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石桌,三张石椅,某东居中坐着,左边大叔一个,右侧木头一根,而这两位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对于被打量,某东没意见,但两位的交流让他觉得自己作为人的属性似乎被忽略了。
木头(笑眯眯):兄弟,咱俩是老熟人,客套话不讲,这回这个,品质绝对过关!
大叔(眯眼):过关?不太对吧。潜力是不错,但现在,也就一般吧!
木头(笑眯眯):做人做事,目光要长远。看人看事,要用发展眼光。
大叔(笑):哈哈,做我们这一行的,要挑人,我们比较喜欢靠感觉,对胃口就行。所以,你夸再多也没用。我要有兴趣,你就是一言不发,他,我都收了。
木头(白眼):也就是说,你看不上?
大叔(摇头):看得上啊。识量不错,活率可以,化力中上。作为一个门外的,基础很扎实了。至于性格,你带来的,至少是有趣的。
木头:那……
某东(站起):两位,请容不明真相的我打断一下你们……大叔、木哥,你俩在说啥?
大叔大笑,站起,一把揽过某东,朝远方一指:小同志,看到那条路吧,在那路尽头,有一扇门,而门后,有一个很有趣的世界。不过,在那个世界是要有向导的,而木兄弟,想让我当你的向导。
“你说门?”某东感觉自己的嘴在颤抖,尤其是看到大叔理所当然的点头后。
“停,别给我说门。”某东挣开大叔,感到心头一团火在冒,“很久以前,木头跟我说,跟他走,我能明白,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我信了,然后我乖乖地推开了一扇门,然后我进了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有一团火,一桶水。在我拿水扑灭火后,房间里出现了一扇门。于是,我推开门,我看到了另一个小房间……天,你知道我进了多少个小房间,开了多少门。好不容易我开出来了,看到蓝天白云了,你告诉我,在那路的尽头,有门。”
木头(乐):话说当时你怎么想到拿水去扑灭火?
某东(白眼):你不是废话,难道让它烧下去?灭火不用水……等会……你别告诉我,这就是所谓的知识就是力量?不好意思,我一般喊这叫常识。
木头(不置可否):嘛,那先不说这个。你房间进了那么多,做了不少事吧。
某东(耸肩):不做不行啊,虽然很烦门,但不做,连门都没有。而且有些事呢,是必须去做的,小孩子手湿了去摸插头要阻止,老人跌倒了是要扶起的……话说你们情境模拟得不错啊,五花八门,各种各样啊。
木头(笑眯眯):我记得老人跌倒有两次,你只扶了一次吧。
某东(脸红):那一次有很多人啊,说不定会有其他人去,说不定……可是我有报警啊。
木头(不理):你进了很多小房间,做了很多事……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吗?如果是五年前的你,或者是两年后的你再遇到那些事,你的做法,还会是那样吗?
某东(饶头):为什么?谁说的清,可能是想法,可能是直觉。至于一样不一样,有些应该不会变吧,比如灭火,有些大概不同吧,比如扶人。我记得在比较靠后的一个房间里,有一面黑板,上面写的是:你拥有什么?我当时答得很含糊,我想以后的答案应该会更丰富吧。毕竟以后,认识上,思维上,总会有长进的……认识?对了,(扭头)大叔,我记得你刚才说我识量不错,这个识量,是知识量还是认识量?
大叔:看过新闻吧,读过书吧。
某东(眯眼):……然后呢?
大叔:以读书为例,阅读时,你会先获得一些信息,同时会产生感受,而这些信息与感受会在你心里沉淀,那些沉淀物,我们统称之为识,它们的数量,就是识量。
某东(……):好吧,我大概能理解,那活率与化力呢?
大叔:活率就是这其中有多少是你理解到的,化力就是你对它们的转化能力。
某东(似懂非懂):……能再通俗点吗?
木头(耸肩):很抱歉,不能。
某东(瞪眼):理由呢?
木头(干脆利落):要解释清楚太麻烦了。再说,跟着他,经历一下,你总会明白的。
某东(白眼):我可是你骗过来的,木哥,你要负责到底啊!
