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尔家族是在帝国的政权完全压倒在许多部落的头上时才反叛的,阿拉克斯完全相信祖尔家族的所作所为,当年,也就是祖尔·阿卡的爷爷,正是在那种情况下邀请阿拉克斯一起离开的,不愿意参加战争的祖尔家族是多么善良,他们不愿意把自己的巫毒术用在残害无辜部落的暴政下。阿拉克斯曾经还是一名小小的巫师,只能给大祭司们作伴舞,但他也愿意那么做。
不知道那些帝国的人还会不会来纠缠他们,要是来了的话,阿拉克斯一定会鼓励族人去消灭帝国的,他们至善的心灵不会容忍帝国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无辜民众施压。阿拉克斯拄着他那根古老的法杖,在此刻,他更觉得那像是他的拐杖,一个老的站不起来的祭司的拐杖。
他抬头望向祭坛的方向灰蒙蒙的天空让他什么都望不到,眼前只是那一片朦朦胧胧的雾,和将消未消,那金黄的夕阳。
“祖巫保佑,让这四个孩子成功吧,他们将会是勇士中的一份子。”
阿拉克斯虔诚的恳求,他回头看了看耿默等人,接着说道:“弓箭使我们主要的武器,致命的弓箭将会给我们带来无与伦比的好处,你们知道,当一支箭射出去时,能否把猎物一箭射死,这关系着我们自身的安危。所以有一支能一次性射死猎物的箭是至关重要的,当然,这少不了毒,聪明的猎手更不会忘记咒语,虽然现在已经很少人相信这东西了,但你们要记住,在这淬过毒的箭矢上画上几笔念上几道咒语不会太难。”
他抽出了一支金黄色的太阳箭,这是带有火性巨毒的箭,通常用来让猎物热血沸腾,血脉贲张,最后死亡,这是对方那些体型魁梧,身材巨大的猎物的最好弓箭,因为它能让这些强大的走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体力消耗殆尽。阿拉克斯用小刀划开了自己的中指,再用犀利的匕首沾上,在金黄色的箭矢上画了几道咒语,扭曲的文字伴随着他念出的咒语闪了一下金光。
布利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天呐,太神奇了,大祭司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你想要学么?”
“想啊,大祭司您能教我吗?”布利兴奋的问道,他几乎要为这神奇的东西发狂,一切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
“可以,但要论资质,你知道吗?每一个巫师的成长都伴随着血统的延续!”
布利明白这一点,他沮丧的垂下了头,他明确的知道自己没有良好的巫师血统,这毕竟是需要先天的天赋来入门的东西,没有天赋的人是永远也无法将这种法术收入囊中的。
耿默提起了一直太阳箭,学着大祭司的做法做了一遍,闪耀的金色光芒几乎要把布利的眼睛刺瞎。布利嫉妒的审视着耿默,看到他手中的箭在耀武扬威,只觉得这是不公平的待遇。
“很好,耿默,你做的很好,看来你没有辜负你的血统啊!”阿拉克斯发出星芒般的感慨,他知道懂巫术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这项法术几乎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传,接着被无数谣言淹没,彻底消失在人们的生活中,他多么不想这一件事的发生。阿拉克斯学习巫术已经六十年了,他从出生就开始接受巫术的传授,一直到他四十岁才当上小巫师的角色,现在六十岁的阿拉克斯才真正的成为一个大祭司,这是相当遥远的一场历程。六十年的漫漫生涯,他学到了很多,他领悟的到东西要比那些学员学到的东西还要多上十几倍,这些东西都是阿拉克斯的血汗,是他在战争中摸爬滚打领悟到的。
而耿默,则是他用了传承这项法术的最好人选,祖尔·耿默还有祖尔·阿卡,这两个人的一生都要因这个传奇的姓氏而变得不同寻常。阿拉克斯叹息着离开了,留下耿默他们三个人在那里争吵和准备,准备今晚的那次出猎。
耿默一言不发的整理着这些太阳箭,一一为它们画上不知名的咒语,据阿拉克斯说,这些金黄色的咒语正是用到太阳箭上的,他能为弓箭增加不少能麻痹猎物的作用,即使是森林里最健壮的走兽也抵抗不了三支这样的箭,耿默想着那只浑身斑纹的雷兽,幽蓝色的皮肤仿佛在冒着青火,雷兽的牙齿能让所有人沸腾。他正要用这个杀一杀布利不知天高地厚的锐气。
很快,夜色渐渐沉了下去,沉到了这片平谷的世界里,黑暗掩盖不了那些浓浓的雾气,唯一能在烟雾中穿过的是部落里震撼人心的鼓音,战鼓之音,这是每一个部落都缺之不得的东西,那与心跳齐鸣的鼓声在夜间荡漾,它能驱逐一切弱小的灵魂。一簇簇火把被部落了的勇士们扎在了背脊上,手中挥舞的是狭长的弓箭,腰肢上系满了用来捆扎猎物的绳索。
