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虽然可能一夜暴富,但是也有可能葬身鱼腹,这种刀口上混饭吃的生活,虽然惊险刺激,可是我相信,没有海盗愿意带着自己的孩子来过这种生活,这是一个危险至极的行业!”
“更何况,青云海域海盗帮派众多,相互之间仇杀不断,被人灭门是常有的事,很多海盗也是有家人的,也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江南雁明白了,“所以你动用关系,找到你所能找到的海盗的孩子,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宁静琬道:“做海盗的大多是亡命之徒,或者走投无路,或者想一夜暴富,家人虽然是绝密的,但是只要想,也并非查不出来,年龄小的孩子我让人伪造身份,安排他们进入学堂读书,年龄大一点的,给他们安排份正当差事,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这也是海盗们希望的!”
江南雁会心一笑,对静琬这番布置赞叹不已,真乃釜底抽薪之招。
海盗们丧心病狂,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可是只要是有孩子的,大概没有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有份正正当当的差事的。
“不过,静琬,你就不担心这些人…”江南雁的担忧溢于言表,海盗的孩子,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难免有养虎为患监守自盗的可能。
宁静琬淡笑,“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完美的事情,做什么事情都是要冒一定风险的,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秘密,至少以后不会抢我家的商船!”
听到静琬这样说,江南雁淡笑,静琬怎么可能没有万全的准备?就算真的是养个了狼崽子,静琬又有何惧?
宁静琬看着平静的海面,意味深长:“我们家的商船在青云海域可谓声名赫赫,若是不抢我们家的商船,海盗终究是海盗,不可能天天无所事事,坐吃山空,那你说,他们最可能抢谁家的?”
江南雁微微一思索,“难道是慕家的商船?”这是怎么完成的,又是怎么做到的?静琬还能指挥海盗去抢谁家的商船?
宁静琬笑的明媚,“在青云海域运营多年的大商队往往经验丰富,会配备一定的战斗能力,有一定的和海盗抗争的能力,势力小一点的海盗帮派还未必能讨得好去,所以我只需要和几大帮派之间的关系疏通就够了!海盗最喜欢抢那些新来的船只,经验不足,抢劫起来也最容易成功!”
江南雁明白了,景王爷以前有告诉过他,慕家的人也开始涉足商海,他们掌管凤临国的财政,手中握有金山银山,便也动了利用国库去赚自家的银子的心思。
很明显,慕家的人也盯上了海外生意,这块生意利润之庞大,慕家人当然垂涎欲滴。
看来慕家人开始经营海外生意这件事,静琬早就知道了。
宁静琬当然知道江南雁心中所想,笑道:“早就和你说过,做我们这一行并不容易,也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我们的消息怎么可能不灵通?尤其是对于竞争对手的消息!”
江南雁忍俊不禁,宁静琬笑道:“我要让慕家人知道,这海外生意没那么好做,钱也没有那么好赚!”
江南雁终于明白了静琬的布局,一箭双雕,重重布局不仅仅是要保护自己家的商船,还要顺势打击慕家的商船,她的心思居然缜密到这种程度,伏笔埋的这样深?
宁静琬看着天际,声音淡漠,“是慕家的人触到了我的底线,我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江南雁知道静琬指的是什么,那次青楼伊人居的事情,虽说是景王府后院争风吃醋的事情,景王爷也铁腕惩治了当事人,可是以静琬的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有胆子这样陷害她的,除了慕家的人之外,还会有谁?
如此恶毒的招数,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卖入青楼,无非是要彻底毁了静琬,静琬不可能不在意,而静琬也绝对明白,慕家在一天,她就动不了她的仇人一天,只要将慕家彻底铲除,那个时候,她的仇人就不足为惧。
静琬这样的人,不可能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忍气吞声,原来是早有计划!
如果那天陷害静琬的计谋成功的话,江南雁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难怪静琬对慕家的人恨之入骨!
宁静琬缓缓闭目,嗅着清新的海风,“江南雁,你知道吗?这海上生意利润最高的时候可以达到二十倍之多!”
江南雁俊眉紧皱,果然是惊人的利润。
还没等他心里的惊异过去,静琬悠然的声音再次传来,“可是有多高利润,就有多高的风险,做海外生意的投入也是巨大的,如果慕家的商船在此频繁地遭到海盗抢劫,这个损失也是个天文数字!”
江南雁眉心的紧皱舒展开来,慕家若是在这边损失巨大,势必会动用国库的银子,现在天下毕竟还不是慕家的,这件事终究还是见不得光!
私自动用国库,要是被人抓住把柄,风险更大,如此一来,慕家在海上的商船必定会面临内忧外患的风险,难怪静琬下此血本,另辟蹊径,给慕家人设下陷阱!
这样,正常情况下,大的海盗帮们是不会抢锦绣山庄的商船了,一方面是总要给青云岛少岛主秦弈风面子!
