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许正阳那船上的父子两人见许正阳将李三等人踢飞出船后,人掉落在船上半天都没有爬起来,知道此时许正阳已是无力再战了,遂自作主张将船掉头往回驶去,免得对面船上之人前来报复。
“给我追,追上那小子,老子要把他们剁成肉酱给老三报仇。”刀疤脸气急败坏,在船头连连吼叫不停。
他的一众属下,一个个也是红了双眼,在将另外三人从河中捞起来后,划的划桨,撑的撑篙,朝许正阳那条船追了过去。
“哎呀,大当家不好了,对面有船过来了。”船头一个眼力较好的青瘦汉子喊道。
“不好你妈个头,什么船过来了?”刀疤脸觑着双眼朝前方望去,看到许正阳那条船后方似隐隐约约有船驶来。
那青瘦汉子似乎眼力要比刀疤脸高出太多,他再仔细望了望,然后急忙说道:“大当家,对面过来了好几条船,船上都是官府的衙役兵丁。”
这时,许正阳那条船却不走了,却是将船撑到一边,准备给后面那些船让出通行的位置来。
“妈的,果然是官府的狗腿子来了,还来了好几船,撤,赶紧撤。”许正阳那条船一让开水道,刀疤脸等人就看到了后面一船船捉刀举枪的官兵。
刀疤脸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身后众人也是一脸惊恐,众人调转船头,使劲划桨,恨不得胁生双翅,快点离开此地。
徐锡麟见官兵到来,就从船上站起来,朝官兵喊道:“我是今科乡试举子徐锡麟,对面那船上的就是劫持许举人的歹徒。我受伤了,你们船上有大夫没有?”
船队中驶出一条船靠近徐锡麟,一个衙役头子跳上徐锡麟这条船上来,那人朝徐锡麟先是一拱手见礼:“原来是徐老爷,不知道徐老爷伤势如何,可无大碍?”
徐锡麟苦笑道:“那些贼子武功高强,徐某右手腕被打得骨折了。”
那衙役说道:“徐老爷暂且忍耐片刻,我这就让人送你到大船上去,蒋守备那里带得有军中大夫。”
徐锡麟要让许正阳和自己一起去那大船,许正阳说道:“徐大哥且去医治,我无大碍,将息一会儿就好。我就在这船上歇息。”
徐锡麟也不勉强,遂上了那衙役的船朝大船行去。
那蒋守备向徐锡麟问明情况后,得知许楠被歹人先行劫走,在这河中交战又被耽搁了半个时辰,不知道许楠已被转移到哪里去了。
蒋守备得了聂巡抚和杭州知府的严令而来,务必要将凶徒剿灭干净,将许楠完好无缺的救回来,如今听得这种情况,心中着急,遂让船队对前面刀疤脸的船紧追不放。
许正阳蹬在李三肩膀上的那一脚,用尽了丹田真气和全身气力,虚脱得趴在船板上半天都动不了,还是那船家的儿子跑过来将他扶起坐下。
许正阳心中也是暗道侥幸,幸好那船家机灵,将船掉头划走,否则自己和徐锡麟都得在此完蛋。
许正阳见那些官兵追击刀疤脸那条船,却是越追距离落下得越远,眉头深深皱起。
许楠被那伙歹徒用另一只船提前送走了半个多时辰,也不知这伙歹徒会如何对待他。
许正阳觉得不能将希望全部押在这些官兵身上,前生看的电影太多了,官兵往往是救人迟到,收尸刚好。
这船家父子撑船的速度,许正阳已经见识过了,那简直是跟后世的那些机动船有得一比。
“大叔,我兄长被那伙歹徒给绑架了,如果救得迟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你们也是看到的,我哥哥被那些歹徒提前给弄走了,我看你们撑船比那些官兵快,还请你们帮忙撑船载我去搭救兄长。事后我许家必定重酬两位。”
许正阳说完站起身来,朝两人深深鞠了一躬。
在船家驶船回逃那会儿,他被船家那儿子扶起打坐,体力稍稍恢复了一些。
那船家见许正阳只那么一小会儿时间,就恢复了些气力,心中又是吃惊又是惊奇,眼光微不可察的在许正阳身上扫了一遍。
“小哥,那伙歹徒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啊,刚才要不是官兵赶到,可就危险了。你还要去啊?”那中年船家问道。
“是呀,小兄弟,我劝你还是莫要去了,就让那些官兵去救你哥吧。”那船家的儿子也劝道。
“唉,我也知道那些歹人厉害,但那被绑架的人是我亲大哥。也不知这是从哪里来的歹徒,跟我许家有什么仇恨,居然在巡抚衙门乡试放榜之日将我大哥掳走,真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许正阳说道。
“不知小哥是哪个许家之人?”那船家问道。
“放心吧,你们的船损坏了,我们许家会赔偿给你们的,不会少你们一文钱的。我家是新昌许家,泰昌商行就是我家开的。”
“哦,原来是新昌许家,那泰昌商行我是知道的,你是许家什么人啊,居然有那么多官兵去救你哥?”那船家试探着问道。
“我大哥叫许楠,今科乡试第三名举人,我叫许佛儿,我们算是许家的少主人吧。”
那船家父子听得许正阳的回答,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两人眼中全是震惊的神色,那船家父子连忙站起来,躬身向许正阳行礼道:“原来许公子就是新昌大名鼎鼎的许佛儿神童,小人父子刚才多有失礼,还望海涵。”
许正阳笑道:“两位不用多礼,你们刚才帮我们脱险,我还要多谢你们才是。请问大叔你们贵姓大名。”
许正阳感觉怪怪的,这船家父子太有礼貌了,哪有一点粗鄙的样子,哪像整天跑船为生计奔波的人。
“贵姓大名不敢当,小人叫吉达,犬子叫吉成,许公子直呼我们名字就可以了。”那船家躬身回答道。
“哦,原来是吉大叔和成大哥,这次麻烦你们了。”许正阳客气地回应道。
“既然许公子兄弟情深,那我父子就舍命陪君子,随许公子前去搭救令兄许举人。”吉达说道。
许正阳闻言大喜,又对吉达父子许了一大堆好处,然后才回到船头坐下调息练功。
吉达父子对视一眼,眼中满含隐晦的笑意,但看到许正阳盘腿坐在船头如老僧一样,又是深深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