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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输得惨痛

直到过了中午,才隐约传出消息,因乔老爷子接到医院通知,了解到果儿已躺在手术室里了。

下午下了班,乔临枫才收到果儿出事的消息,是唐一骏告诉他的,这样,艾欣也就知道了。

他们三人一齐奔向医院去看果儿,迎面碰到了乔老爷子。

他们刚想和老乔打招呼,那老爷子不知哪来的气,谁都没理,兴冲冲地就离开医院了,令人狐疑。

唐一骏等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但也顾不上许多,只着急看望果儿的情况。

只是他们去的时候不巧,果儿睡着了,需要休息,他们就只好到值班医生办公室里了解详情了。

医生遗憾地告诉他们,果儿已经成形的四个月大的胎儿流产了,伤得比较严重,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唐一骏顿感心痛,为果儿痛惜,没撑住,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下来了。

艾欣怕父亲伤心过度,就劝他回家休息。

但唐一骏说什么都不肯,一定等女儿醒来后看看她。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说不了几个词就哽咽地抽泣,任谁看了都很心酸。

乔临枫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同样叹息着,觉得是场不幸。他们三人都笼罩在悲伤的氛围里,谁也逃不出去。

守了几个小时后,果儿醒了,众人都想看她,就挤到了病房里,关心着果儿。

果儿虚弱地躺着,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傻了一般。

唐一骏从没见过这样的果儿,痛心疾首,他看了几眼,又哭得不成样子,就躲出病房了。

乔临枫只在床边站着。艾欣则靠向前,欠着身,轻声对果儿说:“果儿,是我。我们来看你了。”

然而果儿没反应,直呆呆望着天花板,让人费解。

艾欣回头看了看乔临枫。他只向她点了点头。艾欣就再次跟果儿说话,还是同样的话。

这回,果儿稍微有反应了。她略侧过脸,看到了艾欣,微微动了嘴唇,像要说话。可是,她没有说,眼神很暗淡,又恢复仰视的状态,闭上了眼。

这时,两行泪水从眼角溢出,弄湿了脸颊,艾欣看了也心疼起来。

伤怀了片刻,艾欣想起自己来干嘛了,就止住悲伤,轻轻对果儿说:“我和爸爸,还有临枫一起看你来了。你……现在怎么样?身上还疼吗?”

果儿没有看着艾欣,只微微摇头,仍保持沉默。

艾欣知道她难过,可不能总让她沉浸在悲伤中,就想着话题跟果儿聊天:“肚子饿吗?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去弄好吃的来。”

然而,果儿仍摇头,还是不说话,那情形,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

“怎么会这样?”艾欣自语着。

乔临枫安慰道:“别急,她可能更需要休息。”

果儿总也不理人。艾欣和乔临枫只好退出病房了。

唐一骏一直坐在走廊里忧愁着。

三个人一点办法没有,只祈祷果儿没事。

时间很晚了,艾欣怕父亲身体不支,就请他回去休息,医院里有他俩陪果儿。

但是唐一骏不肯,觉得自己没照顾好果儿,一直自责着。

艾欣好担心,寸步不离地陪伴父亲,并用心开导他。

就这样,三个人在矛盾和悲伤中,度过了一夜。到了次日,果儿精神好些了,他们几个才放了心。

“果儿,看你气色好些了,我就放心了。”艾欣诚恳地说。

这次果儿终于开口了:“你们……在医院……没回去?”

“没有,怕你有事找我们,都没敢走。”艾欣说。

果儿忧伤地垂下眼帘,若有所思地看向一处。

艾欣恍然反应过来:“我都忘了,该吃早饭了。果儿想吃啥,我这就去买,正好大家都要吃饭的。”

这时正好有护士来病房,说病人宜吃清淡的,偏流食比较好。

于是艾欣立即行动,买了许多早餐。

艾欣给果儿带来了新熬出来的小米粥,营养又美味,里面还有几颗红枣,正适合果儿吃。

果儿足足喝了两碗,感觉还不错。

大家看她能吃下东西了,心里也就放心了。

呆了半日,乔临枫和唐一骏都有事去忙了,只留下艾欣一个人照看果儿,此时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你不用上班吗?”果儿问艾欣。

“哦,临枫特意放我一天假,为的就是照顾你。”

“他呢?”

“谁?”

果儿没回答。

艾欣想了想,才明白:“哦,你是说乔董事长,是吗?”

