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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畏首畏尾

孙崇义说完义无反顾的返身往林子里走,那小孩忙叫住他:“哎,没想到你还真有股傻劲,你等等再去,反正那家伙也快到了,不急这一会了。”

孙崇义不知那小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他到底是好还是坏,只觉得这一切都跟他有关,甚至就是他安排的,可他怎么也想不出这么样一个小孩子是怎么把城市弄没的,又凭空弄出这么大一片森林,现在又跟性命扯上关系了,他几次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偷偷掐了自己几回,没醒还疼的要命。他后悔自己凑热闹要去跟着大家打架,反倒打架没打成,惹了比那看起来更大的麻烦,他现在宁可自己带了家伙跟着大伙一起和东院的孩子打个灰头土脸。那小孩来到他面前,轻轻拉过他的两只手,那两只手腕有两道醒目的血印,整个手因为长时间不过血而变得红肿不堪,小孩从兜里摸出一个奇怪的果子,在孙崇义的两手上方用力一掰一挤,那果子像橙子一样流出好多汁水,淡青色的液体轻轻凉凉的,他的手很快就消肿了,那孩子捧过他的手将汁水均匀的涂抹开,从手腕到每个指尖都涂得很仔细,孙崇义很惊讶这孩子居然会这么温柔的对他,刚想开口,那孩子先说话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有些不相信,因为对你来说,这半天发生的事实在难以理解,相信你也应该察觉到了,你现在呆的地方跟你平时呆的地方不太一样,所以你要知道,这次其实非常凶险,原本是有更稳妥的解决办法的,但是现在说那些也没有用了,你记着,一定记好了,一会白大海来的时候,不管他怎么对付你,你多么疼,都不要张开嘴,一定咬紧牙关闭紧了,听见没有,不要管为什么,你想知道的,只要你赢了,我都会告诉你,刚才我给你抹的,是希灵果的汁,你可能没听过,不过没关系,记得,找机会用你的手捂住白大海的口鼻,憋死他,就是救活他,知道吗,重复一边我刚跟你说的话。“

“憋死他,就是救活他?“孙崇义狐疑着答道。

“还有呢?“

“还有,不要张嘴?“

“死也不要张嘴。“

孙崇义从没打过架,或者说从没主动打过架,他最擅长的功夫是无缘无故的挨一顿打,他坐在班级的角落里,上课时会有人用纸团扔他的脸,只是想看看他生气的样子,下课有人会溜到他的背后冷不丁抽他的后脑,只是因为无聊,放学时会有人跑过来打他,只是因为放学的路上少了点乐子,他也曾想过去告诉老师,可是老师从来都是假装没看见,反而他会遭到更激烈的报复。而他能想到的对抗方法就是不抵抗,最多是蹲下来护住自己的头,因为他知道,越抵抗受到的欺负越会变本加厉的还到他身上。

他现在怕的要死,他知道刚刚对小孩说的那番话更多是经历了那么多次被同伴抛弃,被同伴嘲笑之后的一种自我保护,他只是为了面子说了那样的话,没想到那孩子竟当真了,他哪有本事去跟白大海打呀。白大海比他大一岁,从小就是孩子头,孩子们当中是分等级的,白大海就是他们这一群孩子中最顶尖的那一个,可他孙崇义很不幸的就是金字塔最底下那层的地基底下的那块地,现在要他和白大海正面对抗,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他盯着小孩近在咫尺的脸,小孩的嘴一张一闭不停的说着什么,可他头是晕的,眼睛是花的,耳朵嗡嗡作响,吵得他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冷汗顺着他的脖领子不停的往下冒,他安慰自己是一天没吃东西太饿了,不是因为害怕,可这么想着又觉得没吃东西更没力气更加没有胜算,于是变得更怕了。

当孙崇义的内心还在打摆子的时候,白大海终于从树林里摸出来了,孙崇义跑了半小时的路,白大海比他多用了一个小时,可是孙崇义因为太紧张,根本就没心思注意这点。

小孩一推他,说道:“他来了,别害怕,记着我跟你说的话。”

“啊?他来了?怎么这么快,他在哪?”孙崇义声音颤抖着,被吓的有些魂不守舍,心中不停的后悔刚才那样吹牛。

“笨蛋,在你身后呢,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都忘啦!快去揍他,速战速决,晚了你可能就真打不过他了!”小孩把他掰过来,让他的正面对着白大海,只见白大海一瘸一拐的拖着脚正努力的向他们靠近。

“我,我一直也打不过他呀,我不,不打了。他要打我就打我好了。”孙崇义屁股往后坐,脖子直往肚子里缩。

小孩在后面托着他的屁股,骂道:“妈的,你个怂货,刚才说那么大堆漂亮话,快给我站直了!不然我打死你。”

“哎哟你打死我吧,我不想活了。”孙崇义哭的稀里哗啦,鼻涕挂了满脸。

“******烂泥扶不上墙,你打不打,你不打我走了,你和那帮小兔崽子都死在这吧。”小孩转身就走,把靠在他身上的孙崇义摔了个大腚墩。

“你别走!”孙崇义索性在地上不起来了,翻个身扑到小孩的脚上,死抓着不放。

“你跟我较什么劲,有这么大力气去跟他打呀,你打我就不走,我在旁边帮你。”小孩也急了,一边用手推着他的脸,一边使劲往回拔自己的脚。“你看看他,你看看他,别看我!”

小孩几乎是两个手掰着孙崇义的头,让他看着白大海,说道:“你看,刚才你碰见他的时候,他是不是比现在瘸的厉害?”

孙崇义敷衍着看了一眼,回道:“我不知道,没有啊,你快带我走。”

“混蛋,你仔细看看,你看他现在比刚才已经协调多了,但是他跟咱们就不到十米远的距离,你看他现在还没走过来,说明他现在身体不利索,你还不趁着这会把他收拾了,难道你想等他整个都协调了,把你搞死吗?”小孩指点道。

“可他是我的朋友,怎么会死,怎么会搞死我,你带着我躲开他就好了。”

“朋友?好吧,就算他曾经是你的朋友,他现在也不是了,我不是说具体的等你解决了他,跟我回部落你就都知道了,这事只有你能干,再犹豫就什么都晚了,快起来,我会帮你,快!”小孩拎着孙崇义的衣领子想把他拽起来,却把他脸憋的通红,五官都挤在一起了。

“你没骗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孙崇义好不容易站起来,又问道。

“你早不问晚不问,你跟着我走的时候想什么来!”

“那会我以为你要带我回家。”

“凭什么?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走?”

“……”

“别墨迹了,快去跟他打,打赢你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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