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入座,也不在意周围人是如何眼神看着自己。
“任公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西良泞呵呵笑道,“怪只怪外界人将薛公子传得神乎其神,而我大哥常年在长生岛,几乎足不出户,便从小对薛公子心生仰慕,一直想着能见对方一面。”
平生闻言看向了东苍月,发现对方也看着他,他勾起嘴角,也不想再拐弯抹角:“薛公子近几日一直落脚城主府,我等接近不了。但我素闻,他一直想收个聪明徒弟,此番来望天城想必也是有备而来。”目光幽幽地落在了西良泞的身上,“薛公子最擅长的,是音乐之术,而任某也听说,三公子也是擅长音乐之术。”
西良泞一怔,倒是未曾想过这等事,但他与薛无音二人技艺谁高谁低,着实还有待一比高下。
“三弟,莫非薛公子是想收你为徒?”东苍月显然喜出望外,在他的思想里,能见薛无音一面,自然死而无憾。
见着对方这般模样,平生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无音曾经说过的话一句一句接连在脑海中回荡……
千里奔赴平安城,不顾刁难,也不畏惧无音的离奇长相,只愿能守在无音身边,只要能看见他,便岁月静好……
东苍月,最不爱薛无音的行为,迄今为止只有一件,便是先薛无音而死!
内心里竟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的执着,兴许对于那个被执着的人来说有些许可笑。
爱是个什么鬼?前生今世又是个什么鬼?大御又是个什么鬼?自己又为了什么才卷入这场风波之中?他想停下来了,想跪倒在东苍月面前,请求对方,拜拖对方,好好地对待自己的生命,不要让另一人一腔真情付水东流……
“任公子?任公子?”
有人唤他,正是西良泞。
平生慌忙应了一声,心里有些苦涩,再寻东苍月时,才发现凉亭内已不见对方踪影,一时纳闷。心又一想,约莫是刚刚的茶水所致,对方在这儿坐得难受了,迫不得已早早离去。这样想罢,平生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
“我起初我未曾想明白任公子你的用意,今日我倒是知晓了。”西良泞盯着平生的脸,直逼得平生与他对视,那幽黑的双瞳里闪耀着狡黠的光芒,犹如一只正盯着猎物的狐狸。
“我若想见薛无音,自然能见。”平生为自己辩解。
“倒不是因为这个。”西良泞眼里的狡黠并未消失,“你与薛无音又有多大仇呢?”
“仇?”平生不解对方的意思。
“朝廷命官勾结江湖门派,诛连九族。”
原来是这个,平生冷笑一声:“既然王有王法,天子之命庶民定得遵从,那么整个王室难逃一死。”
“那你又为何要将薛无音请来长生岛?”西良泞不解了。
“不是我请,而是他必来。”平生已然无了再与薛无音纠缠心情,对于这份感情的信心,他着实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