一团团篝火被水浇灭,烟雾升腾到空中又为夜晚增添一丝诡异,战鼓被牢牢的固定在巨犀的腰上两旁,敲鼓手用他尖锐的斧子在猛击着鼓皮,发出雄赳赳的声响。勇士们开始朝那黑黝黝的森林进发,这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阿拉克斯在部落的帐篷里寻找了很久,都没有看到阿卡的踪迹,平时异常活跃的阿卡居然在这个时候消失,阿拉克斯很是懊恼,他正准备找阿卡说说成人仪式的事情。他知道阿卡在部落里特别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同,但在成人仪式的日子里,部落里的男男女女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没有参加成人仪式的人们只能在平谷的那头为这头的人们助威,而不能聚集在一起观看,阿卡独自一人无法躲开巡逻的勇士们去偷偷的找那些人炫耀他的绝技,那阿卡能去哪里呢?要知道每个族人都得到了消息,说是族长的儿子要在今晚也出去狩猎,也要参加这次成人仪式,这个十四岁的轻狂小子。
耿默、布利和克鲁斯在众人的拥护下走进了无人的森林,在这个科威特人活跃的夜晚,捕杀雷兽将变得更加危险,没有哪个科威特人能在这个时候容许他人捕杀森林的守护神,但捕杀雷兽却是祖尔家族以示能力的最佳方法,这也是科威特人一直称部落所在的平谷为战争之谷的原因之一,科威特人以为是战争之谷让这些部落人变得那么凶残。
布利看着眼前翘首以盼的森林,他不禁有些发抖,这是个黑暗的世界,送行的勇士们将会在这里驻足,展开帐篷和自己的背部,准备等待今晚的最后一餐。当然,食物得需这四个要参加成人仪式的家伙来提供,有些战士甚至觉得阿卡吓得尿裤子了,不敢出来。他们只看到了耿默毫无表情的眼神和布利紧攥的双手还有体型魁梧的克鲁斯,并没有看到那个时刻都在欢笑着并且十分喜欢仗着自己是族长的儿子而目中无人的阿卡!
耿默一直在注意着森林里正在发生的一切,他几乎就要看见那只被战鼓吸引过来的雷兽,巨大的雷兽足有两个成人的高度,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不过耿默不会害怕这些,他要的是雷兽给他带来的荣誉和力量的象征,他要用雷兽的牙齿来祭奠他心中的那个神祗。
阿拉克斯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庄严严肃的告知他们:“这将是你们少年的最后一顿晚餐,好好努力吧,为你们最后的一顿食物而战斗,去把它的牙齿夺回来吧。”阿拉克斯说完,三人犹如脱缰之马,迅速离开,消失在了眼前的茫茫黑夜中。
阿卡还在森林的那一头准备着他的事情,他是在阿拉克斯的帐篷里找的的木箭,为了绕开阿拉克斯,他是击晕了三个勇士才到达那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阿拉克斯居然出奇的不在他的帐篷里。被击晕的三个勇士醒来之后也会找阿拉克斯,这本是阿卡用来引开阿拉克斯的办法。
三名勇士在阿拉克斯的帐篷里抚摸着脑袋正愁无处解气,偏偏与阿卡在阿拉克斯的帐篷里狭路相逢,这一切都在阿卡的意料之外。阿卡看到了那三个勇士愤怒的眼神,他知道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平时的捣蛋,至少阿拉克斯这样说过:捣蛋会让很多人讨厌你,也会让很多人喜欢你,但讨厌你的人一定会比喜欢你的人多!
为了避免三个勇士与阿卡的争斗惊醒那些巡逻的勇士,阿卡不得已的洒出了他的催眠药。在三名勇士倒下之后,他顺利的拿到了木箭,还有一些盐巴,和一把锋利的放血刀。他准备在这个众人都饥饿的夜晚好好的吃一顿,以解他对这些可恶的勇士们的怒火,他已经受够了他们的另眼相待,不就是自己是族长的儿子么?难道就要被保护起来导致大家都觉得自己是捣蛋鬼?
“我一定要抓回一直雷兽来给你们看看,看看我阿卡是怎样厉害的!让你们小看我!”
他来到了耿默的帐篷,为的不是找到耿默,他知道耿默今晚的任务。但他也知道耿默的帐篷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创伤药一般很少人有,但耿默有。大多数人都把自己的伤口寄托在阿拉克斯大祭司的巫术下,阿卡可不愿意这么做,不然会给别人瞧不起。
在森林的另一头是已经出发了的耿默、布利和克鲁斯。阿卡在树林的枝杈间摸索着前进,以他的身手就连布利都能发现他,何况耿默还有克鲁斯?所以他格外的小心,他依稀能看到耿默箭袋里的太阳箭,数十只聚在一起,发出金黄金黄的耀眼光芒。虽然光线不怎样闪亮,但这些太阳箭就足以迷倒阿卡,这也是阿卡想要的。他此刻才想起直接用太阳箭比自制的木箭要好。
那些恶心的棘毒木汁都还在蠕动,他是在木箭上刮了很多槽才把棘毒木汁粘上去的,接着用烈火烤干,散发着一股甘甜的气味。这株棘毒木是他从那三株棘毒木中抽出来的,阿拉克斯那个老头子给了自己四株,这个老头子居然也会算错!正好便宜了他,棘毒木的毒液在老头子的口中是无与伦比的,但不知道能不能对付雷兽,阿卡只好挺而走险,虽然这只是他的一人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