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说:“我的实验室里不可能有砷。把那东西拿来,我会把它一点不剩地喝下去。”过了几分钟,他又说,“如果我想杀那家伙,我绝不会用砷。我可以用更快、更合法的东西。”而他说来说去,完全不着边际,整整记了21页,但没有一句真话。
警方又搜查了汽车修复工厂的办公室,发现配电盘后面藏着一个信封。鉴定人员分析了信封里面的物质,其中有砷、锑、汞和铅,每一种都是剧毒金属元素。司法技术人员将已知的史蒂夫·怀特的笔迹与信封上的笔迹做了对比,认为二者完全一致。
史蒂夫·怀特被逮捕,并因企图谋杀菲尔·鲁斯遭到起诉。可是,对于菲尔·鲁斯的中毒经过,起诉人没有足够的证据。虽然有之前菲尔的回忆做证词,但史蒂夫的律师认为,这一切都只是推论,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警方无法证明史蒂夫是如何让这些混合物进入菲尔体内的,只能证明他有足够的机会下毒。辩护律师还指出,化验结果只表明菲尔体内有微量的多种重金属,这种剂量并不足以置人于死地。史蒂夫·怀特本人也否认与菲尔患病有任何关系。
而起诉人认为这是蓄意而为,史蒂夫想让菲尔在长期患病之后慢慢死去,这样,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不会招致怀疑。
凯文·马瑞吉恩博士说:“我不愿意这么去评价,但这的确是一个完美的谋杀方案,因为别人不会去注意,没有人会怀疑有人为因素,就连医生也不会发现。
起诉人詹姆斯·兰梅说:“事实是,我们在鲁斯先生体内发现了有毒金属,由于剂量很小,并不足以致命。但我们至少可以确定,被告在客观上有充足的条件,可以随意使用砷、锑、铅和汞,这是个相关的证据。”
起诉人还认为,史蒂夫作案的动机是钱。菲尔的死能让他摆脱债务。因为对一名公立学校教师来说,9万多美元的信用卡债务简直不可想象。如果菲尔死了,10万美元的人寿保险可以帮他摆脱债务,同时,他还顺理成章地得到了这家小工厂100%的所有权。
起诉人传唤了巴特利特的几名女服务生,这些姑娘的证词如出一辙。据她们说,史蒂夫付小费非常大方。有一次,他用餐花了15美元,竟然给了女服务生60美元小费。
经过一个星期的审讯,陪审团判定史蒂夫·怀特一级谋杀未遂、盗窃、偷漏营业税罪名成立。根据法律条文,他被判入狱31年。
菲尔辛苦创办的老式汽车修复工厂已经停业了。然而,直到今天,史蒂夫仍然拒不认罪。菲尔至今仍然手足麻痹,神经损伤剥夺了他独立行走的能力。
3.错词泄密
一家银行的副行长和他的妻子善待邻居,乐于助人,总是虔诚地参加当地教堂的各种活动,然而在神圣的教堂里,参加礼拜的人中却有人把罪恶的黑手伸向了他们……
(1)农田女尸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在宾夕法尼亚州科里市的城外几英里的一个农场里,一名正在土地上工作的农民在用机械车翻动土地时,一团被土裹杂着的长形物体被翻了出来,这名农民觉得很奇怪,他从车上下来,走到那团东西的前面,仔细辨认了一下后,倒吸了一个冷气,发现这竟然是一个胖胖的女人的尸体,尸体已经腐烂,上面已经爬满了昆虫。他看后感到一阵恶心,差点吐了出来。这名农民慌忙跑回屋中,向警察报了案。
警方接到报案后迅速赶到,麦克警官和他的同事看到尸体后,马上和他们正在处理一桩绑架案联系起来,警察怀疑死者就是被绑架的女子。几天前刚刚发生的这起绑架案不是个普通的案子。这起案件中,一名36岁名叫萨利·韦纳的女子遭到绑架,绑匪要求以金钱交换人质,这样的案例在本地真的非常少见。而且萨利和她的丈夫哈里都没有敌人。
被绑架者的丈夫哈里·韦纳是当地一家银行的副行长和政府官员。周五的时候,他正在银行里上班,一个电话打来,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嘿,我是萨利。我被绑架了。”他听出了这确实是自己的妻子萨利的声音,她微弱的声音中透露出了惊恐,他明白这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萨利在电话那头一边哭一边说:“绑我的人很危险,如果你不能按时付钱,他们就会砍掉我的手,还有可能杀了我。”哈里说道:“你在哪里?谁绑架了你?”电话那头的萨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显然这事一个录音电话,绑匪不希望萨利透露出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信息而让萨利读自己事先写好的话。
当哈里被带到现场后,他确认了死者就是自己的妻子萨利,他见到萨利的尸体后,失声痛哭了起来,尽管事情已经发生了两天了,但他还是不能接受发生在自己妻子身上的一切,而现在他还不得不接受萨利已经死亡的事实。
(2)赎命无果
