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半天,终于有人前来挑战。
左郁的心里算是有了点激情,她从来不想让自己的冠军来的一帆风顺,特别是今天的挑战赛,她需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就要有人来挑战。
比赛是分组进行的,从常规赛开始,进入淘汰赛,最后是总冠军的争夺,多少都会有些别组的高手没有遭遇到。左郁是这么想的,她一路过关斩将,挑翻了遇到的所有对手,但是她仍然觉得自己的冠军之路太平坦了些。
面对着挑战者,她保持着足够的冷静,她从来没有低估对手的习惯,对任何一个对手,都是认认真真的战斗,给予对手最大的尊重,同时也得到对手最大的尊重。但是今天,现在,此刻,她有点火。
为什么火?
她隐隐觉察到对手在蔑视自己,原因很简单,单单从对手使用的武器就能看出来,大刺刺的拎着一把低级的狙击枪站在她面前,这就是莫大的侮辱。要知道,那样的狙击枪根本无法穿透她机甲的装甲,对她不存在杀伤威胁,这不是蔑视她难道是什么?而且现在整个星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关注这场比赛,自己居然被如此公然蔑视,怎么不叫她火大。
对于左郁心中的火气,帕尔西斯可是浑然不知,他可没有她想的那样刻意的蔑视什么,给自己装备这样的机甲来,不过是一时的兴趣而已。
暗黄一片的大戈壁,峡谷纵横交错,地形复杂得很,但是仍然显得光秃秃的。一红一白两架对战的机甲出现再场地上,显得格外的显眼。红色的机甲不用多说,只要不是外星人都知道那是准冠军——凤舞长空,而那架白色的嘛,说实话,外星人都不知道那是谁,一系列比赛下来从来没人见过“狙击之神”如此低俗的ID。
当然了,在丹江城赛点观看的人对这人稍微有点熟悉,大家都亲切的称呼他为“白得无可救药的小白”。
对战的双方一照面,凤舞长空立即发起猛攻。按照左郁的想法,要修理一下眼前这个轻蔑自己的对手,要让他付出代价,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蹂躏他,怎么个蹂躏法?把他轰成粉末?不,这样太便宜他了;那就大卸八块?呃,有点残忍,不过似乎正合她的心意。
抱着这样“惨无人道”的想法,左郁决定认真贯彻,执行到底,这是她在战斗中的第一次任性。
凤舞长空的机甲是一架突击型配置的机甲,在帕尔西斯眼中就是跟凌罗现在的“暗影号”同属一种战斗类型,凌罗的战斗力他曾经不止一次目睹,更是再山里尝试过几次切磋,凌罗那超强战斗意识和反应能力,令他很难找到机会进行射击,每每总是凌罗逮住将匕首抵在驾驶舱上。现在他倒是想看看眼前这个对手的实力如何,凌罗自然也就成为他用作比较的参照物了。
淡定从容!这是隐居一年,修炼太极拳之后修身养心的结果,帕尔西斯和伙伴们都具备这样的素质,如此更能做到临危不惧的境界。
看着对手刺啦啦的冲上来,帕尔西斯第一个念头就是举枪射击,这种冒失鬼往往是狙击手的最爱,哪个狙击手的枪口下不躺满了这样的冤魂?“嘿嘿,就这样上来,是不是有点自信头了?”他撇了一下嘴再心里嘟囔道。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就当他的枪抬起一般的时候,对方却是极快的俯冲,隐没到地面上的峡谷之中,一下便没了影子。
呃,这样啊?