另外一方面,锦绣山庄的大小姐如此为他们考虑,剪除他们的后顾之忧,再亡命之徒也知道投桃报李的道理,若是他们自己的孩子都在锦绣山庄的商船上做事,还怎么可能来抢锦绣山庄的商船?小的海盗帮们锦绣山庄的商船基本无惧!
相比之下,慕家的商队不过是个年轻的商队,根基尚浅,也未必知道青云海域的水有多深,也不可能有静琬这么了解海盗帮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最容易被海盗抢劫,血本无归!
不管是大的海盗帮还是小的海盗帮都最容易盯上年轻的商船,静琬要在慕家的商船涉水不深的时候,让慕家的商船在这里有去无回,遭受前所未有的惨重损失!
这你死我活的商战果然是真真切切见识到了,残酷程度丝毫不亚于朝中派系争斗,江南雁心底暗叹!
青云城。
秦弈风听着贵叔禀告的最近宁静琬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宁静琬真是越来越让我大开眼界了!”
贵叔有些吃惊,从来没见到少岛主这样称赞过一个女人! 贵叔也赞道:“这宁静琬还真是不容小觑啊,连这种招数都想得出来?”
秦弈风淡笑不语,宁静琬?
“弈风哥哥,弈风哥哥!”一声欢快的女声从外来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秦弈风俊眉微蹙,双眸暗沉,“贵叔,给宁静琬送上请帖,请她明日来青云城参加宴会!”
贵叔朝大门的方面看了一眼,心下暗忖,难道少岛主真的要替赫连公主出气?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道:“是,少岛主!”
话音刚落,一身红色翩然衣裙,手持长鞭的赫连瑶已经一阵风地进来,见到秦弈风,满脸都是兴奋的绯红,弈风哥哥早出晚归,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终于让她抓住了。
“贵叔,你先下去吧!”秦弈风淡淡道。
贵叔悄然躬身退下。
赫连瑶一看贵叔退下了,高兴地拉着秦弈风的手,“弈风哥哥,我来青云城都这么久了,你也没时间陪我,今日不如陪我出去玩玩吧!”
秦弈风看着欢欣的赫连瑶,淡淡一笑,却不达眼底,“阿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赫连瑶看着弈风哥哥那张俊美得蛊惑人心的脸庞,心神摇曳!
“你的仇人要来青云城了!”秦弈风道。
“真的?弈风哥哥,你对我太好了!”赫连瑶道。
“弈风哥哥明日请了宁静琬来青云城赴宴,届时你想做什么弈风哥哥都由着你!”秦弈风轻笑。
赫连瑶一喜,可是转念一想,要是她明知凶多吉少不来怎么办?问道:“她会不会不来呢?”心下却有些疑惑,弈风哥哥不叫她景王妃,而叫她宁静琬?
秦弈风的声音很轻,却是意外的肯定,“不会,她一定会来!”宁静琬是什么人?龙潭虎穴也敢闯的人,岂会惧怕这小小的鸿门宴?
赫连瑶看着弈风哥哥的神情,深幽不见底,顽心忽起,娇嗔道:“弈风哥哥,那宁静琬可是大美人,你到时候可不要起了怜香惜玉之心,要不然阿瑶会不高兴了!”
秦弈风一笑,“怎么会?只要阿瑶开心就好了,不然到时候你父王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心中却在冷笑,不自量力的女人,目中无人的赫连瑶的心智只怕连宁静琬一半都及不上,宁静琬的智慧,胆识,谋略让他这个青云海域的霸主都开始侧目,他倒要看看宁静琬会怎样面对这个对她恨之入骨的赫连瑶。
次日,青云城。
青云城的奢华程度不亚于皇宫内院,只是皇宫建筑太多注重庄严厚重,有着浓厚皇家久远气息的沉淀,而青云城堡则看起来多了一份狂野张扬的霸气。
秦弈风依然是位于上座,座椅旁边的两只飞鹰显得更加狂妄凌冽。
不过宴会倒是准备得很隆重,到处都是珍馐佳肴,其乐融融,一派欢乐的景象!
江南雁坐在宁静琬的身边,这一次的气氛很和谐,不像上一次来的时候那样紧张凝重。
赫连真和赫连瑶坐在宁静琬和江南雁的对面,都是老熟人了,宁静琬对赫连真微微一笑,赫连真回礼淡笑,“景王妃!”
赫连真的装扮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身象征王储的黑金长袍,脚底蹬的是镶金马靴,一双灿若星辰的锐利鹰眸,看到赫连真,宁静琬在想,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赫连真和秦弈风还真有类似之处,两个人的眼神都很锐利!
宁静琬完全无视一旁的赫连瑶射过来的不善和得意的目光,唇角微弯,她当然知道是鸿门宴,自古宴无好宴,更何况,是秦弈风请她的,而且现在赫连瑶也在青云城,更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