“你快说呀!”来凤楼的客房内,即墨厉声逼问着店小二姬水寒的下落。
“客官,你别动手呀!”小二见即墨上来想要抓他衣襟,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道,“三天前的夜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五族的贵族。姬神上也是那个时候到的。”
小二定了定神,继续道:“他只告诉我有一对少年男女要来,留下二位的名字并将房费付清后,第二天就和其它几批人会合往城外去了。后来就传出神帝被苗疆妖女……哦,不,是被一位苗疆女子杀死的消息。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他就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书信之类的东西么?”即墨问道。
“没有。只是吩咐下来,如果您二位来了,一定要好吃好喝地招待好,万万不可怠慢了。”小二答道。
即墨回房后,一直暗忖道:“奇怪,知道我们要来,却又不现身见面。”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起身抓住凌雪的手,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快说。”
“讨厌,你放开我。”凌雪不悦地甩脱他的手,道,“干嘛这么凶巴巴的。”说完,她就自顾自地坐在套房客厅内的椅子上,也不理会即墨。
即墨见状,虽有些着急,也强行按捺了下来,态度一转,好声好气地求道:“好雪儿,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吧。”
凌雪双手交叉横置于胸前,用余光瞥了一眼即墨,道:“哼,好吧。原谅你了。”随后她才扭头缓缓道:“我从小居住的那座山叫‘封龙山’,姬大哥外出办事的时候,时常会路过那里。我是因为偶然的一次机会认识他的。那天他路过的时候,给了我一块黑金令牌,说是有事或者遇到困难的时候,拿出这块令牌就可以了。”
她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条,继续道:“就在三天前,我收到他寄来的一封飞鸽传书。信上写明你会路过那边,要我带你来这里。至于他要去哪里、做什么,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即墨接过信条一看,信上内容果然和她说的一模一样。
眼下的情形虽得到解释,但他非但没有一点豁然开朗的感觉,反倒像是被一团更大的迷雾所包围,隐隐当中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又说不出来。
“好啦好啦,别想了,先吃饭吧。”不一会儿,凌雪接过小二端上来的饭菜,催促道。
即墨有近半日未曾进食,腹中早已大响,闻到脂肉酒香,不由得十指大动,也不顾其它,径直抓过一只鸡腿就往嘴里送,还不时地拿起坛子往肚里灌几口酒。凌雪见他这幅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掩嘴偷笑,道:“瞧你急的。慢些吃,别噎着了。”
才一会儿工夫,满满一桌酒菜就已被扫荡殆尽。
酒足饭饱之后,他打了个嗝,不经意间撞见凌雪向这边看来的目光,这才意识到他只顾着自己吃了,丝毫未注意到凌雪还滴水未进。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脸上一红,喃喃道:“对不住,我只顾着自己吃了。实在是这饭菜味道太好,我一下没控制住就……”
凌雪掩嘴笑道:“这有什么打紧,让小二再做两个送上来便是。”随后她走到房门外的过道上,朝下喊道:“小二,再做两个菜送上来。顺便再拿三壶‘烈日春’。”
“好嘞,客官稍等!”只听楼下小二应和道。
没过多久,酒菜就又送上来了。
小二走后,凌雪拿过酒壶,给即墨斟酒,道:“来,尝尝这店里闻名天下的‘烈日春’!这可是这家店里的招牌。只怕这酒太烈,你不敢喝。”
即墨一听,一股豪情顿时涌上心头,道:“有什么酒是我不敢喝的?拿来!”说完,他便一把抢过酒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方甫下肚,他便觉体内似乎有一股烈焰在灼烧他的肠胃,喉咙和舌头如火烧火燎,难受至极。
“咳……这酒确实好烈。”他忍不住咳出声来。
凌雪听罢,打趣似地说道:“哎呀,我就说这酒太烈。你不能喝,还非要逞能。”
即墨一听,可不高兴了,大声嚷嚷道:“谁说我不能喝了!看着。”说完,他放下杯子,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三壶酒就都已经到了他肚子里。
“你……你还好罢?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凌雪看着即墨醉醺醺的样子,凑了过去,试探性地问道。
“没事,我还能喝。”说完这一句,即墨就立即倒下,人事不省了。凌雪将他扶进了房内的其中一间卧室。
他们下榻的是这间酒楼内最好的天字一号房,屋内有客厅、浴室及两间卧室。整个酒楼内,像这样的房间不过三间。若是换作几天前,他们绝不可能住到像这样的房间,连下等房排不排得上号都难说。盖因这间酒楼专为王公贵族准备。任何人想要入住,均得提前两天预约。
在走出即墨的卧室,并将门关好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对着夜色抿嘴而笑。
深夜,城郊外某座山上的破庙里,一位少女绿衣款款,对着前方阴影处的一个人盈盈拜倒,道:“参见姑姑。”