帕尔西斯并不着急,他和对手之间的距离大概是一千米,扫描系统能很清楚的找到对方的位置,只见对手在峡谷中缓慢的前进,逐渐的靠近过来。
他不着急并不表示他大意,在远距离相会,狙击手总是持有绝对的主动权,他现在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进行狙击,便能形成战斗力。不过他总觉对方既然能到准冠军的地步,凭借的绝对不是什么运气之类的东西。
对于狙击手而言,与对手之间的距离就是他们的生命。帕尔西斯还是很保守的选择了趁这个机会拉开一些距离,确保了自己的安全再做狙杀对手的打算。
控制着机甲迅速的后退,枪口却是一直指向对手所在的位置,随对手的移动而移动,预防对手在自己后退的时候突起追击。
随着距离的逐渐拉开,帕尔西斯最终从左郁的扫描系统中消失了踪影,这让左郁有些紧张,“反扫描的机体?!”她心中不由惊骇,因为用反扫描的机体的选手是非常少的,原因是防御很低,具备反扫描能力的可都是低级机体啊,随即她更是怒极,“该死的,低级机甲低级武器,太藐视我了。”
就目前的科技水平,反扫描材质的运用还不成熟,在高级装甲以及重装甲上并无法得到很好的运用,而具备良好反扫描能力的墨晶矿极其稀少,缺少了这个就很难生产出高纯度的墨晶合金来。如今能得到运用的是一种法特合金,硬度韧度以及抗高温能力都比较低,正如左郁认为的那样,一般都是运用于低级机甲身上,而这样的机体再高级别的扫描系统扫描下,两千米之内是无法遁形的,只有超出了这个范围才真正具备反扫描的能力。
战斗中失去了敌人的踪迹,无疑是致命的。
左郁心里很清楚,对手肯定是拉到了远距离,自己必须马上接近对方,可是看看自己身处的峡谷,可恶的两头堵,分明就是一个大凹坑,要想继续靠近,就要从这里出去才行。
“倒霉啊,到空中肯定会被对方当活靶子的呢。”她有点沮丧。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不出去再这里耗着更没意思,“就这么办了。”
她下定决心冲到空中去,耍赖就耍赖点吧,反正对方那破烂枪根本无法杀伤自己,顶这火力往前冲也没问题。咱就欺负他低级了怎么地吧,谁叫他那么大条,选这样的机甲想来羞辱我,我就是要他丢脸丢到家去,哼。
看看看,看什么看,偶尔耍赖皮不是女生的专利吗?左郁瞬间换上了一副无赖的表情。
可是当她一边做着规避动作冲出峡谷的时候,却为发现有想象中的光束乱射的情景,反而是一片平静,扫描系统上没有对手的影子,透过光学系统上下左右环顾四周也看不到对手的影子,对手就像是蒸发了一样没留下半点痕迹。
难道对手退出比赛了?不可能。她绝对不会幼稚的这么认为,比赛系统没有告知获胜,足以说明对手仍是在某个隐蔽的角落猫着。
“嘻嘻……,找不到我了吧。”
在一条深深的峡谷中,帕尔西斯贼贼的奸笑着。
跟对手保持着两千米开外的距离,他是很安全的,并且他是绕了一个大圈,绕到了对手的大后方,隐进了峡谷之中,这可是出乎人的意料的。
就他这一举动,立刻博得观众们的热烈掌声,当然也有不齿的,赞赏他的是那些懂得战术了解狙击手的理性人士,不齿他的是那些,呃,纯粹的凤舞长空的铁杆粉丝,一坨子感性的热血人士。一时间,赛点的观众立刻是泾渭分明,赞赏的一拨,不齿的又一拨,你来我往便有了场外对战的趋势。
外边怎么样,那是帕尔西斯无法知道也并不关心的,现在望着对手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自己的踪迹,那可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有时候他都有冲出去告诉对手一声,“哎,你找错方向了,我在你后面呢。”
唉,算了,这又不是捉迷藏比赛,该去折磨一下对手了,听说是个女孩子哇,那应该怎么弄呢?
