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源寺建在西天目同群峰之下,四周环山,掩映在青山绿林之中,景色极为幽雅。
站在禅源寺山门外,许正阳目光闪动,这里确实是一处修行的好地方。
禅源寺山门外落叶遍地,似乎有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打扫,也不见人烟,显得有些冷清。
徐锡麟四人走进大门,寺院内也是落叶满地,只听见前面大雄宝殿内传来稀稀疏疏的木鱼声。
徐锡麟眉头皱了一下,轻声道:“几年前还是有很多人的,怎么现在就这个样子了呢。”
几年沿着台阶走进大雄宝殿,却看见三个老和尚在殿内敲着木鱼念经礼佛。
老和尚们见有人来,特别是见到徐锡麟家仆背着的那个巨大的包袱,目中精光一闪而逝。
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停下手中的功课,走上前来迎客。
“各位施主请了,不知来敝寺是为做法事还是还愿?”
许正阳听到老和尚这话,心中暗笑:这些和尚难道是穷疯了吗?
徐锡麟嘴角扯了扯,腹诽不已,面上却是非常恭敬,他双手合什,对老和尚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道:“大师,我等是来求见住持方丈的。”
那老和尚诧异地看着徐锡麟道:“老衲就是此寺的住持方丈。”
徐锡麟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又问道:“大师,我们要找的是枯灯大师。”
“哦,你们要找的是枯灯师兄啊,枯灯师兄早已在三年前就圆寂了。老衲枯海,请问施主跟枯灯师兄是何渊源?”
徐锡麟尽管事前师父枯灯有过猜测,但当真正确定枯灯已经去世,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大师,我是枯灯大师的俗家弟子,我叫徐锡麟,七年前曾拜枯灯大师为师,学习少林罗汉拳。这次我是来看望师父的,没想到和师父在七年前一别就天人永隔了。”
徐锡麟话刚一说完,就听到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和尚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了徐锡麟一番,说道:“你就是七年前那个独自跑到寺里来,跟枯灯师兄学了一个月武功就被家里带走的那个少年?”
徐锡麟连忙向那和尚行礼道:“师叔说得是,那人正是我。”
那和尚法名枯山,他叹息道:“枯灯师兄圆寂前都还在说,你习武的资质上佳,可惜时间不长,有些可惜了。”
徐锡麟想不到枯灯老和尚死前还惦念着自己,心中也是感动,就叫家仆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打开。
“大师,这些本是弟子来看望师傅的一点心意,如今师傅已经圆寂了,这些东西权当弟子给寺庙的供贡,还请笑纳。”
看着亮光闪闪的金元宝和银元宝以及丝绸布匹和上好的茶叶,三个和尚即便修行了一辈子,也皆是两眼放光。
随后,徐锡麟等人被请到禅房招待,这时众人方才看到一个小和尚前来上茶。
“敢问师叔,为何寺内如此冷清,以前寺内不是都还有百多人么?”徐锡麟问道。
枯海住持叹道:“这几年年景不好,前来礼佛之人越来越少了,寺内日用贫乏,不得不遣众弟子云游他方,寺内目前也就留了七八人守寺,昨天你的几个师兄弟下山采买粮食衣物去了,这不就要过冬了嘛。”
徐锡麟和枯海闲聊了几句,就提出要去师傅枯灯大师灵塔前祭拜。
来到寺后禅林,找到枯海的灵塔,徐锡麟点燃香烛纸钱,跪下给枯海磕了三个头后,却是伏地大哭不起:“师傅呀,你身待弟子恩重如山,教弟子习武,是倾囊相授,弟子愚钝,用了一个月才将罗汉拳学会。你老人家说罗汉拳是佛门内家拳法,要和佛门内家功法配合修习才能发挥威力。你老人家本来是要传授我佛门内家功法的,只是我爷爷重病,不得不回家,你说等我回来时再传授内家功法给我,如今弟子回来了,你老却走了,你让弟子找谁去学那内家功法啊,弟子学艺不全,在外岂不是要丢师傅你老人家的脸了。”
徐锡麟伏地大哭,反反复复就哭喊着这么几句话。
三个老和尚怎么劝徐锡麟,徐锡麟就是不起身,还悄悄的给许正阳递眼色。
许正阳对三位老和尚道:“大师,徐师兄是个孝子,听他说,以前在贵寺,枯灯大师对他特好,不知枯灯大师圆寂前对徐师兄有过什么遗言遗物没有?”
枯山老和尚说道:“我倒是听枯灯师兄生前提起过他,意思好像是说他功夫只学了一半,可惜了他的资质。”
许正阳连忙说道:“徐师兄说,七年前他出寺时,枯灯大师叫他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就回寺来学内功功法。这么重要的事,难道枯灯大师圆寂前没有给大师你们说吗,难道枯灯大师没有为此留下功法给徐师兄吗?”
枯海道:“师兄圆寂前是提过他,但好像没有说要传授他功法。”
许正阳说道:“徐师兄根骨奇佳,资质不凡,是习武的奇才,枯灯大师有意为佛门培育出一个俗家弟子来为佛门护法啊。否则为何一见到徐师兄,就传授他佛门内功拳法呢,生前还提及要传他内功功法。枯灯大师以为你们这些师兄弟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在圆寂时也就没再提这事了。大师可莫要让枯灯大师生前的夙愿成空啊。”
三个老和尚听许正阳这么一说,又看了看哭得凄惨、孝心十足的徐锡麟,就在旁小声的商议。
“枯山师弟,你看这事?”
“住持师兄,枯灯师兄以前是提过这事,只是那时你云游在外,不知道这事。我看这事多半是真的,几年前寺庙修葺和佛像塑金都是徐家出的善款。我佛门的内功功法有好几种,有一种是镇寺之宝,非佛门得道弟子不可修行,如果枯灯师兄真是要将他培养成我佛门护法弟子,似乎能让俗家弟子习练的内功功法并不能让罗汉拳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只能发挥六到七成左右。”
“那就是说龙象般若功是不能传给他了,其他的功法可以挑一部传给他。既然枯灯师兄要选他做佛门护法弟子,如今我佛门不景气,徐家又是大户,是不是该维护一下我禅源寺山门。”
几个老和尚在一起嘀嘀咕咕,别人虽然听不清楚说什么,但许正阳由于灵识感应异于常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许正阳给徐锡麟递了个眼色,点了一下头,徐锡麟会意,知道事情成了,遂再大声嚎了几声后,在几个老和尚的劝说之下爬了起来。
众人在回禅院时,许正阳走在后面,拉住徐锡麟悄悄把几个老和尚商议的情况给他说了一遍。
徐锡麟撇嘴道:“钱是小事,只是这几个老和尚拿了钱还不给最好的功法,是想惹得我们要去将藏经阁扫一遍。”
许正阳道:“先看看他们给的功法到底如何,是不是最适用于你。我听说那龙象般若功厉害是厉害,就是练到后面极易走火入魔而死,还没有人练到最高一层的。”
徐锡麟道:“那就看看再说,今年总算没有白演这一场,还得多谢文彬配合。”
许正阳笑道:“举手之劳,何须言谢。倒是你今天怎么就能哭出那么多泪水来呢?”
徐锡麟从衣兜里拿出一小片生洋葱出来,往许正阳眼前一晃,许正阳给熏得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