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酒楼,一排排的陈年老酒随意的摆放在门口,却也无人问津;苍蝇昆虫绕在上头飞来飞去,似乎也要尝尝这醇厚的酒香。酒楼内空无一人,长凳被人摆在桌子上,桌子和地板早已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狭窄处还有些许蜘蛛网。而外头的街道,则一副繁华的景象,人们熙熙攘攘,在店里谈天说地。
……
结果其实美好的景象都是需要人来破坏一下的。
远处,一蓝衣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也不加任何修饰,随着风慢慢的摆动着,下头一仆人打扮的小童一边吆喝一边点头哈腰的朝着蓝衣少年陪着笑:“嘿!前头的,给咱少爷让路!少爷今儿心情好,来昌德楼喝酒,你们这群人可别毁了少爷的雅兴!”。
众人纷纷避开,毕竟他们知道,这高头大马上的蓝衣少年,正是全长安乃至全国最有威望的家族沈家的嫡系大少爷——沈卿。15年前,人人皆道即便新帝****沉迷女色,无心于朝政也不去管理那些入侵长安的妖怪,但沈家产子,就连长安郊外那三十七里杏树在那年都提前开花结果,迷信的百姓当然愿意相信沈卿会改变现在的状况。不过啊,还是天不遂人愿;沈卿幼时抓阄,抓到了符咒,沈家乃至全长安高兴的不得了;沈卿长到七八岁,依然是大家眼里头好好学习,好好练习捉妖之术的好孩子;沈卿十二岁与父亲切磋,就以卓越剑技令万年严肃的父亲沈傲刮目相看;不过嘛,谁还没有个骄傲,沈卿就属于这样,从十四岁开始荒废学业,但是他的捉妖之术的确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与那新帝一样贪恋美色却从不去青楼,整日便是美酒,收了个小厮做书童给他当下手。
这样的变化,无不令百姓感到寒心,却又敢怒不敢言。人家已经学好了顶级捉妖术,你还要人做什么呢?并且沈家家大业大,若是有怨言……那又如何?
面对广大百姓,那一年,沈卿如实说道。
靠着这一生吆喝,沈卿成功得到了人们的让路,嘴角牵了牵,翻身下马,却看到昌德楼如此景象,不由得一惊,转头向百姓们问道:“前一个月昌德楼还好好的,我不过才去了洛阳办事半个月,为何今日是这幅光景?”
下头的人,大眼瞪小眼,愣是没有一个敢上来回答的。沈卿也不恼,将缰绳递给小厮,孤身一人便进了酒楼。光从楼上破了的窗户上透过来,仅仅凭着肉眼都能看到空气中在游动的浮尘,沈卿皱了皱眉,伸出手朝着桌子抹了抹,沾了一手灰尘。转身上了楼,因为过于陈旧,木板发出“嘎吱”声;他闭上眼,突然一下子快速跑出酒楼,揪住一个人就问:“说!前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人被吓得不行,嘴唇煞白,哆哆嗦嗦的举起手:“前……前几日说昌德楼毒死人了……现在多半是被衙门查了……其余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沈卿听言松了手,眯了眯眼看向昌德楼的牌匾。沈卿的小厮壮着胆子问:“少……少爷,这酒楼怎么了?”
“有妖气。”沈卿转头看向小厮,继续说:“这里最近还是不要有人来了,沈家不保人命,你们若是出事,与沈家无干。”
底下的人皆倒吸口凉气,有人继续问:“沈少爷是要亲自出手?”
沈卿愣了愣,点点头,又摇摇头,从腰间抽出一把折扇抖开扇着,作思考状,到头还是没有回答。转身翻身上马,甩了甩自己的头发,似是不放心的转头又对百姓说了句:“记好,入夜后切勿不可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