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挂断了!
我拿下手机,看到‘结束通话’四个字,心一紧,随即,重拨了刚才的号,居然提示我查无此号!
我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捏着手机,“墨尧,不要让我再恨你!”
怕耽搁时间,我拿起行李一边走出房间,一边给白潇清打去电话,但是,打了好几遍都打不通。我没办法,只好到楼下找泓潇,想让他等白潇清回来,告诉他,我去了乌谭村的事情。
可是,我在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泓潇的人影。对付邪祟,我现在根本就不行!
想想还是去了白潇清的房间,这一次,他的房间门依旧没锁。
我才发现,他似乎并不害怕屋内的尸骨和那幅画被人看见。这也是变相说明,他没什么好避讳的。
也许我该抽空问问他为什么有这些东西,但现在显然没时间。
进他房间,我其实只是为了找几张黄符,还好,房间的电脑桌抽屉里有几张。我拿走后,留了一张纸条,说明我去了乌谭村,让他不用担心。
随后,我就离开了白家新宅。
江城到乌谭村,其实不远,但因为乌谭村在深山里,所以,下了大巴客车,还得坐三轮摩托车到山底下,自己再爬过一座山,才能到达,一路上,我用了五个多小时,等我到的时候,天色渐暮。
站在村头的梨树下,看着夕阳下的乌谭村,我的脑子里涌现出好多关于小的时候的回忆。
被阿姆打骂之后,我总会跑到这棵梨树下躲着哭泣,村里面一些孩子,看到我哭,总是朝我扔石头,骂我是丑八怪,扫把星……
在这里,我几乎没有好的回忆。但,不可否认,我对这里还是有感情的!
我将手提包拎起,收回心绪,一步步走向村子里的哪条石子路。
走进去后,村头小卖部的老阿婆正准备往路上到洗头水,一看到有人过来,就端起水,站在那好奇的打量我,眼里露出惊艳的表情。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脸上的蛊斑去了,相貌美丽多了。
“谭阿婆,洗头呢!”我朝她打了声招呼。
她看了我一会,张大嘴露出惊愕的表情,随即,点点头,“是啊,姑娘你是?”
“我是婉婉啊!村西老朱家的养女。”我笑着朝她打完招呼,就往前走去。
我却听到背后传来盆掉地的声音,“啊呀妈呀,老朱家的丑丫头,这去趟城回来,变得真俊啊!”
因为是傍晚,所以,村里的村妇大多要做饭,而草堆就堆在路边,烧饭生火,自然要去草堆处拽草,我一路走过来,和大家打了不少招呼,一段路的时间,几乎全村都知道我回来了,并且还变漂亮了。
看到大家惊艳的目光,我心里有种吐气扬眉的感觉。
等回到养父母的三间砖瓦房时,养父也正在篱笆院子里生火做饭,看见我,愣了一下,将嘴里叼着的烟,拿了下来问我,“姑娘你谁啊?”
说话间,再次将我打量了好几遍。
而我也默默的打量了他一遍,发现他黝黑的脸上的皱纹似乎多了,发根底下都白了,一年左右没见他,他苍老了好多。
虽然他之前经常凶我,但不曾真的打过我。对我,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太坏。毕竟,我不是他亲闺女,他不疼我也正常。
“阿爸,是我啊。”我开口喊了一声。
他立马惊愕的嘴里刚叼回去的烟,一下掉到了脚背上,烫的他啊呀一声,随即,快速的踩灭了烟头,朝我道,“你是婉婉?”
“是我。阿爸,我阿姆怎么样了?”我放下手里的手提包,就往屋里走去,还没走进去,就听阿姆在那沙哑着嗓子再喊,“尧上仙……尧上仙不要杀我,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听到这话,我加快了步伐冲进去,只见我阿姆的哪间房子里,阿姆被绑在床上,眼睛看着屋顶,一脸惊恐的表情。
她头发散乱,眼下全是乌青,唇瓣发白,憔悴邋遢的就像是个疯子。
这样的她,和以前打我时候的跋扈样子,一点都不像,让我都不敢叫她了。
“尧大仙放过我……不要杀我,不要……”
就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又开始恐惧的喊道。
她至始至终,目光都是看着屋顶,那里究竟有什么呢?