帕尔西斯这般邪恶的想着,也一边的观察这身处的峡谷,他要找一个缺口,进行一下隐蔽的射击。
此刻的左郁,很有种被人当成猎物的感觉,总是觉得有一把打不死自己却又很吓人的狙击枪在某一个地方对着自己。她突然感觉到自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变成了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到,却总是感觉着危险的存在,这是一种折磨,她已经不止一次在心中破口大骂,“混蛋,缩头乌龟,赶紧出来。”
向来以冷静著称的她,如今已经被急躁所埋没,这都是自己一时任性惹得祸,为什么一开始不开枪,为什么要让对手取得先机,还说什么要把对手大卸八块,现在居然把自己推进了无尽的折磨。
女人追求完美,左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即使她一开始冲上去,不避不让的顶上去,帕尔西斯也是输定的,但是她却是像着自己不伤一毛一发的将对手大卸八块,那样更能冲击对手的自尊心。现在这种想法显然无法实现了。
她后悔啊,可是还没后悔完,一道光束不偏不倚的击在她的屁股上,激起一片火花。(那个不是她的屁股,是她的机甲的屁股哇)
怎么要选择打屁股啊?
当然是因为我们的帕尔西斯很邪恶啦。邪恶,不对吧,难道这不是****吗?
左郁感觉背后(切实的位置是屁股上)一股轻微的冲力,立刻就明白了对手是在自己的背后放冷枪,更是恼怒对手射击的部位,猛的一转身就冲锋。这回可真是不避不让了,两点间直线最短嘛。
帕尔西斯也不含糊,打一枪换一地方,速度很快,射击很快,准度很高,位置很好,就这么短短的两千来米的距离,只是在着一瞬间,他已经换了四个位置,射击三次,命中的地方更是让人遐想连篇。凤舞长空的机甲脸上挨了一下,驾驶舱两侧各挨了一下。
不是换了四个位置吗,那还有一次射击呢?应该射在什么地方?是啊,没错,还有一次射击,马上就射,至于射在什么地方嘛?妈的,和帕尔西斯一样满脑子龌龊念头的大有人在,能不知道射在什么地方么?
你们就意淫吧,恶想吧。还真当凤舞长空任你们宰割不成?
“混蛋,你去死吧。”
左郁已经是怒到极点,俏脸焕发出狰狞的气息,操控着机甲右手抽出了激光剑,没等对方再次射击已然横扫而去,这个距离已经很近了,将对手拦腰斩断是必然结果。
看着这一剑扫过去,各赛点的凤舞长空的铁杆粉丝们激动异常,无不大声叫骂,“好哇,砍死他,砍死这个王八蛋。”
“完了完了,最后一枪还没得放呢。”当然也还有许多观众唏嘘不已,为那最后一枪而唏嘘。
完了?谁说的?还没完呢。
众人只见屏幕上,凤舞长空的一剑居然扫了个空,她的对手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把式,就那么一退一扭再一转,极限的速度,堪堪避开了攻击,而且还绕到了她的身旁,一只手臂环绕而过,手上横握着的匕首悄然架在了她机甲的脖子上。
哼哼,风骚走位的次完美境界呢,让你们大饱眼福了吧?
饱什么眼福啊,动作太快,很多人没看清楚呢。不过这不打紧,重要的是凤舞长空在一瞬间被击败,没人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事实却铁铮铮的摆在眼前,对此,除了骇然还是骇然。
输了,我输了——
左郁从小就是个要强的女孩,从来都不服输,刻苦的学习让她的身上挂满了胜利的光环;她渴望这一次的冠军,但是这冠军又离她而去了,甚至连同她一身的光环都击得粉碎,两颗晶莹的泪滴无声的滑出眼角,视线逐渐模糊不清。
在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两点绿光在闪耀,很柔和的光芒,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把眼眶中的泪花挤掉,这才看清楚那是对方的两个闪烁的电子眼。
“我是左郁,你是谁?作为胜利者,请留下你的姓名。”
她鬼使神差的响对方发出了通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兴许自己是被对方的技术所折服了。
好细腻的声音,就像一只无形的触手,深深的穿入帕尔西斯的胸膛,在那柔软的地方叩了一下,帕尔西斯呆住了,这个感觉好奇怪。
唉,好想告诉你我的名字,可是,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