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琬心底冷笑,首先要堵住她的退路!
宁静琬见赫连瑶还在错愕愤怒中,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出声提醒:“公主,还有一件事也不要忘了,在商言商,愿赌服输,你那十八万两也要一文不少地交给少岛主!”
赫连瑶反应过来,狠狠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以她和弈风哥哥的交情,不交又怎么样?
宁静琬淡淡笑道:“既然是赌博,就要遵循赌博的规则,就算是高贵的公主一样,常言说的好,赌场无父子,有些人既然输不起,就不要赌,赌输了,又想仗着和庄家的交情赖账,这种人也真是太没品了!”
果然,四周有低低笑声传来,赫连瑶脸色一变,“你…你…”
宁静琬对赫连瑶的怒气视而不见,“我怎么了?我有说错了,公主难道不是想仗着和少岛主私交甚笃,赖掉这十八万两吗?”
所有的人都看着赫连瑶,心中都在暗忖,若是这公主不交,他们是否也可以不交?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啊!
赫连瑶触到弈风哥哥的眼神,心底一凛:“好,区区十八万两本公主还输得起!”
赫连瑶双手轻轻一拍,立即有侍从上来,毕恭毕敬,“公主请吩咐!”
赫连瑶道:“给本公主准备十八万两的银票,交给贵叔!”
“是,公主!”侍从匆匆离去,不敢抬头看公主铁青的脸色!
宁静琬没打算放过她:“还有,公主不要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条件,公主需要自罚三杯,跳舞助兴!”
赫连瑶恨得咬牙切齿,不自觉地看向上座的弈风哥哥,谁知弈风哥哥俊美的脸上一直都带着冷漠的笑容,看样子这次没打算帮她!
弈风哥哥给她提供整治宁静琬的宴会已经是在帮她来了,没想到反过来被宁静琬耍弄了!
宁静琬看在眼里,不由得失笑,秦弈风既然身为青云海域的霸主,枭雄一样的人物,自然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背信弃义出尔反尔之人,既然事先已经制定了规则,没有不遵从的道理,海上有海上的法则!
而且,秦弈风这样的人,也没有有银子不赚的道理!
宁静琬淡淡一笑,“今日来青云岛,真是所行不虚,我这个出身低下的商人居然也可以欣赏到南疆高贵的公主所跳的曼妙舞姿!”
赫连瑶怒不可遏,忍不住看向王兄赫连真,赫连真避开赫连瑶的目光,大庭广众之下又能如何?
现在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为难,都怪阿瑶没事去找宁静琬的麻烦干什么?那一次讨到好了?
江南雁带着清冷的笑意,每个想陷害静琬的女人,最后大概都不会有好下场。
赫连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到底是宫中长大的女人,“本公主是可以跳,不过这自古以来有曲才有舞,不如邀请景王妃伴奏一曲如何?”她晾宁静琬也不会弹琴,若是宁静琬说不会,那她不是也就不用跳舞了吗?
几位商家们也等着好看戏,明显就是两个女人的战争。 宁静琬哪里会上当?顺着赫连瑶的话语,对秦弈风展颜一笑,“公主说的有理,今天是个好日子,有舞无乐确实是一大憾事,我想少岛主的青云城不会连乐师也没有吧?”
想要自己给她伴奏,她以为她赫连瑶是谁?仗着秦弈风的势,耀武扬威,以为这里是她南疆王宫?
江南雁静静地欣赏着泰然自若的静琬,谈笑间便让对方吃了大亏!
果然,秦弈风淡淡一笑,“好,贵叔去叫乐师出来!”
赫连瑶气的磨牙,这一次弈风哥哥居然不再帮她?
看着弈风哥哥对宁静琬的笑,温暖和煦,心中忽然觉得特别不舒服,可恨的宁静琬!
很快,乐师就到了,拜见少岛主之后,便开始弹奏,行云流水般的声音便从琴中缓缓流出……
赫连瑶狠狠地瞪了一眼似乎事不关己的宁静琬,她一直带着欣赏的笑意,愉悦地看着她。
赫连瑶再不甘愿,也只得应着乐音起舞,一个不稳差点跌到,宁静琬,你这一巴掌也打的太狠了吧,她赫连瑶,堂堂南疆最高贵的公主却如同低贱舞女一般在中间跳舞,而一群卑贱的商人却坐在那里欣赏,怎么看怎么感觉一群寻欢客在青楼看卖艺的舞女跳舞一样!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有言在先,她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事关南疆的尊严,也事关南疆国体,总不能让人说她堂堂南疆公主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吧?
南疆民风彪悍,女子从小就可以习武,不像凤临,贵族女子从小就要研习琴棋书画,她本就不善跳舞,今日更是肢体僵硬,动作难看,完全谈不上美感!
赫连瑶有一种强烈的度日如年的感觉,从来没有感觉时间过的这样慢过,可是那卑贱的乐师仿佛也在和她作对,慢吞吞的,好像永远也不会弹完!