果儿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表明是他了。

艾欣不知怎么解释好,犹豫片刻,说道:“他……昨天来过的,但因为公司事务多,就先走了。”

果儿无奈地冷笑两声,然后长叹口气,自语道:“他多半知道了。”

“知道什么?”艾欣问。

果儿摇头,没有解释的意愿,就耷拉着脑袋,显得无精打采。

艾欣怕她钻牛角尖,就好言相劝:“别想了,都过去了,多想徒增烦恼而已。”

“想不到,我也有……流产的一天呐。”果儿低沉着说,语气很颓废。

“果儿,别想这些了,咱得好好养身体。”

果儿僵硬地看了看艾欣,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她,不知何意,叹口气说:“你也回去吧,我这没事了。”

“可你一个人怎么行呢?我已经请假了,就是要陪你的。”

“但我不需要人陪!”果儿忽然提高了嗓门,发起了火,把艾欣吓了一跳。

艾欣沉了沉,保持心平气和地说:“如果你……不想我呆在房里的话,我可以到外边等着,有事你就叫我,我听的到。”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我不需要人陪。”果儿再度坚定地说。

艾欣见她情绪不好,只得默默退出病房。她没立刻走,而在走廊上想着果儿的事该怎么处理。

快到晚上时,艾欣给果儿买来可口的小菜小粥。她拎着晚饭刚进病房,果儿就瞪着圆眼睛,生硬地说:

“你怎么又来了?”

艾欣提起袋子,说:“给你送饭来了。”

可果儿面色阴沉,僵硬地说:“以后别来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果儿,你这样子,我们会担心的。”

“担心?”果儿拧起眉头,犀利地盯着艾欣。

艾欣不知她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心里也打鼓了:“饭菜我放桌上了,想吃的话再用好了。”

她说完就往门口去,还故意停留片刻,但是没等来任何挽留的话语,只好径自走开。

艾欣离开不久后,看着一兜子的饭菜,果儿的眼泪哗哗往下淌,她坐着抱膝闷声哭起来,喷洒着无尽的苦楚。

对于果儿的激烈反应,艾欣多少有所领会,想着自己的出现也许更刺激她,进而犯了难。

然而艾欣回到家后,发现乔临枫没在,唐一骏却来了。

她感到惊奇,就问:“爸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唐一骏说:“哦没有,我是在等小乔回来。”

“他去哪了?”

“找他爸去了。”

艾欣狐疑了,隐约感到有事情:“爸,究竟怎么了?您可别瞒我。”

“没事呀。是小乔找他爸谈谈有关果儿的事。”唐一骏锁着眉头说。

“临枫去谈?”

“白天的时候,我找过老乔了,可是……他不见我,没谈成。所以我不太安心,就让小乔去帮我。”

“真的很怪呀?果儿流产了,伤害那么大,他怎么熟视无睹,一点都不关心果儿呢!”

“嗯,我也感觉不对劲,这时候,果儿是最需要人关心的,何况她还怀了他的孩子。哎,想想就觉得……”唐一骏难过,后边的话没说出来。

艾欣看了看父亲发愁的样子,就劝慰道:“爸,您别太担忧,别果儿还没好,您却倒下了。年纪大了,要注意保养。”

唐一骏无奈地摇着头,一脸的揪心和不安,让人瞧着十分难过。

此时再说别的也于事无补,只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了,大家才能踏实。

后来唐一骏说出自己的疑惑:“小艾,你是否知道,果儿是怎么流产的?好端端的,为什么会……”

艾欣也摇头,说道:“我其实一直想问她,可她情绪不太好,就没敢问。”

接着,她就把果儿在医院的表现告诉了父亲。

唐一骏也搞不懂这两人在闹什么别扭,也隐隐觉出事态不妙,恐有变数。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乔临枫回来了。唐一骏父女俩都期盼地望着乔临枫,想知道事办的怎么样了。

然而乔临枫也是一脸阴郁,对着这父女俩就唉声叹气。

艾欣看着怪,也等不及了,就急着问:“你见了你父亲怎么说的?”

乔临枫长出口气,说道:“别提了,说了也等于没说一样。”

“什么意思?”

“老爸我是见到了,也说了话,可是,他不想提果儿的事。”

“不想提?为什么?”艾欣和唐一骏都不解地看向乔临枫。

可乔却说:“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

“怎么会呢?”艾欣难以置信。

乔临枫无奈地说:“我问过他了,但爸爸避而不谈,他说有自己的苦衷,不好讲出来。”

艾欣和唐一骏更疑惑了,他们互相对视,实在不解那两个人是怎么想的。

艾欣有所担忧,经过一夜的考虑,决定亲自找乔临枫的老爸谈谈。

乔临枫为此很担心,但艾欣决定试一试,务必把问题解决清楚。

艾欣一开始没见着乔董事长,她知道他故意回避自己,索性她就等在他车子旁,反正一天当中,他总会有用车的时候。

坚持了十几个小时,艾欣终于等到想见的人了,乔董正匆匆走向他车子来。

艾欣立即现身,让老爷子措不及防。他惊讶而生气地说:“你怎么会在这?”

“没办法,我只能这样才能见到您。”艾欣不慌不忙地说。

“见我什么事?”董事长严肃地问。

“是关于果儿的。”

董事长脸一沉,冷冷地说:“这没什么可说的。我还有事,请你让开。”

艾欣不肯让开,坚持说:“谈完了,我自然会让您走。”

董事长犀利地盯着她,厉声说:“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你未免太放肆了!”

