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醒?”蓝小宝既记挂着这凌司南的伤势,更惦记着那关于飞鹰组织的消息,对比之下,就显得比在场的每个人,都要焦急一些。
“来人,端盆水来!”云轩指挥着叫一人去端水。
“叭”的一声,那盆水,如数全泼在了凌司南的脸上,所幸,受枪伤的那地方,被云轩提前已经用一个防水的胶袋给绑了起来,不至于进水感染伤口。
“呃”这一泼之下,水的冰冷气息,再加上冲力的冲击,这才让一直晕死的某男人,哼了一句,算是醒过来了。
“南爹地!”孩子终究还是善良的天性,蓝小宝还是当凌司南,是他的蓝爹地。
“小宝……”模糊的视线里,有一个小孩子头,在慢慢地变大。
“南爹地,你终于醒了!”稚嫩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喜悦。
“小宝,对不起。”凌司南还在为之前,尤敏绑架小宝,利用小宝来交换他的事情,向小宝道歉。
虽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可是,那不是凌司南想用的方式和手段。
思及尤敏,他虚弱的强撑着起来,抓住小宝的胳膊,急急说道:“夜影呢,我要找他,有急事,人命关天的大事。”
“你们是不是遇到飞鹰组织了?”蓝小宝怯怯地追问,现在的凌司南,看起来,真的有点不像以前那个始终温和的南爹地了。
“飞鹰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们遇击了,然后尤敏……呃,就是之前绑架你的那个阿姨,被他们抓去了,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小宝,你让我见见夜影,好不好?”
凌司南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在求着蓝小宝了。
“这个……”小宝脸色很不自然,这件事,他不知道该不该帮。
“尤敏不是坏人,她只是为了救我而已,如果她落到那些人手中,必定没有好下场。”
“你说谁?”就在他们的背后,夜影缓缓从树丛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尤敏”这个名字,好熟悉!
“少爷!”无求云轩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蓝小宝堪堪低头,不说话,也不去看来人。
凌司南却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地激动,试着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夜影,你应该还记得尤敏吧。”
那个名字,再次被提及。
“她是谁?”迷茫的眸子里,闪现的全是不解和疑惑。
但是无求低着头,脸色难看到,好像有人抢了他的女人一样。
“你忘记了吗?亏她生命危险之时,还托我来找你救人,看来,在你心目中,她也不过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现在甚至记不得的人了。”凌司南凄凉一笑。
曾经,他有多么羡慕这个男人,因为那时候,尤敏和这个男人呆在一起,呆了好几年,正是他缺失的那几年。
曾经,他也很恨过这个对手,或是情敌,因为,他那么出色,那么优秀,同样却把尤敏伤得那般深!
爱恨交织,纠缠不清。
到底,还是回到了原点。
“我失忆了,以前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不光这一人这一事而已。”夜影纠结,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对于他来说,好像这人还挺重要。
“你和她在一起,几年,算了,过去的事,以后有机会,你还是当面问她本人吧,我也不太清楚,现在我只想问你,她被人抓了,有生命危险,你救,还是不救?”
两个大男人,爱恨情仇,暂时抛一边,先救人要紧。
“被什么人抓的?知道对方的身份吗?”夜影显得比凌司南要冷静。
“少爷,子弹上有麻醉剂,和上次我们遇到的情况,差不多,看来应该是飞鹰组织的人干的。”云轩说出自己的见解。
“又是飞鹰?为何阴魂不散?”事关那个组织的事,真是叫们头疼。
“这个我不知道,好像敏儿对他们有些熟悉。你会去救她的吧?”