我好奇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除了黑瓦就是黑瓦,根本什么都没有!
“阿姆,我是婉婉,我回来了!”等她喊完,我走过去想要解开她手上绑着的绳索。
结果,手刚伸过去,一根竹竿就打在我的手背上,手背不疼,但传来麻嗖嗖的感觉,让我缩回了手。
这时,阿爸粗豪嗓音从我背后传了过来,“别解开绳子,要不然,你阿姆发起疯来,咬死你,我可不替你收尸。”
阿爸嘴巴还是这么毒,一出口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我缩回手没说话,毕竟,在养父的眼里,我估计还是那个蠢笨丑陋,没人要的丧门星。
“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养父拿竹竿指了指破旧的门,随即,不等我先走,他就拄着竹竿,一切一拐的走出房间。我这才发现他的腿不好。
“阿爸你的腿怎么了?”我奇怪的问他。
他答道,“还不是你阿姆咬的!昨天晚上开始,就和疯了一样,见什么咬什么,不给她咬东西,就咬人、咬自己!嘴里还喊着什么尧大仙放过她的话,听的人都怪慎得慌。这不,实在没辙,我就喊你隔壁王叔过来帮我,给她绑到了床上。现在总算稍微安静一些了。”
阿爸说话间,坐到了堂屋的长板凳上,对我看过来又道,“你这脸美容啦,则整的这么溜光水滑的了?”
阿爸不识字,说话也不会用词,但我听懂了他的意思,忙解释道,“我没整容,脸上的斑涂药去掉了。”
一听我没整容,阿爸才舒展眉头,“嗯,涂药没啥,别整容美容的,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真是花钱还遭罪。”
我点点头,一副受教的乖巧模样。其实,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在他们夫妻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因为这样,可以少挨点打!
当然,现在的我,自然是不怕他们打的,但多少年形成的习惯,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我让你请你小叔回来救你阿姆,他不肯来吗?”又闲聊了一会,养父将话题移到这个问题上。
我如实答道,“小叔他的电话,我没打通。不过,我这段时间跟着他,学了一点道术,应该能帮阿姆驱邪。”
正好我说这话时,外面来了个端着饭碗来串门的邻居。她也就是前年刚嫁给隔壁王叔儿子王安的媳妇,其实,也就是我的小学同学,叫梨花。
她小学的时候就特爱和王叔家儿子一起玩,并且总爱鼓动王安欺负我……
我对她没什么好感,但碍于在一个村,又是邻居,所以,我见她过来,也不好不理她。
忙打了声招呼,“梨花姐,你来啦?”
她放下碗,朝我仔细的看过来,“哟,这是婉婉吧?瞧这进城回来就是不一样,整容整的脸上一个斑都没有了,小脸煞白煞白的,真是好看的紧。”
这话说的,酸不溜丢的!
我也懒得和她一般见识,就无所谓的笑了笑。
可阿爸却不乐意了,“我们家婉婉,这脸上的斑是抹药抹掉的,梨花你可别乱说。”
梨花白了我阿爸一眼,轻蔑的看着我,“刚听你说,你会道术了?那么你快赶紧给你阿姆治治,别整天鬼嚎了,弄得我们邻居跟着遭罪,晚上都睡不好。我可刚怀上孩子,别给我吓掉了,我和你们没完。”
“你这话说的……”阿爸暴脾气上来了,猛地从板凳上起身,“什么叫鬼嚎,你说话能不能干净点。”
“你说谁不干净,谁不干净了?”梨花听阿爸一嚷嚷,居然跑进来,拿着手里的筷子就指着我阿爸吵。
我看到她这样,真的是烦。但也没办法和她吵,免得村里人看笑话。
所以,我拉了拉阿爸,让他别说话,我走到梨花跟前,从兜里掏出一张灵符道,“梨花姐,我现在就要驱邪了,你要是不怕邪祟跑到你身上,你就呆在这看。”
梨花一听这话,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走到篱笆院门那,朝门口呸了一口,“真晦气,就知道丧门星回来,不该上门找晦气!”
