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在仓库门口抱着鲜血染红胸口的麻森,哭成泪人。麻森的嘴角也有鲜血汩汩而出。
“森哥!”我不由地眼眶湿润。
麻森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我虚弱地说:“兄弟,那天喝酒我对你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森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若琳的!”我握着麻森的大手流出眼泪,“森哥,为什么会这样?”
“我,我不想死,死在刑场上……这是我……最好的……结……局……”麻森笑着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森哥!森哥!”我和杨三一起呼喊着麻森的名字,声音撕心裂肺。我泪如雨下,“森哥,你就这么走了,若琳怎么办?我姐怎么办?”
救护车和警察大批人马赶来,我被杨三拉到了一边。南山豹的尸体就在麻森不远处,头部中弹。听陈赫岩说,南山豹最后并没有拿她要挟麻森。
我抓住杨三的肩膀,吼道:“森哥怎么会中枪?!你们几个警察是干什么吃的?”
杨三说,他们四个人刚来到这里就与南山豹等人交火了。麻森命令他们仨隐蔽好,不许出来。麻森冲向仓库,在枪林弹雨中击毙三个歹徒!最后南山豹用ZIPPO火机击伤了麻森,杨三击毙了南山豹!而麻森被隐藏在里面的最后一个歹徒枪杀的。
“杀死森哥的凶手在哪儿?”我失去了理智,推开杨三去寻找那个还活着的凶手,我要为麻森报仇!
杨三死死地拖住我大声说:“你冷静点,是森哥自己想死!你杀了他,又怎样?森哥还能活过来吗?”
“你要我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森哥就这么白死了?你告诉我,我怎么向若琳交代,怎么向我姐交代?”我挣脱开杨三的手说。
杨三给了我腮帮一拳,大声说:“森哥走了,我比你难受!你才认识他几天,你知道我跟了他多少年吗?”
我擦擦嘴角的血说:“是兄弟再给我一拳!”
杨三又给了我小肚子一拳,语气平和了许多:“森哥交代你的事,你只要做到了,他在天之灵就会安息的!”
肉体的疼痛比心里的难受要好很多!感激杨三给我的这两拳!杨三擦拭眼泪,大步走向警车。
此时陈赫岩对一个警察头儿说着什么,应该是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她特殊的身份给我减少了很多麻烦。
我跪在地上,眼看着警察拍完照片后将麻森的尸体抬走!我又泪如雨下,撕心裂肺地呼喊:“森哥!你就这么忍心丢下那两个女人离开吗?森哥!到了那边,一定要为自己活一次!森哥!在那边等着我,我们再好好喝一杯,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分出胜负!森哥——”
陈赫岩走过来,看着我在哭,也跟着流泪。警察将麻森带走了,她将我搀扶了起来。
“男人喝酒,女人走开!”这是麻森每次喝酒前都要说的一句话。其实我知道,他是个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人,他总是将心事藏起来,从不和人说。所有的痛苦,他都要一个人扛!他为了亲情,雇人杀了夏超父子!
我开始懂他了,在物色我之前,他就选择了这样一条路。他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失去地位,他更不想自己的妹妹失去幸福,他只能这样一个人悄悄地走向不归路。
记得那晚他说他要去看我父母,要和老姐把事情交代清楚。我终于明白,他是在向老姐道别,在向他的爱情道别!这就像那晚他拎着酒来找我和若琳一样,也是在向我们道别呀!
怪不得那晚麻森像变了个人,总是笑,怪不得他对萧若琳说——“哥能帮你的只能帮到这儿了”;怪不得他对我说——“你小子一定要对我妹妹好,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即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原来那是依依不舍,那是生死离别!
我拿出手机开机,给老姐打了个电话,哽咽地说:“姐,森哥死了……”
电话那端的老姐什么也没有说,挂掉了电话。看来老姐早已经料到这样的结局了。我没听到她哭,也许眼泪都提前流干了吧,也许哀大莫过于心死吧。
我和陈赫岩来到了海边,坐在沙滩上,想着麻森默默流泪。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生离死别,我发现自己无法承受,毕竟我才二十五岁。
陈赫岩搂着我的头,喃喃地说:“我终于明白,什么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她的胸口是那么温暖,就像眼前这船儿靠航的港湾。我觉得自己哭过以后舒服多了,就离开她的怀抱,点燃了一支烟。
吸光最后一支烟,我平静多了。我给梁姿打电话,告诉她麻森死了,让他转告张云迪,四眼狗正在谋划一个大阴谋,似乎和恐怖袭击有关系。
我知道四眼狗能量一天天在变大,我也得加紧时间给青青找念。眼前的陈赫岩身上也有,可是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取念吧。
我很矛盾,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陈赫岩说。三个爱我的女人,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我不想让她变成第四个。
梁姿在哪儿,我不知道。戚玉茹身上的念很多,我更张不开嘴!难!太难了!
陈赫岩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想麻森。我真想把给青青找念的事和她说,如果我说出来,估计她一定会理解我的。但是,这是一个秘密!
我忽然想到了萧若琳还在李薇薇家,拉起陈赫岩就去打车。我要一刻不停地待在她的身边!她与陈赫岩交换手机,现在还不知道麻森的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不知道她能否承受这噩耗,她本身就有抑郁症,我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我不敢面对她,我给李薇薇打了电话,说我和陈赫岩很好,过一会儿就去找她们。李薇薇说她们都在家,都很好,王雪梅还等着去上班呢。
“你打算怎么和萧若琳说?”陈赫岩在出租车上握着我的手问我。
“不知道。”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在抖,身子有些冰冷。
“良升,你额头好烫啊!”陈赫岩惊讶地说。
“没事。可能有点伤风吧。”我强装笑脸说。
“去医院吧。”
“不!现在见到若琳,才是最重要的!”我感觉自己骨头缝都在疼痛。
陈赫岩脱去外衣紧紧搂着我,希望能给我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