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汉的牛车驶过,年彻与乔蓁才从阴影处出来,施展的念力幻觉竟是将老汉瞒过。
“我们找个地方落脚吧。”年彻道。
乔蓁点点头,眼睛却是笑眯眯的,现在的年彻比起以前更让她倾心,至少他身上多了点人情味儿,不似以前总有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当然,那不是对她的,而是他展现在世人的一面。
那样的年彻让她又爱又心疼,可如今的年彻更像个人,妖孽的面容经过这几个月的艰苦生活更添男性的刚毅。
“看着我做甚?”年彻斜睨她,眼里有着似笑非笑地戏谑之意。
乔蓁看了看这巷子里左右没有人,掂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彻之,我发现你更帅了。”
“我一向就很帅好不好?”年彻当即瞪大眼睛反驳她,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长相一向是人中龙凤。
乔蓁喷笑出声,“得了,你就别黄婆卖瓜自夸自赞了。”
“我可是与你说真的。”年彻一副不依不饶地道。
乔蓁开始有几分后悔夸他了,这人就是不能夸,她有几分愤愤地想。
这几乎成为夫妻双方的乐趣所在,年彻将乔蓁安顿好后,即换了个装束,将落海之前身上戴的佩饰拿去当铺当了换银两,本想用金瓜子的,想到可能会给老汉带来麻烦,这才改用了自己身上的玉佩,反正这玩意儿都是装饰品罢了。
之前在秦鼎岳父的车队里面,他还没打算这么做,如今,靠夫妻二人的能力上都城,就不得不另做打算。
为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当了后不要银票,只要白银,一出当铺,就将身上的衣服换下,卷了卷扔到一边去,施展念力在周围搜寻,没看到有人埋伏,这才走了条隐蔽的小巷子,去成衣铺买了几套换洗衣服,再转了几个巷子这才回去与妻子汇合。
置办了马车,他们就将木头放好,再将圣琴摆在上面,给人营造一种两人是高雅琴商的印象。
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日,他们在古道上停下马车,年彻正要跳下来去打水,乔蓁掀起车窗帘子透气,这古代没有空调还是遭罪的,摸了摸已经渐圆的肚子,她的孕期已过了六个月,身体一日笨重过一日。
越发想念在大魏的亲人,不知道婆母盛宁郡主与堂姐乔茵的情况如何?正紧锁眉头的她听到马蹄的声音,不禁抬头张望了一下。
“彻之,有大批人马正过来……”
年彻也是注意到了,脸色不禁一沉。
好在这前面的护卫明显没将这么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看在眼里,竟是直直而过。
乔蓁张望的时候,正好与那辆华丽马车内的主人四目相对。
她的眼里是好奇,对方的眼睛却是猛然睁大。
“燕儿……”百里翼呢喃出声。
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魂牵梦萦的人就这样出现在眼帘,那眉眼那神情与记忆中的爱人是一模一样。
他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连眨眼也舍不得,就怕一眨眼,这不过是如每一个清晨从梦中醒来时的失望与惆怅,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爱到无人可以替代,而现今竟是一抬眸,她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马车急速而过,那张脸渐渐被遗忘在身后,离他越来越远。
他忙喊,“停车,赶紧停车。”
“陛下?”身边的内侍不解地看着他,正低头弄茶的他错过了与那张密室上挂着的画一模一样的少女脸孔。
看到皇上不耐烦地想要就这么冲下马车,他忙掀帘子出去让车夫停下来,这样一来,整个车队都要暂停。
而此时的乔蓁却仍是睁大美眸,那个中年帅哥倒是长得不错,很有男人味,几乎可以与她的公爹年复相拼,想来这东陵国美男子也还是不少的,百里安也是长得不错的。
“你眼睛看哪里?”年彻站在她面前,黑着脸问她。
“啊?”乔蓁这才惊醒,不过是惊鸿一瞥,她也没放在心上,遂笑道:“在看蓝天呢,你看今天天空很蓝……”
年彻抬头看了看天,太阳高挂,哪来的蓝天白云,只有热死人的气温,“是啊,很蓝……”
“彻之。”乔蓁尴尬地唤了他一声。
“别那么大声,我还没耳聋。”年彻道,站在马车外的他伸手抚上妻子的脸,“往后要看,就只准看我,听到没有?”
原来是某人吃醋了,乔蓁不禁哭笑不得,“你想到哪儿去了?依他的年纪都可以给我当爹了,我不过就看了那么一眼,好了好了,你赶紧去弄水吧,我与孩子都渴了……”
她赶紧祭出这张大旗,丈夫有时候真像个孩子不可理喻,把他支走就万事大吉。
年彻哪会真的与她较真?不过是想让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接过她从车窗里递出来的水袋,他倾身想要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只是这一吻还没落下,他就感觉到有杀气冲着他而来,本能地身子一闪,避开了不知哪里蹿出来的人打过来的一拳,那拳头一看就是劲道十足,避开后,他也眯起双眼,眼前的男人不正是之前妻子看得眼也不眨的人?
全身紧绷,他也做出防卫的姿势来,看了眼对方的护卫,思量着自己有多少胜算,他可不能看着妻儿出事。
百里翼不去管那个男人,而是急忙看向乔蓁,“你没事吧?”
越靠近,他看得更仔细,这张脸与记忆中略有差别,就是太年轻了,他可以很肯定她不是燕儿,可她的身份却是呼之欲出,长着这样一张脸,除了是他的女儿之外,还能是何人?
心喜依然充斥在他的心间,看到那个衣着简单的男人想要轻薄她,真是岂有此理,她是他的女儿,何时轮到别的男人靠近雷池一步?
所以他不假思索就赏给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一拳,虽然被他避开,但是他身上的杀气不减,动他的女儿者,必死无疑。
乔蓁的眼睛再度睁大,这人怎么如此野蛮?就那样打向她的丈夫,只是他眼里的关心与急切让她微微一怔,一时间做不出反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