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竟觉得这场景有许熟悉。只不过单单少了对方介绍自己的字的一段。
可是这真是按照他心里所想的去发展了吗?回到这个时空,借着只有一个薛无音的存在,来把这位曾经的薛无音带走?这未免太轻易了,也太让他感觉到害怕了。人啊,为什么都是这个样,一心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却又害怕着种种。
“你……”平生开了口,只是试探性地一问。
薛无音轻微地蹙眉,作思索状:“我们曾经肯定见过。”
“对,我们曾经见过,并且关系匪浅。”平生往薛无音的方向靠近,二人面部相隔咫尺,连彼此轻微的鼻息都清晰无比。他的手将无音的手拉了起来,举在了双方的眼前,又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果真,薛无音被这样的话给惊了,慌忙甩开了平生的手,一脸铁青色:“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能这样?薛兄今夜里来我的院子,不就是为了这样吗?”平生冷笑几声,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无奈之感。“既然薛兄是为了这样,那又何必做出这般嫌弃任某的模样?想当年你我交好之时,可是恨不得将我捧在手心里呢!”
这样的话,自然有一半掺假。可既然薛无音对这些事情只有一点记忆,他当然得好好利用。更何况,要毁掉天帝的计划,他必须得这样做,不是吗?
“我……”
薛无音犹如想起什么东西一般,面部表情在剧烈地变化着,眼瞳的颜色也在不停地变化着,一会儿是银白,一会儿又变红,白红交替,分外骇人。
平生静静地观察着眼前人的变化,心跳渐渐加速。时间拖得越久,他的身子就颤抖得越厉害。
薛无音与凤红郁,谁存谁灭,是看薛无音还是看天帝意愿,他不知晓。他知晓的唯有自己要做好完全相反的两手打算,以便自己能全身而退。
最终,薛无音的还是之前的薛无音,背过了身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平生站在房门前,看着薛无音愈来愈远的背影,心里自然而然浮起一丝痛意。
他的手放在了心口处,目光自薛无音消失处转向了那漆黑的夜空——原来,一切还是这样静谧,仿若刚刚的事从未发生过一样。房间内传来海湾轻微的呼噜声,昏暗的烛火影子映在了薄薄的窗纸上,跳跃不止。
平生咽了一口口水,轻轻合上了双眼,又呼了一口气。
“薛无音,还是红郁呢?”
心下这样喃喃着,脚下的步子已然迈开,跨过了门槛,往内室走去。
纵使他一介渺小凡人,无力与上天抗衡,但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如何都得紧紧攥在手心里,分毫不能相让。红郁是谁的,他不在意,但是薛无音的身心,一定会是他任平生的。至于那位所谓的东苍月,不过就是他与无音之间跑龙套的小角色罢了。
平生走至了床榻前,看着上边躺着的已然睡熟的任海湾,银牙一咬,又迅速松开了去。
“我不会放弃你的,薛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