大叔(笑呵呵):木头,我忽然觉得,让他跟你,大概是个不错的选择。
木头(摆手):不行,太麻烦了,而且,我走的是内门。风险高。
某东支着头看着木头和大叔你来我往半天,低头一琢磨,做人还是主动点,一拍桌,一起身,揽过木头:“木哥,咱俩就别互相嫌弃了,走,我相信你,就一起吧。”
木头(挠挠头):可是你很麻烦……不,我是说内门真不好走。
某东(笑笑):不好走就不好走。在开第一扇门前,该有的思想准备我都已经做足了。反正我已经看不进书,颓到一种境界了,就当破罐破摔吧,说不定物极必反了。
木头(无奈):得,就依你吧,那,麻烦转个身。
某东苦笑地转过身,这木头,神神秘秘的,还不给看……嗯,有一扇门啊,好漂亮啊……
“……木哥,我们能不能换一种进入方式。”某东觉得他有权提一下意见,而扭过头的他看到一只扑面而来的脚。
我记得,木头是不长脚的。这是某东摔进门里前,他最后的意识。
蓝天,白云,绿树。睁开眼,怡人的景色让某东感到心情不错。静静躺了会,他决定了解下当前的情况。
缓缓坐起,慢慢站起,懒腰升了一半后,某东发现身旁原来还有某个生物,它大概也是刚打完盹,摇摇尾巴,红信子一吐,头,扭向了某东这边。
木头说的没错,风险很大呢。某东擦了擦头上的汗,不想死的他,有了想死的心。
“别傻站着了,你旁边可是有条大蛇啊。”关键时刻,木头出现了,一脸认真地靠过来。
“那你说我怎么办,要不你帮我挡着……不对,你是木头……木哥,我确信我跑不过它,你,支个招吧。”再抹了下汗后,看对面似乎也不急着攻过来的样子,某东求助地望向旁边似乎怎么不会害怕的木头。他不怀疑他坑他,但他相信他不会坑死他。
“当然是与它战斗啊。”木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战斗?”某东感到自己有些跟不上节奏。当然,这么多年小说不是白看的,游戏也没少玩。但,一切也太突兀了,新手指引呢?
“抱歉,忘记指导了。”木头适时地凑过来。
木头:首先,请将右手食指点在右眼角处,默念一声开,探查一下眼前生物的正体。
“蛇还能有什么正体?”某东撇撇嘴,乖乖地按着木头所言行事,然后,眼睛一热,他傻住了。
眼前,大蛇依旧在,但只留下了大概轮廓,而在轮廓里,代替蛇身出现的是几个字,恰好的是,这几个字组成了一句话:可以,不学习吗?
某东不知道自己该先从哪里吐槽。但似乎下意识的,很冲动地,他朝那条大蛇吼了一句:不可以,不学习,我干什么啊!
话喊完了,事情没完,某东愣愣地看着自己喊着的话,从嘴中冲出,狠狠地撞在蛇身上,大蛇很配合地在这句话的冲击下,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这一刻,某东想起了哆啦A梦,记得他有一种药,能让说出的话具现化。
“不错,无师自通,我看好你。”木头挪过来,一脸的赞许。
“你先等会。”某东觉得事有些乱,他得理下思绪,然后一笔笔地跟木头把帐算清。可惜,有事时,事情总是一拥而上。转过身的他,看到了一群狼,相当大的一群,它们,眼泛绿光,蓄势待发。
“你可以先喊一下定。”关键时刻,木头发了善心,扔了个建议过来。
“定?你没逗我吧……定!”再擦了把汗,某东望着眼前那群突然停下的狼,最前方离他咫尺之遥的几只更是很干脆地定在了半空……还真是定啊。
小心地跑离这群狼后,某东沉默地望向旁边那根木头,用视线逼问。
木头(一脸无辜):走内门风险很大,这我之前有提醒过啊。
某东(摇手):问题不是风险,问题是,这些是什么?(左指狼,右指蛇)然后,为什么?(点眼指口)
木头(一脸怕麻烦样):不好解释啊。嘛,简单来说,你现在到了一个世界,一个由你的识组成的世界。
某东(……):识?好吧,虽然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听这个字了,但能不能解释得更清楚点。
木头(就是怕麻烦):这东西不好解释啊……它有多重属性,同时阐明不现实,现在呢,我只能告诉你两点,一,它与认识相关,二,它是构成你现在所处世界的基础。
某东(……):好吧,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与我的认识有关,而识,是两者的连接点?
木头(晃晃头):如果你现在就需要一个说法的,可以这么讲。不过,可以再具体一点。这个世界是与认识相关的识附上表后组成的世界。
某东(不解):附上表?
木头(笑眯眯):对啊,附上表。就像那条蛇,蛇是表,为什么要学习则是,你明白的。
某东(乐):那你直接说我现在看到的全是表不就行了?那么,这些狼,也是表咯,让我这看下……学习,有用吗……是这个啊……
木头(继续):是,你看到的基本都是表,天是,树是,狼是,甚至你的攻击都是。说所有太绝对了,不过,很大部分吧。
某东(……):然后,这些表的特征也与识的特性相关,对吧。我不清楚你所说的识到底是什么。不过,从现在情况上看,困惑性的识的表,一般是有攻击性的生物,是吧。
木头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某东走到狼前,手静静地摸着那张很不友善的脸。“你,你这是干嘛?”
某东(笑):当面对困难时,有时候,我们会困惑,如果我们理得清,没什么,张嘴就行。有时候,我们顾不上,没办法,就定吧。好吧,我想我是明白了,不过……
“不过什么?”木头感觉某东的笑,不太舒服。
“有些困难哪是随随便便定住就行的,尤其是明白困难后面的困惑时。”某东耸耸肩,望着慢慢恢复活动力的群狼,向一旁求助,“木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作为一根木头,木头竟然感到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