“如果我影响了您,我很抱歉,这绝非出于我本意。我的目的只想解决问题,是关于果儿的,也就是我父亲的养女。她的问题不解决,我父亲也不好受。作为子女,我不忍看他老人家伤心难过下去。您也是有子女的人,希望您能体谅我们做子女的难处。”

乔佬本想发怒,或是对艾欣爱理不睬的,可是她最后一番言语,却让他心里缓和下来,不忍发火了。

他深深叹了口气,说:“你想谈什么?”

“我想知道您和果儿之间怎么了?”

“你……”乔老爷子刚要发火,可随后,他又忍下来,没有用严厉的腔调说话,而是淡淡地说,“艾大小姐,我想,你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艾欣则不畏惧,不紧不慢地说:“您说的也许对。可是,果儿这两日吃睡都不好,心情也糟糕,而您……又一直忙于工作,都不去看看她。她现在很需要您的关心和支持,在她心理和生理都受到重创的时候,您的嘘寒问暖才是更有效的良药呀。”

老爷子侧过身,仰起头背着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连连叹气,像是有难言之隐,仿佛正处于水火交战的煎熬中。

过了一会,他对艾欣说:“你说她很需要关心。那你该去问她都做了些什么,我为什么冷落她,她自己该明白的。”

“伯父,恕我无能,果儿也拒绝跟我说。先前我们是朋友,可是因为一些事,我们之间产生了隔阂,她不会对我讲的。但我想在她困难的时候帮她一把,让她度过难关,这一关很重要,不然,她可能一辈子就毁了。”艾欣十分诚恳地说。

“我不懂了,那你干嘛还帮她?”

“我是帮我父亲呀。虽说他们不是亲父女,可已经建立了二十几年的感情了,这是假不了的。我不想父亲为她伤心伤身,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亲生爸爸,我当然希望他好了。”

艾欣说的恳切,甚至最后说话都带颤音了,也惹得乔老爷子开始用心关注她了。

他无奈地长叹一声,摸着车身走了半圈,又烦躁地停下了。

艾欣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有一天也愁成这样,想必一定有不可明说的内情。她只能默默等着,不敢催促,希望他可以自然地把心里话说出来。

“这叫我……如何启齿呢?”乔董终于说话了,然后又看看艾欣,沉着脸,说,“我实在……哎,很多话,我都不好意思跟儿子讲,太丢人了!丢乔家的人呢!”

艾欣懂了,忙说:“伯父,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跟乔家也有关系,同样不希望乔家名誉受损。”

董事长怔怔地看着艾欣,想了想,说道:“不知你是否了解唐果儿的为人,我到了这把年纪还犯了低级错误,难以预料啊!”

艾欣看他迟迟不说原因,心里也打起了鼓,就想着法子把他的话引出来:“其实,果儿的个性,我还是了解的。”

“你了解?了解她多少?”老爷子质疑地看着她。

“我也是一点一点才了解的,不过有些事,她也是瞒着我的。”

“哼!她很会隐瞒,甚至是欺骗,花了我那么多银子,最后,我才知道,我不过养了个biao子而已!”

此话一出,艾欣着实震惊,看到老爷子愤怒地瞪起了眼睛,就知道果儿闯下大祸了。

“果儿她……”她不敢往下问了。

老爷子气哼哼地说:“你回去问问她,她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艾欣抽吸了一口冷气,浑身打寒颤,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

“果儿她……她怎么会,这样呢?”艾欣都无法想象出来,果儿能做出那么大胆的事。

“伯父,您确定吗?这不是闹着玩的。”艾欣小心地问。

老爷子一瞪眼,愤愤地说:“哼,她的主治医生都告诉我了,她有四个月的身孕,是四个月呀!我和她在一起……才多久,怎么可能有四个月的呢?我们认识也没四个月那么长啊!”

说完,老爷子更愤怒,直用拳头捶车头,吓的艾欣直往后躲,心里也更焦躁不安。

这事她没法再劝未来公公了,的确不好开口,自己都觉着脸红,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好。

乔老爷子发泄完了,立刻钻进车里就开走了。连车走得都带脾气,急转了两个弯就绝尘而去了。

于是乎,艾欣才明白果儿为何对自己是那种态度了,她是觉得自己没脸,不想见任何人。可这对父亲怎么交代呢?是扯谎过去还是实话实说,她真不想为这荒唐事,把父亲给气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艾欣回到家,把情况告诉乔临枫。

乔这才明白父亲的苦痛,也知道爸爸为什么难以对自己明说。这种事的确难开口,不是一般的丢人。何况,乔临枫还劝告过父亲,不要娶果儿。结果出了那么大的问题,父亲当然没有颜面对儿子说实情了,只能自吞苦果。

想起来,乔临枫就气不打一处来,真后悔知道晚了,不然在医院的时候,他就能狠狠地教训果儿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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