当乐师的琴曲停下时,赫连瑶的脸色已经恢复到了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坦然坐下!
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赫连公主到底有多生气,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在场的就没几个人能活着走出去。
尤其是那个站在宁静琬身后的侍女,更是面如死灰,心下知道,公主震怒了,她一定逃不过的,这下死定了!
酒至半酣,事务处理完毕,宁静琬站起身,“少岛主,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在此谢过少岛主盛情款待!”
秦弈风淡淡一笑,并不挽留:“大小姐,后会有期!”
宁静琬转身对赫连瑶笑道:“赫连公主的舞姿实在是人间一绝,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今日有幸见识,真是不虚此行,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告辞!”
宁静琬不理会赫连瑶瞬间成了猪肝色的脸色,带着愉悦的笑意和几位商家告辞之后,步伐轻盈地出了青云城。
一到船上,江南雁就急道,“静琬,你的刀伤没事吧?”
宁静琬不以为意,摇摇头,“别担心,根本没事!”
江南雁疑惑道:“赫连瑶开始的时候撞上来的时候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没有?”
宁静琬带着自信的笑意,“自古宴无好宴,尤其是赫连瑶在场,我怎么会不做准备?”
青云城。
贵叔奇怪道:“宁静琬的伤势不可能这么快就好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带伤不宜饮酒?为什么刚才不但不推辞,反而一直开怀畅饮呢?”
秦弈风淡淡一笑,“她根本就没喝!”
贵叔有些意外,“我明明看见她都喝了啊!”
秦弈风道:“你以为宁静琬不知道这是鸿门宴,不知道赫连瑶对她敌意深重?”
贵叔沉吟道:“赫连公主把酒倒在宁静琬的伤口的时候,宁静琬不但不躲,反而出手扶住赫连公主,莫非她早已经知道赫连公主会有这一招?”
秦弈风唇角勾起,“当然,她一定知道赫连瑶会拿她的刀伤做文章,而且她大概还猜得出来赫连瑶会怎么做,所以提前在她的刀伤处做了准备,防止酒水入侵!”
贵叔恍然大悟,“所以当时宁静琬的伤口被赫连公主的酒水泼到的时候,她故意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就是为了麻痹赫连公主,让赫连公主以为她成功了!”
秦弈风反问道:“要不然你以为呢?”
贵叔明白了,“后来宁静琬看似在喝酒,其实暗中把酒水倒在衣袖之中,反而衣袖已经湿了,不会有人起疑,她在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赫连公主!”
秦弈风优雅地靠在雕刻着凛冽的飞鹰的椅子之上,继续品着手中佳酿,摇头叹息,这个赫连瑶啊,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还玩不过人家宁静琬,最后还被宁静琬反咬一口,让她自以为是的高贵公主成了为大家助兴的低贱舞女,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叹!
“少岛主,凤君寒这个时候来青云海域要干什么?”贵叔问道。
秦弈风高深莫测一笑,答非所问:“也好,该来的全都来了,青云海域想必会前所未有的精彩!”
坐在船舱里面,江南雁看着静琬手臂上包扎的层层防水的布匹,忍俊不禁,“连这个都准备好了?”
宁静琬莞尔,“对付赫连瑶那种女人,不做万全的准备怎么行?”她早就知道她会怎么做,把烈酒泼在尚未愈合的刀伤之上,再能忍的人也未必受得了这种痛苦,赫连瑶真够歹毒的!
江南雁一笑,赫连瑶再一次完败在了静琬的手上。
宁静琬道:“其实今晚的主角是秦弈风,他才是最大的赢家!”一条航线,卖出了远远超过原本价值的价格,那些竞价失败的人也需缴纳巨额的费用,还美其名曰捐助,维修战船,问题是谁敢得罪秦弈风?
不过秦弈风也是个商人,深知商海规则,虽说这些商家的银子是白出了,可是相信秦弈风并不会亏待他们,这一点,大家心中都有数,所以后来,尽管他们都知道自己输了,脸色也很快就缓和了下来,谈笑风生,一派融洽,买卖不成仁义在!
输不起的商人就算不被秦弈风淘汰,也迟早会被青云海域淘汰。
江南雁看着沉思的静琬,心中一叹,他识人无数,自恃能看透人心,可是只有两个人的心他从来都看不透,一个是静琬,另外一个就是景王爷,景王爷这个时候居然来了青云海域?
宁静琬看江南雁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说不定他一来你就轻松多了!”
江南雁含笑不语,心中却愈发沉郁!
数日之后,一艘奢华尊贵气势宏大的战船在大海中的薄雾中缓缓出现。
凤君寒优雅慵懒地靠在船舱里面的软榻上,外面响起冷殇沉稳的声音,“王爷,前面就是江世子说的那座岛屿了,不出一个时辰就可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