话末,扭着腰,端着饭碗又回去了。
农村妇女的习气她是一点都不少,而且,还多了跋扈和没礼貌!
她走后,阿爸就对我道,“唉,欠了她家几千块钱,她这是看你回来,估计想找我要钱来了。”
听这话,我想起我上学,养父母还借了几千块钱的事情来,所以,赶忙从手拿包里拿出钱包,将里面的四千来块钱都给了养父,“阿爸,你去还钱,我给阿姆试试驱驱邪。”
养父看到我拿钱给他,他有点扭捏,“你在外,身上没钱也不成,别都给我……”
“我还有几十块钱,够回去的。”我这时才有点后悔,当初不该把霍毅云留的遗产全捐了,否则的话,给养父养母一些也是好的。
养父最终还是接过钱,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深深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该还他们养育之恩了。希望墨尧不要因为我来伤害他们!
随后,回到阿姆的房间,我拿出几张灵符,贴在阿姆的头顶,本来对我弄出凶狠表情的阿姆,渐渐的闭上了眼睛,逐渐平稳下来。
看样子,灵符对她起作用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邪祟跑哪里去了,都怪我看不见它,要不然,我还剩一张收符,还可以灭了它。
本以为墨尧派的邪祟缠阿姆,一定是很厉害的邪祟,却没想到,是这么的容易就驱除了。
这倒是让我很奇怪。
阿姆睡着了,我也就没留在房间,而是去了院子里,帮阿爸将锅里煮的粥盛出来了,又在篱笆墙上的扁豆藤上,摘了些扁豆,炒了碗扁豆放桌上。
阿爸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盛好的粥和扁豆,二话没说,拿起筷子就开吃。看样子是饿极了。
我随后也吃了一点,就去阿姆房间守着她。
阿爸见我守着她,他也就回之前我住的小房间睡下了。
我守到半夜,实在熬不住,就躺在了阿姆的身边睡下。
迷迷糊糊间,一双手在抚摸我的脸颊,因为太过冰冷,所以,我缩了缩身子,这时,耳边却传来了一抹醇厚的男音,“你的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心里面,装的又是什么?为什么,为了一个毒打你的恶妇,你甘愿回到乌谭村来,落入我的圈套呢?”
听到这抹声音,我心下一痛,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的上方。
屋内昏暗的灯光下,看到这张俊朗的面孔,让我又不禁想到了在陵墓里的初夜,他当时也离我这么近……
眸光也是这么的温柔缱绻……
只是,在他发现我睁开眼之后,他目光变得冰冷,“朱婉婉,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话末,他冰冷的大掌敷在我的胸口处,霸道的惩罚性的孽了捏。
顿时,我感到羞辱至极,朝他怒瞪过去,“墨尧,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是你第四次问我了。我不想重复的回答你。”他唇瓣贴在我的耳边,轻声的用蛊惑的声音道,“不过,我真的想你了。你想我吗?”
说话间,他的另一只手,缓缓从我的腰上移下去了。
我羞愤的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而他却坏笑着说道,“不要挣扎,不然你阿姆醒了,看到我,又好害怕了。”
提到阿姆,我猛地转过头看向身边,发现阿姆不见了!而墨尧就躺在我阿姆之前躺的位置上!
“你把我阿姆怎么样了?”我心里一紧,紧张的看向他,生怕他会回答我,将阿姆害死了!
可我差点忘了,他能感应到我的心声,所以,他冷笑道,“我说过,要惩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