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好气地问:“什么理由?我只不过是你们放出去的一个诱饵罢了。”
梁姿抚着海风吹乱的秀发,笑着说:“这只是一方面,我们想通过你看看王泽冰和夏氏父子究竟会用什么方式对待你,从窃听到的你们谈话可以断定他们真的和这次恐怖分子没关系,当然了,我们还会对他们继续调查一段时间,以证明我们的判断无误。”
我又好奇地问:“那么另一方面呢?”
张云迪回答:“其实这也是我们对你的一个考验,我没看错你小子,的确是块好料子,我们需要你,我们会给你一个身份。”
我更好奇了,“什么身份?”
张云迪说:“这次的恐怖分子已经被我们一网打尽,我想还会有更厉害的一批恐怖分子很快再次潜入滨海,估计这一次的对手会更强大。我们的人手有限,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们给你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就是你现在已经是我们局的编外人员了。”说着拿出了一个证件,国家安全部的徽章赫然在目。
翻开证件,我的照片和名字都在上面,只不过名字还是叫“余笙”,因为我身份证的名字还没改过来,其实究竟是哪个名字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合上证件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接受这身份呢?”
张云迪冷冰冰地说:“如果你没有这个身份,我们是无法帮你洗清私藏毒品的罪名的,而且你觉得王泽冰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看来,我只有接受这个身份了。
梁姿用脚拨动脚下的沙子,“其实自从你救了我之后,我们就开始着手调查你了,首先是你的政治面貌和家庭,你是大三那年入党的吧?呵呵,你以为我们随随便便就会给一个人这样的身份?”
我又问:“那么这个身份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好处呢?”
张云迪的声音依旧冷冰冰的:“你根本没资格与我讲条件,这一点你最好清楚。”随即他又语气缓和了起来,“当然了这身份对你也是一种保护,必要时你可以采取任何手段以妨碍你执行公务论处!只要你做得不太过分,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的确是个好处。
张云迪接着又说:“如果你需要查一些人的资料背景什么的,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帮你。虽然你的身份对你是一种保护,但是你不能以此炫耀自己。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包括你的家人,那样对你没什么好处。我们能给你这身份,就能随时收回去,希望你明白。”
我点点头,将证件仔细放好,“我明白。”
“好了,时候不早了,就谈到这吧。以后有什么任务,梁姿会和你联系的。”张云迪又对梁姿说,“我给你五分钟,你和他聊聊吧。”说着,大步走向吉普车。
梁姿目送张云迪上了车,这才笑着说:“如果你当初没有救我,那么你根本不会有现在这么多麻烦,后悔了吧。”
我笑着摇头:“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后悔。如果再回到当初,我一样会救你!”因为她身上有青青丢失的念这事,我不能说出来。
梁姿接着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会撤掉所有对你的监视与调查,绝不会再监听你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你依然可以选择你喜欢的职业,我们不干涉。”
我忽然想到了周晓蕾,问:“周警官呢?今天打电话给她,她关机。”
梁姿说:“她配合我们调查的事已经结束,她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你想她了?”
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要她安全我就放心了。”
梁姿点头:“其实她也挺关心你的。”
我笑了笑,和梁姿交换了联络方式后,她伸出手,和我握了握手,“再见,耗子先生。”她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忽又回头笑道,“你喜欢玩车震呀?咯咯。”
我窘红了脸,目送着她向吉普跑去。她飘逸的长发,摆动的双腿和上翘的屁股,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知道自己肯定还会和她发生故事,因为我要拿回青青身上的念。
夜幕开始悄悄地低垂,我面对大海长长舒出了一口气,身上的压力直到此时才算真正的卸下了。安全部编外人员这个新身份,对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不知道往后的路该如何走,回头看着脚下的一串串脚印,才发觉自己已经走了好远了。
涨潮了,海风更大了。远处,一个身着牛仔套装的女孩向我这跑来,是周晓蕾。
“你怎么来了?”
“我来吹吹海风不行吗?”她依旧是那么冷冰冰的语气。
“你是怎样把窃听器放到我身上的?”我开门见山地问。
她脸色绯红,“在小树林你耍流氓的时候。”
“你身上还有窃听器吗?”
“没有。”
“哦,太遗憾了。”
“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有,那么我们就再去一次小树林,哈哈哈!”
“无聊!”
海风吹过,周晓蕾不由地打了个寒噤,我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有点冷,回去吧。”
周晓蕾咬着嘴唇,随着我往回走。她总这么冷冰冰地和我说话,也许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我交流。毕竟她曾经紧紧地拥抱着我,虽然那是在药酒的刺激下;毕竟她曾经接受了我的吻,虽然那是在无奈的环境下。
我能体会到她对我的关心,否则她也不会急着赶到这里来的。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她一定是给张云迪打电话,问我是否安全,才得知我在海边。
我知道我们彼此牵挂着,惦记着,已然将对方视为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一个人。
她俯下身,拾起一捧细沙,让沙子顺着指缝慢慢流走。她拍拍手中的沙粒,眼中似乎有泪,目视远方说:“走吧。”
我从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兜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崭新手帕,这是我昨天练车时给她买的。“还你的。”
“你还记得?”她接过手帕闻了闻,淡淡地说。
“点点滴滴都记得。”
“谢谢。”她的语气平和了很多。
“我这个人,从不轻易给人承诺,因为我怕自己做不到。”我轻揽着她的肩头说,“只要承诺的,我必须要做到,哪怕是一条小小的手帕。”
“那条带血迹的手帕扔了?”
“洗干净了,放在了我的床头柜里。”
“血迹也许可以洗掉,但记忆是无法洗干净的。”她的眼中分明有泪,快步走出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