警方根据在哈里家中发现的一个纸条断定萨利是被人骗取的。在萨利被绑架的头一天晚上,她接到了一个自称是议员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那人告诉萨利,她的丈夫哈里刚刚被评选为科里市的年度人物。警方推测打电话的人很可能让萨利不要把消息告诉她丈夫,而把这当作一个惊喜送给他,同时,他还让萨利第二天见一个人,商议进行庆祝的事宜。而萨利第二天独自一人去与那个人见面时被绑架了。
在绑架者周五打给哈里的电话中,萨利告诉哈里:“在你的汽车下面有个书包,里面有具体指示,千万别报警,如果报警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
哈里赶紧跑向自己的汽车,从汽车下面拿出了一个书包,在书包里有一个字条。字条上面写着:从银行金库提出所有现金,塞进这个书包里,然后到城外10英里的废弃大桥上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虽然绑匪威胁说不要报案,但哈里还是立刻与当地警方以及联邦调查局取得了联系。
警方在经过商讨之后,决定派一名叫金·凯利的执法人员跟哈里一同前往绑匪指定的地点。
为掩人耳目,哈里把车开到了警察局的后面,凯利偷偷的上了车,拿着12号霰弹枪躺在汽车后座上。这样外面的人就会以为车里只有哈里一个人。
哈里开车来到了指定地点,可并没有发现有人在那里,他和凯利只能等待。而随后赶来的联邦调查局特工在他们的四周埋伏了起来。凯利只能安静地躺在车上,不敢乱动,他只能用耳朵听任何风吹草动的声音。他和哈里都希望绑匪与我们取得联系,但同时也担心他的靠近,因为绑匪极有可能就在距离他们只有100码的地方,拿着来复枪看着他们。
在苦苦等待了几个小时后,绑匪还是没有出现,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告诉哈里不用再等了,先回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动。
哈里觉得很失望,不过他显得很有耐心,而且很理智,没有慌乱。警察们对他的遭遇非常同情,他们也感到很难过,因为哈里是个非常好的人。
周六的清晨,联邦调查局对绑匪指定的交易地点进行了搜查,在铁路大桥地下通道附近,在桥柱子后面,他们发现了第二张字条,字条被人用一张皱纹纸绑在了金属杆上。因为这个信号很难被发现,哈里昨天没有看见它。
字条和金属杆都被送回了警署。一名警官拿起金属杆的时候,认出那是档案橱柜上的东西,就是那种让橱柜抽屉前后滑动的金属杆。
新发现的张字条要求哈里继续前进,到达距离这个地点几英里之外的另外一个地点。联邦调查局的特工在那里又发现了第三张字条,同样是被人用一张皱纹纸绑在一个金属杆上。这张字条指示哈里去三英里外的一座废弃的教堂。警方在距银行不远的一座教堂附近发现了萨利的汽车。汽车停在了停车场。车窗紧闭,车门没开。看不出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警方认为绑匪很有可能是得到了风声,知道有警方介入了,所以一直没有出现。绑匪有可能一直在附近观察,哈里和那些办案人员的一切活动都可能在他的监视之下。
自萨利遭到绑架,已经过去18个小时了。由于绑匪没有提供进一步的行动指示,调查人员感觉到可能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事态非常严重。在农场找到的萨利·韦纳的尸体证明了调查人员的预感是没有错的。
得知萨利被绑匪撕票,他的朋友们都吃了一惊,因为萨利是个非常好的人,大家觉得上帝对她太不公了,就让她这样死去。
经法医查看,萨利·韦纳因为头部中弹早已死亡。凶手使用了一种在撞击后会发生爆炸的格拉泽子弹,调查人员无从确定凶器的口径。头部中弹是萨利·韦纳真正的死因,这一枪对她的大脑造成了严重的损害。
一颗格拉泽子弹射进了萨利头部的枕骨区,也就是头骨中线后部稍稍偏右的区域。子弹头的侧后方射入后,迅速炸成碎片,对萨利大脑的各个部位都造成了损害。
(3)偶现端倪
联邦调查局分析了绑匪的字条。字条上的所有字都是用电脑打出来的,并且字体相同。一位细心的探员发现在其中一张字条上,“确切”这个单词拼写错了。
调查人员开始在哈里·韦纳所在的银行附近进行搜查。
一天,阿曼德警官在购物中心附近调查,他看到一家书店的橱窗玻璃上贴着一张布告,上面列出了星期日出售的报纸,而这张布告上的花纹非常特别。
这是一个由一颗五角星加一个大于号和一个小于号连续而成的镶边图案。他立刻觉得自己曾经见过这种符号。他想起了,这一花纹与绑匪第一张字条上使用的是相同的。
随后,警方对这家书店的店主大卫·科彭哈弗展开调查。
科彭哈弗对警方说:“这张布告是我用自己的电脑写的,我还模仿了其他布告的镶边。你们是不是怀疑我杀死了韦纳,这怎么可能,韦纳是我的好朋友。”
警方询问了科彭哈弗的邻居,一个叫乔治的人说:“他们很熟。都是长老会教堂的成员。他们一起做礼拜,一起唱赞美诗。甚至连他们去教堂礼拜的时候,坐在教堂里的位置都非常接近。”
尽管科彭哈弗一再辩护自己与韦纳的死无关,但探员们觉得在绑匪留下的字条和科彭哈弗书店橱窗玻璃上的布告之间存在着明显的联系。