“我会叫人去调查的。”夜影面无表情的说完,就径直走开了。
凌司南见他态度如此冷漠,摸不着头脑。
“他到底是答应救人了,还是不想管呢?”这个男人太冷了,而且脾气也很怪。
“放心吧,走运的家伙,少爷这意思,就是说肯插手这件事了,只要他肯插手,就会出手相助的。”无求摸了摸自己尖细的下巴,暗忖,好像他家少爷,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呢。
“是吗?那就好,这下,敏儿就有救了。”凌司南堪堪放下了心来。
“你受的伤,不轻,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少爷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外面不安全,你就先留在我们这里吧,不过,我得警告你,要老实本份,不要到处乱跑,给我找麻烦。”无求板着脸,将自己的身份,又摆到了类似“管家”的位置之上。
“多谢!”对凌司南来说,没有哪里,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虽然来之前,没有想过,会这般顺利。
这里,是夜家的地盘,这话一点儿都不夸张,夜影独自回到书房,第一时间里,就对那些安排潜伏在四处的手下们,下了巡查尤敏的命令。
只是,这个人,这个名字,在他心尖上,还是划出了不一样的痕迹。
放下电话,他呆呆的坐在书桌后的皮椅上,很多理不清剪还乱的情绪,一直包围着他。
他说不清那具体的感觉,只是,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一样。
另外一边,尤敏可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受伤加昏迷后的尤敏,失去了意识,被任意对方宰割处置而不自知。
直到手腕上传来冰凉刺疼的触感,她才像从恶梦中惊醒了过来一样。
刚刚,有人扎了她的手腕!
“你们想干什么?”一睁开眼,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个外筒,往她的手腕里,注射一种冰凉透骨的透明液体。
她一挣,本能地想挣开,谁知道,这些变态的人,给她注射的是什么变态的药水?
可是,她却挣不开,这时才恍然发现,自己被四肢绑定,像定在了一张木板上面一样,动弹不了半分。
“玫瑰,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空寂的空间里,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音。
只是,当尤敏听见那熟悉的男音时,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该死的,终究还是逃不过,不是吗?
“嗯,说什么别来无恙,我不是被你们给抓来的吗?别和我装一副偶遇的样子。”尤敏没给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好脸色。
“看看,这脾气,都还和以前一模一样,玫瑰,你可知道,这几年,我们找你,可是找得好辛苦。”那男人一点儿也不介意尤敏的反抗和挣扎,厚着脸皮,自说自话。
“是吗?我也想不到,你竟然还能跟着他们,一起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觉得累和委屈,就跟一条走狗似的,倒是忠心得很,看来当初是我小瞧了你的耐力和忍力。”
说话间,那针管里的液体,已经全数被注入了她的血管之中,进入了她的身体。
“你们给我注射的是什么?是不是又想用这种方式来控制我,叫我为你们做事卖命?”
“玫瑰,你太多疑了,这只是解你身上麻醉剂的解药而已。”那男人呵令了一声那穿白大褂的男子,“你先退下。”
此时,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尤敏别扭地扭过头,这一偏头之下,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间废弃的仓库,四处凌乱地堆放着一些杂物。
她一边保持安静,双眼却有意无意地都在暗中观察这四周的环境,作为一个常年擅长逃亡的人来说,这只是一种职业性的习惯而已。
“别看了,这里是郊外,你想要找的救援,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的。那个小白脸,你难不成还指望他回来救你吗?”那男人在提及“小白脸”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狰狞似魔鬼一般。
“那是我的事,用不着你多操心,我奉劝你,还是小心你自己的脑袋吧,飞鹰是一种什么样的组织,上头的人,如此无情冷酷,想来,你比我更加清楚。你和曾经的我,一样,我们都不过是他们利用的工具,杀人,放火,什么变态的事情,没有做过。”
这男人,尤敏不仅认识,而且,可以说,曾经的交情,还不浅,否则的话,这些在飞鹰看来是大逆不道之类的话,尤敏是不会和这个男人说的。
看着这个男人,就好像看到了从前执迷不悟的自己。
那时,在飞鹰,每个人都有一个执行任务和安排训练时的外号,而尤敏的外号,不幸的被冠上了“玫瑰”。
玫瑰,那可是一种艳丽无比的花儿,勇敢地开在太阳下,用自己浑身的刺,捍卫着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自由。
想来,这和她几年前的背叛和逃亡,竟不谋而合,大抵那些组织头目,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真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玫瑰,你真的那么恨组织,那么恨……恨我吗?”那男人屏住呼吸,问了一句,一直藏在心里好多年都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想当年,我们作为最默契的搭档,一起执行任务,一起同甘共苦,那段日子,却是我一生以来,最美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