少女正是凌雪。不知道她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太太,哪里有什么“姑姑”的样子。只听那老太太开口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凌雪自行起身,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道:“呵,那傻小子当真相信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背过身,拄着拐杖,道:“他就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或是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凌雪掩嘴,“格格”笑道:“姑姑放心。那小子心思单纯得很,就算有什么怀疑,也决计不会影响到主公的复仇大计。”
老太太扭头瞄了她一眼,“哼”声道:“最好是这样。我们的计划要确保万无一失。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本不应见面的。但这次那位大人吩咐下来,要我把这样东西交给你。”
凌雪正琢磨着要交给她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手中不知几时起,突然多了一块玉。
“这是……龙纹玉!”她面露微诧,不由地惊呼出声,道,“这块玉不是在那小子身上么,怎么到了您手里?”她细观手中的那枚龙形玉玦,见其样式古朴、色泽温润内敛,正是适才在客栈里翻查即墨身上时发现的那块。
老太太回过身,眯着眼道:“你再仔细看看。”
经过此番提示,凌雪这才发现,这枚玉玦与先前看到的那块相比,确实有所不同。之前的那块,龙身纹路朝右,而这块却是朝左。两枚玉块若是凑到一起,恰好形成左右对称。
老太太解释道:“‘龙纹玉’作为打开天门的关键钥匙,分‘阴’、‘阳’两块。那小子身上的是阳玉,而你手上拿着的这块则是阴玉。”
凌雪听完后,随即疑惑道:“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放在大人那儿不是更安全么?”
老太太将一只手背过身后,道:“这你就不必多问了,你只需要尽心将《五行谱》及其它几把钥匙收集完毕即可。其余的事,你还是少知道的好。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要是他醒来发现你不在就麻烦了。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以后还是尽量使用书信进行联系吧。”
凌雪盈盈一拜,道:“是……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街道上不时传来车马和人流的走动声,混合着不远处集市的叫卖声,将即墨吵醒。
他双眼蒙眬,感觉到头疼欲裂、喉咙干涩,肺腑之中隐隐有灼烧之感,想要支撑着身体起来喝水,触手所及之处却是一片柔软。
“呃——”耳畔的一声呻吟让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完全清醒过来。眼前出现的是一位身形妖娆的女子,周身只着一件亵衣,****半露,正望着他,脸色潮红地喘着气。
“啊!”即墨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压在她胸脯的一侧,赶忙将手抽回,跳下床道,“怎、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说也奇怪,在脚刚落地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整个身体极为舒畅,之前的不适感全没了。
凌雪羞涩地低着头,双手捂住胸口,细语如蝇地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昨夜你喝醉了,我过来扶你,谁知道你就开始动手动脚。你力气大,我挣脱不开,所以就……”
即墨一边忙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支支吾吾地道:“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凌雪一听,嗔怒不悦道:“怎的,你还想赖账不成?”
“不、不。”即墨刚想解释,用来束腰的腰带就掉了下来。他慌忙将腰带捡起,重新系上,然后尴尬地说道:“我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可能是昨天酒喝太多的缘故。”
他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依稀记得最后是凌雪扶自己回的房。事已至此,他只好道:“是我对不起你。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谁要你死了!”凌雪急了,但似是想到了什么,重又低头娇羞道:“只……只要你今后对我好便可以了。”
“好。”即墨刚应承道,突然目光移到那傲人的双峰上,顿时脸红心跳,随即转过头,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凌雪“噗嗤”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