州警察局的警察和一名特工对科彭哈弗的家进行了搜查,但搜查结果不尽人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无所获。为了进一步取证,他们没收了科彭哈弗的电脑。
为确定科彭哈弗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作案的可能,调查人员决定想办法找出萨利的确切死亡时间。
法医昆虫学家金博士被警方请来协助调查,他分析了萨利尸体上昆虫活动的情况,发现了一个处于第二发育阶段的幼虫,这是一种名叫红头丽蝇的大苍蝇的幼虫。
通过分析萨利被害期间的室外气温,金博士估计尸体上的昆虫活动大概是从星期五下午开始的,具体开始时间可推算到绑架当天下午的晚些时候。负责这起案件的调查人员看到这个大致的死亡时间后非常兴奋,他们认为尸体一定是在这段时间被抛弃到那里的。
警方找到了科彭哈弗,问他周五的下午他在做什么?科彭哈弗面对警方的质询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他说:“我也忘了当时在做什么,我记得是在书店,也好像是去超市买东西去了。”
由于科彭哈弗无法说明自己活动的确切时间,警方很是怀疑。但是要确定他是不是凶手,警方还需要掌握更多具有说服力的法医证据。
警方对科彭哈弗的背景进行调查后发现,在不到一年前,科彭哈弗曾向哈里提出一笔两万五千美金的商业借款,但遭到了哈里的拒绝,这一发现十分惊人,加之之前掌握的一些信息,使得大卫·科彭哈弗成了绑架和杀害哈里妻子萨利的主要嫌疑人。
联邦调查局开始对科彭哈弗进行跟踪。
不久后的一天,探员发现科彭哈弗从书店拿出一些垃圾,扔到了书店后的垃圾桶。等科彭哈弗走后走后,探员们把他丢弃的垃圾带回了警局。在这些垃圾中,探员们发现了一卷已经用过的皱纹纸,与在字条上发现的那种皱纹纸十分相似。
随后,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把从垃圾桶找到的皱纹纸和字条进行了比对,发现垃圾桶的皱纹纸和一张字条的撕裂纹路完全匹配。
特工们还发现了一些碎纸片,要想把它们复原简直有些不太可能,但经过了几个小时的非常烦琐的工作,特工终于将碎纸片拼在一起。
碎纸片上面的内容和警方找到的一张字条的内容完全一样,就是绑匪指示哈里拿钱赎回妻子的字条。事实上,它正是那张字条的草稿。这使得科彭哈弗有了更大的嫌疑。
特工申请了搜查令,他们来到科彭哈弗的家进行搜查。在科彭哈弗的货棚里,特工们搜出了一堆档案橱柜里的金属杆,这与警方发现的金属杆十分相似。
联邦调查局的法医冶金专家威廉·托宾利用一个电子扫描显微镜分析了那些金属杆,发现这些金属杆在生产制造的时候就留下了一些非常独特的记号。
威廉·托宾利告诉特工:“在进行加工或者染色的时候,加工设备或者染色设备会在产品上留下相同的特征,但是同种设备在不同时间段加工的产品特征是不同的。这些记号清楚地表明,在科彭哈弗家里找到的那些金属杆和与敲诈勒索的字条同时出现的金属杆全都是在同一时间制造出来的。我曾多次把金属制品与破案证据进行比对。这次最为成功。这些肯定是在相同时间生产的。”
警方还在科彭哈弗家里找到了格拉泽子弹,这与杀害萨利·韦纳使用的是同一种子弹。在普通人家里找到格拉泽子弹,也就是格拉泽圆形子弹,实在太罕见了。
(4)数据重现
为了找到更加充分的证据,警方对科彭哈弗电脑硬盘进行了检查,但初次检查无果而终。当地警方向联邦调查局求助,请求他们对科彭哈弗的电脑进行更精确的分析和检测。
一般情况下,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并非连续地储存在硬盘上的同一位置。文件的各个片段实际上储存在不同的扇区里。当一个文件被删除之后,它并没有在硬盘中完全删除。相反,电脑会做这样的提示:“如有必要,可重新恢复利用”。
如果一个文件占用的文件空间没有被覆盖,通过精确地检查电脑硬盘,根据已知的硬盘存储以及其他相关的专业知识找出文件碎片集群,就可以拼凑出整个文件,这是电脑硬盘的特点。一台电脑就像防水袋一样安全,它永远不会遗漏数据。
由于当时还没有电脑程序能够重新汇集并修复被删除的文件,联邦调查局的技术员埃尔·约翰逊和他的同事们不得不去做一些别人从没做过的事情,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修复数据的过程非常吃力、非常烦琐,他们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查看了科彭哈弗电脑的整个硬盘。
通过在硬盘上进行搜索,埃尔·约翰逊和他的同事们终于找到了已经被科彭哈弗删掉的一个文件的片段,这个文件名叫“计划”,上面详细记录了绑架并杀害萨利整个计划的所有必要步骤。他们经过努力,大概恢复了这份谋杀计划80%的内容,只有20%的内容被覆盖或者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