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楼梯安静无比,没有脚步与地面触碰而发生的得得声。
臣枫三步并作两步,飞速跑下楼,待追到图书馆门口,臣枫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着,门口的三条路上没有孟河的身影。
臣枫略微一想,扭头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孟河静静的站在四楼,从窗户里向下看去,臣枫的一举一动,一目了然。
轻叹了一口气,孟河两手抱着书,慢慢蹲下了身子。
这场戏,究竟该怎么演才是正确的!枉自己还安慰鞠夏,让她骗臣枫一辈子,孟河苦笑了一下,就目前臣枫的状态和行为来看,连一个月都没有骗到。
孟河轻轻闭上眼,头枕在胳膊上。
耳边响起轻缓的脚步声和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尽管这声音有些粗重,却明显是被来人压制住的。
孟河听到声音,抬起头望了过去。
臣枫轻喘着气,额前隐隐有些薄汗,脸颊微红,手中拿着书,站在孟河身前,静静的看着她。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缘分同命运一样,一旦来临,逃不出,扯不掉,剪不断,理还乱。
孟河缓慢的起身,站定了回望着臣枫。
臣枫长叹一口气,举步走到孟河面前,一把抱住她,紧紧的,几欲让孟河窒息。
“不要讨厌我,求你!”臣枫的声音低哑而深沉,带着浓烈的乞求。
孟河咬了一下牙关,敛去眸中的心疼,用力推开臣枫,沉声道:“请你自重。”
臣枫深深的望着孟河,声音带着哀求,“孟河,求你不要这样。”
孟河淡淡看了一眼臣枫,冷声道:“那我该怎样,你现在应该是在鞠夏身边,照顾她,爱护她,而不是跟另一个女人纠缠不清。”
听到此话,臣枫胸中怒火陡然上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气,厉声道:“什么叫另一个女人!从始至终,分明就是一个女人。”
“对!”孟河坚定的看着臣枫,“只有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鞠夏!”
臣枫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鞠夏鞠夏,孟河,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看过鞠夏的手机,波若塔上的那首诗是你发给她的!我问过聂禹,鞠夏从不喝茶,喜欢喝铁观音的人是你!用QQ聊天时,我喊小夏,小夏只会说恩呢怎么了,而那个说我在的人,是你!”
孟河直视着臣枫,冷声道:“我发给小夏短信是怕她记不清楚,聂禹又不了解小夏的生活作息,说出的话怎么能作数,至于那个我在,根本就是你臆断的,没有真凭实据。”
臣枫摇摇头,痛苦的看着孟河,“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小夏动手术那晚,你看我的眼神早已经将你出卖,而你,却还在这里趾高气扬的继续撒谎骗我。”
孟河眸中一滞,有些诧异的看着臣枫。
“怎么,不记得了?”臣枫嘴角一挑,眸中一丝寒意陡升,“原来你不止会骗人,还好忘事。不如让我来提醒提醒你,那晚,你看我的时候,我并没有睡,而是不动声色的调整了手表镜面的角度,让它刚好照见你,你看着我笑,然后端起茶杯,而我说了一句,凉茶,伤身。”
原来如此,孟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笑怎么了,能说明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好笑罢了。若是你没有其他事,很抱歉,恕我失陪了。”说完,孟河侧身离开。
臣枫眸中一痛,回头深望着孟河。
孟河走的决绝而坚定,步履稳健,从容不迫,只是那双黑瞳,夹杂着浓烈的哀伤。
忽然间,身后响起一声巨大沉闷的“嗡——”。
孟河脚步一顿,生生压下了想要回头的冲动,快步走下了楼。
血,顺着臣枫的右手中指缓缓流下,碎裂的骨头,深深刺向皮肉里最敏感柔软的地方,刺骨的疼从伤口处滋生,紧紧缠绕在手掌和臂膀的周围,紧到窒息,痛到麻木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