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星,不愧是辛玛祖星域的金融中心,尽显繁华本色。
拖着几近崩溃的身体,凌罗终于踏上了这颗星球,重重的吸一口一尘不染的空气,清新的氧气才使得大脑清醒几分。回想之前在太空里的那命玄一线,脊梁骨仍会不自觉泛起阵阵寒意。
当时,在锁定报警响起的那一刹那,在看到敌人枪口上闪起白光的瞬间,凌罗认为自己马上要死了,那样的距离,他几乎能看清楚死神狰狞的脸孔和滴血的镰刀。而当凌罗有了必死的觉悟时,头脑却变得空明,心境如同一片沉浸的湖泊,没了半点杂念,只有眼中那不断明亮的致命的,能量枪发射的射线。
或许是临死前的本能,就是零点零零几秒的时间,侧身,却也没能幸免。光束凝聚着令人窒息的热浪无声的穿透一切。
大傻头的脸上掠过一抹肆虐的冷笑,看着眼前被击中的机甲,等待着它化为尘埃。刚才那一枪,为了确保足够的杀伤力,他可是经过稍稍的能量凝聚的,发射的光束要比瞬发的要大,攻击的覆盖更广,这样便能致使对方难以避开甚至避无可避。
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做法也是正确,光束直接就命中了目标,只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爆炸?大傻头的脸色瞬间阴冷,凝固成一片死灰。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已经被光束削去小半个身体的机甲竟然奇迹般的没爆炸,而是依然保持着前冲的姿态和速度直逼过来,当他再想举枪补射,却已经是来不及了。对方就是那么半边的机身,剩余的一只手,已经抽出了聚离子大剑刺了上来,不偏不倚的没入自己的驾驶仓,巨大的剑身顺势吞噬了所有。大傻头将只能在地狱里回忆自己短暂的海盗生涯了。
幸运的凌罗正是因为那一侧身,驾驶仓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光束,与死亡来了个亲密接触。虽然觉得难以置信,可这会儿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全息屏幕上敌人的身影越来越大,激起了凌罗满腔的怒火,好你个混蛋,我既然没死就只能是你死。
凌罗抽出了腰间聚离子剑的把手,激活,一束实质的寒茫喷射而出。仗剑前刺,极限速度赋予的冲力,使得聚离子剑轻松的穿透了敌人的机体。
死亡边缘走了一朝,凌罗无力再将剑拔出来,任凭它变成太空垃圾。汗水如同溪流般淌遍身区,神经从紧绷突然放松下来,虚脱感便如潮水汹涌而来,昏睡已变得无法战胜……
当凌罗再次醒来,已经是在飞船上了,睁眼就见身边围了一堆人,个个满脸关切和崇敬,原来他已然被当成了英雄了。人堆里那大汉和舰长都在,通过他们的讲述,这才知道自己昏睡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追击飞船的三个海盗在追上飞正要行凶,却碰上了一艘不知去哪而路过的光子星的战舰,慌乱间正好被尾随而来的大汉和舰长捡了个大便宜,如同拍死几只无头苍蝇般就射爆了他们。
当灾难过去了,舰长和大汉并不往掉在后头的小兄弟,甚至是满心担忧的掉头返回,祈捣着还能来得及回援,毕竟都知道那小兄弟被缠住了,凶多吉少,却不料寻找到了已经沉沉昏睡的凌罗,旁边还有被剑贯穿的海盗机甲,再回看凌罗的机甲实在残得惨不忍睹,可想而知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战斗。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经过这一次战斗,凌罗对战斗型机甲以及机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已经不是只觉得威风的初级阶段了,这其中需要的能力就是超乎极限的,而每一个机师身上的光环无不是在生死间铸就。
男儿有志又何惧生死。
一队队从头顶巡逻飞过的机甲还是让凌罗看得兴奋不已,对于不太好的记忆立马就抛之脑后了。那些都是警察部门的机甲,统一的蓝白色调搭配,整队编制出巡,对凌罗这种“初进大城市的乡巴佬”而言,是具有强大视觉冲击的,直冲得他目登口呆嘴角晶莹……
光子星雷诺城,东南西北四条主干道交错,将这座城市格成九大板块,合金构成了城市的主要框架,使得整个空间都充斥着银亮的金属光泽,透出浓郁的现代感。
五星街横在东南面,各种店铺应有尽有,“满庄”便是其中之一,百年老店不敢自居,十来年是有的,连店老板记不清是那一年挂牌营业的了,主要经营机甲配件,兼顾改装维修和回收旧机甲。
丁满大腹翩翩,常年处于一种半醉半醒的状态,今天如往常没有任何区别,店里依然冷清得很,不过作为老板的他丝毫也不再意,斜斜躺在靠椅上晒肚皮,不时会用手撮一下通红的酒糟鼻,一双欲睁还合的眼睛从来都是惺惺松松。
店门口处,一个少年朝里边东张西望,又看了一眼门边的全息招牌,再三确认了是这个“满庄”没错,这才有走里进来。
“本店不招收人手,也不收授学徒,买东西请便,挑选合意的付钱拿走就是了。”丁满雍懒的哼唧道,口气透出浓浓的不耐烦,似乎对于别人打扰了他的清静有些不满。不过是斜眼瞄了下进来的的人,就一个小屁孩,满脸稚气,再则穿着容貌上也不象什么贵族公子,更象是个乡下来的小毛头。从这几点判断,丁满已经认定对方不是什么大主顾,反而有可能是来找点零活讨生活的,那也就懒得起身招呼了。
丁满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势利小人,也不是不想帮助那些生活疾苦的提供活路,只是他有他的苦衷。但凡无法接受,就拒绝得冷漠些,断绝对方怀抱的任何一丝希望,改谋他路,如此你好我也好,大家都会好。
“请问您是丁满先生吗?”来人对着侧身背对着自己的店老板,恭敬而又怯生生的问道。
经此一问,丁满的眼睛豁然圆睁,一抹精芒一闪而过,多少年了,没听过别人叫过自己的名字,这个小伙子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来头?心下不禁揣测。要知道,把店铺经营到这种十来年少有顾客的程度,那是需要一定水平的,而这正是丁满梦寐以求的效果,只有这样才能将自己隐藏于闹市,才能隐蔽得更好。
终归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稍是调整,丁满便平静下来,一惊一咋的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眼前似乎应该探清楚这小伙子的低才是当务之急。依然是不耐烦的将臃肿的身躯反转过来,矍铄的目光从眼缝中锁定对方,淡淡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叫凌罗,是来找丁满先生的,请问他在吗?”来人依然客气礼貌,说话之时仅仅略显急切,其他没有什么可以之处。
“凌罗?”丁满不自觉的在心中咀嚼着这个名字,总感觉有中怪怪的情绪在涌动,越来却激烈。对他来说,这两个字是这般的熟悉,不禁勾起诸多的过往,很不合适宜的,丁满居然陷入回忆之中。
“先生?先生?”
来人急切的呼唤,这才把丁满从思绪中拉扯回来。悠悠起身,认真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越看越是觉得有几分形似,再看就觉得有几分神似。难道,这个少年是他们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