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掀起脑海中滔天的巨浪,冲击着那曾经的苦涩酸甜和那张永远也睁不开眼的容颜。
咽下胸中苦涩,忍下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孟河平复着情绪,说道:“没事。他很好,只是我联系不上他。”
臣枫深深的望着孟河,眉心紧蹙,尉迟睿紧紧的盯着她,鞠夏担忧的看着。
植虹停顿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老公在前方喊她,才说道:“那好吧,要是你跟齐俨还有联系,帮我带声好给他,我老公叫我,孟河,我先走了。”
一声沉重的“好”从孟河口中传出,用尽了她毕生的心力。
望着植虹远去的背影,孟河思绪随着她的背影飘然纷飞,回到初见植虹的那一天,那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女孩,活泼的围着齐俨转,让他教她做饭,求不得便拿自己要挟,要挟不得便假意绝交,最后败给了齐俨的专一,败给了齐俨此生只为孟河做饭的誓言。
想到此,孟河眼眶微红,那曾经的回忆如影随形,一瞬间胀满心口,填满眼眸,喉间一阵哽咽,身子微微颤抖,孟河丢下一句“不要跟着我”后,拔腿向山上跑去。
泪水悄然而下,与汗水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山上的风,带着寒意,浸着肌肤,放肆的吹着。
胸中越来越热,心脏恍若失了节奏,一阵猛跳,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憋得几欲让人窒息。
孟河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盯着山顶,拼了命的跑着。
耳边传来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脏沉重的跳声,肺到了爆炸的临界点,眼前一片模糊。
是要死了吧,孟河奋力的跑着,他死的时候,是不是如现在一般,没有意识,只有前方的目标,只有活着的信仰。
“齐俨,我要吃你不会做的饭。”
孟河跑到山顶,“齐俨,我要抽你抽过的烟。”
孟河跑过菊池寺,“齐俨,我和你母亲掉到水里,你先救谁?”
孟河绕到寺庙后的那处断壁悬崖边。“齐俨,我死了,你会不会爱上别的女人?”
齐俨优雅浅笑,“孟河,你就是我活着的唯一信仰!”
脚步一停,孟河跪倒在距离悬崖不足两米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泪水模糊了视线。
“孟河,若是有天我死了,你也要勇敢的活下去,因为只有你活着,我才有希望。”
猛地一直身子,孟河仰天大喊道:“不——!!!”声音撕裂凄惨,带着窒息的眷恋、深深的不舍,还有那压抑在心底许久的疯狂,缠绕在摇摇欲坠的崖边碎石上,回荡在空旷的绝谷峭壁间。
臣枫和尉迟睿站在孟河身后不远处,不停的喘着气,那声锐切的嘶吼直刺心底,眸中牵起层层疼惜。
右手手心上的血已经凝结,犹如四只幼小的血蛊虫,狰狞的趴着,嗜血且狂热。
孟河不停的颤抖着,两只手紧紧掐住双臂,力道里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力量,缓慢的摇着头,沉声道:“为什么我没有死,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不让我随他去了,为什么!!!”
泪水肆虐的流着,孟河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的山谷大声吼道:“为什么我还活着!!!”
突然间,胸中气绝,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孟河栽倒在地上。
尉迟睿刚想抬脚,没想到身边的臣枫一个箭步上前,轻轻扶起了孟河。
看到这一幕,尉迟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垂眸想了片刻,举步上前,蹲在臣枫身边,“这里寒气重,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