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狗不再说话,蹲在地上拼命吸烟。
我拉起他,“给你留点面子,我们还是坐花坛边吧。”
时间不太长,黄鼠狼和杜菲儿来了。黄鼠狼送走杜菲儿,就在她家楼下等我电话。后来,他忍不住打我和大地瓜电话,都关机。他很焦急,可也只能等。正好见到杜菲儿跑下楼,就带她来了。
“汪哥,你怎么样了?”杜菲儿关切地抱着狼狈不堪的四眼狗说。
大地瓜走过来,对杜菲儿笑着说:“你汪哥没事儿,就是喝高了,不小心摔的。”
“去你妈的,摔能摔这样啊?”杜菲儿冲大地瓜骂着。
“不是我不行,而是路不平。”四眼狗理了理头发,尴尬地笑着说,“我今晚真是喝高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体格好,没事。”
杜菲儿扑到四眼狗怀里,哭着说:“汪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搞成这样的。”
四眼狗得意地一笑,拍着杜菲儿后脊梁柔声说:“宝贝,没事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
“精彩!真******精彩!”我叼着烟卷,鼓起了手掌说,“太感人了,哈哈哈哈!”
杜菲儿松开四眼狗,指着我叫着:“余笙,从今天开始,我俩完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彼此彼此。”我苦涩地笑着说,“我只是不明白,就这么个装逼犯子你喜欢他哪一点?”
杜菲儿冷笑:“呵呵,你不装逼是因为你根本没本钱装逼!你和汪哥比,你有什么?你除了会打架会惹是生非你还会什么?你懂什么是浪漫吗?你给过我生活上的安全感吗?我承认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万万不能的!”
我沉默。
杜菲儿继续说:“我本来对你还有一丝愧疚,现在除了厌恶,什么都没有了!”
“继续!”我点燃最后一支烟说,“看在六年感情的份上,我容忍你继续说下去!”我故意提六年感情,希望能触动她。
“正是因为有这六年感情,我对汪哥才死死地坚守着那道底线!我也相信你和你那小房东没有做太出格的事,我们毕竟在一起六年了!”杜菲儿抚了抚头发说,“我承认,因为这六年感情,我一直在犹豫你和汪哥之间该做出怎样选择。可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却一步一步地将我推进了汪哥的怀抱!”
杜菲儿的话像把刀,字字刺进我的心窝里,我连喊痛的勇气都没有!
“汪哥,我们回家。”杜菲儿见我不说话,拉着四眼狗转身就走。刚走几步又回头冲我冷笑:“姓余的,我现在就陪汪哥上床,如果你感兴趣,你就跟着来!”
“我X你妈!你这个臭婊子!给你个X脸了!”大地瓜实在听不下去了,冲上去就要揍这对奸夫****。
黄鼠狼拉住了大地瓜说:“让她说吧,都是气话。”
我没有说话,呆呆地伫立在那儿,大脑一片空白。
我输了,不但输得一塌糊涂,而是输得彻彻底底,输得我一无所有!我不甘心,想不到六年的感情在金钱面前居然这么不堪一击!可我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搂着另外一个男人消失在楼梯口。
黄鼠狼搂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说:“耗子,听我说,其实杜菲儿说得也没错,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浪漫,但浪漫是需要经济基础的。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天天陪着一个男人就着西北风看星星的。女人嘛,总在浪漫中想着现实,又总在现实中不忘浪漫。”
“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大地瓜也拉起我的胳膊说,“走,喝酒去!”
黄鼠狼笑着说:“对,耗子今天一九四九了,咱们哥仨庆祝去!”
大地瓜皱眉问:“一九四九?”
黄鼠狼继续笑着说:“耗子今天解放了呀!从今以后,耗子再无牵挂了,可以肆意纵横花丛之中了!”
大地瓜向我伸出大拇指笑着说:“是呀是呀,真是羡慕死我了。”
我还是沉默。
“耗子,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黄鼠狼紧紧地按住我的肩膀说。
“嗯,走,买眼药水去。”我终于笑了,“我哭不出来。”
“嗯,这才是我们认识的耗子。”
那夜我们哥仨喝了好多酒,疯狂地唱着“我的好兄弟”。醉得不省人事的我做了好多梦,我都记不得了。我不知道可儿的老妈有没有回来掀我的被角,我也不记得仙骨老人有没有再找过我,我只记得梦中的四眼狗搂着杜菲儿那得意的样子。
在半梦半醒恍恍惚惚之中,我已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就像个行尸走肉,饿了啃方便面,渴了喝啤酒,喝多了就吐,困了,倒头就睡。至于帮青青找念的那事,早已抛在脑后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活着,直到第三天老姐将我踹醒的那个午后。“小笙,这两天你电话怎么回事,老是关机,敲门你也不开,你想急死我呀。给杜菲儿打电话,她也不知道你在哪儿。要不是你房东,我还真找不到你了。”
“我喝多了。”我坐了起来说,“以后别再给杜菲儿打电话了,我们分手了。”
“和你分手就对了!”老姐没好气地说,“你一天天的也不去找个正经事做,就知道和你的那一群狐朋狗友喝酒,要是我,我也和你拉倒!你一天天地,就不让我省心……”
我没作声,去厕所洗了把脸。
“我给你找到活了。”老姐跟到厕所,“我不管,这次你必须给我上班去,否则别说老姐不认你这个弟弟。”
“知道了。”我拱了拱手说,“老姐,别三八了行吗?”
“你当我愿意这么三八吗?如果你不是我弟弟…….”
“停,打住!我保证明天上班去。”
老姐笑了:“对了,你那小房东对你真不错呀。”
啊?这事她也知道?
老姐接着说:“你没发现你这狗窝变得干净了吗?我上午来敲门你不开门,喊你的名字也没反应,找楼下小房东也不在。刚才我又来敲你门,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那小房东头包着毛巾,正给你收拾屋子呢!啧啧,真是贤惠啊,看我来了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走了。”老姐神秘一笑,“你俩是不是有事儿啊,我看她比那个杜菲儿强多了。”
“别再和我提杜菲儿。”我不满地说。
“好好好,不提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得走了,我请假出来的。我那破单位贼严,老板的脸整天拉得有三尺长,像谁都欠他似的。”老姐掏出一千块钱放到床上说,“上班了,兜里得有钱,别让你工友瞧不起。”
我的心暖暖的。
“走了啊。那小房东姐喜欢,努力呀!”老姐哒哒哒地踩着高跟鞋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