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龙涵饱饱地睡了一觉。他看着金灿灿的阳光射进了睡房,心情非常之爽,好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这一切都是拜苏丫头所赐啊,想到她,心中涌起无限甜蜜。对了,今天她怎么没有来闹自己?
龙涵一跃下床,精神抖擞,在房中走了几步,感觉身上每个毛孔都透着爽快,他拉开大门,好把阳光都迎接进来。不过他刚打开门就后悔了,前天的尴尬自己还记忆犹新,当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只穿着内衣的自己,那一刻足够让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好像依然不幸,但对象只有一个。
花语在门外候了一个时辰了,小姐一大早就细细地吩咐她,等候龙公子起床后服侍他洗漱,就餐。然后小姐自己去休息了。这也难怪,据昨晚一直在书房伺候小姐的书童小木说,小姐和那位飘零小姐直到凌晨4时才休息。唉,小姐对龙公子好的真是没法说,一再交待让龙公子休息好,不要打搅他,等他自己醒来,再服侍他用早餐,结果害得自己在外边守候了一个多时辰。其实小姐自己这么辛苦,不也是为了龙公子的妹妹。从来没看到小姐对那个男子稍假辞色,更不用说……可是……难道?
花语正在胡思乱想,“吱”,一丝微响,门开了,花语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来。
“刷”,花语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又重新经历了一次她家的小姐曾经经历过的,这位龙公子怎么这样子,不穿好衣服就……。
龙涵比她更尴尬,千万不要误会我是色狼啊,是要把小姑娘当羊一样拖回老巢。他结结巴巴地道:“花语姑娘早。”
花语闻言噗哧一笑,如鲜花盛开,她又甜又柔的声音道:“龙公子,你真会开玩笑,现在已经上午10点了。”
龙涵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睡了这么久,难怪精神这么好,他低声道:“你可不可以先离开,我要更衣了。”
花语这才省悟过来,想到自己的责任,忙道:“小姐吩咐小婢,服侍公子洗漱。”
龙涵大感尴尬道:“这不用姑娘了,我自己来就行。”
花语心道:“没想到这位公子脸还挺嫩的?小姐还要让我对他多加防范,不过,他刚才的样子确实太有点…。”她忙道:“我去为公子打洗脸水。”说完,转身而去。
龙涵这才松了一口气,回房穿衣。今天除了花语,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他心中疑道。
花语挺麻利的,很快端着脸盆毛巾进了房来,龙涵道:“你放下,我自己来。”
花语为难道:“小姐吩咐我服侍公子。”
龙涵问道:“你家小姐呢?”
花语道:“小姐还在睡呢”看到龙涵疑惑的眼睛,忙补充道:“小姐昨夜和飘零小姐一直在书房,直到今早才睡。”
龙涵笑了,这丫头,真是的,说了不喜欢魔法,还这么买力,肯定是被那个飘零缠的,真拿那个小丫头没办法。
他又问道:“那秋言小姐和我那个二弟呢?”
花语道:“秋言小姐一大早就出门为病人诊治了,李霸少爷也跟着去了。”
龙涵道:“他去干吗?”他疑道。
花语笑道:“为秋言小姐背药箱啊,他还挺乐意的。”
龙涵心生惆怅,秋言与自己一声不吭,就出去了,还有二弟,自己也亏欠他良多,他们多半嫌自己冷落了他们,所以才离开自己。
他问道:“花语,他们有没有说到什么地方去了?”
花语摇摇头,她轻轻道:“公子,你先洗脸吧。”
龙涵洗漱完毕,喊花语一块儿吃饭,花语笑着摇头道:“我们早就吃饭了,全府上下就你没用过饭了,这饭可是小姐特地让我热着呢。”
龙涵一阵感动,这丫头挺细心的,自己是越来越喜欢她了。吃完饭去哪里呢,柳随风寻思。苏丫头和飘零睡了,秋言和李霸又不知去向。不如出去随便逛逛吧。
龙涵三口并作两口,风扫残云,吃完饭,就溜出房门,花语追在后面道:“公子,小姐吩咐,你出门带上钱。”
龙涵大声道:“不用了。”心中却想:“这丫头怎么象保姆一样对待自己?”不过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在苏舜云的评语上还要加上细心这两个字。
街市上人流已经不是那么拥挤了,甚至有的店铺门可罗雀,龙涵心中十分惬意,终于可以好好欣赏一下中京城了,人潮汹涌的城市尽管再美,只要人太多,就没有什么逛头了,相信只要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不会喜欢拥挤的闹市。
过了好久,龙涵才想起,在这城市的某个角落,正在举行魔法大赛,难怪倾城而空,这也好,不用看到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用闻到那窒息的气味。
龙涵信步走在街道上,街道两旁的建筑还带着古典的气息,庄重典雅,二十多米宽的大道显示着这个城市的气魄,不过,虽然如此,人群依然拥挤,这个城市的人气实在太旺了,因为它五百年来的安祥,因为天华皇室对百姓的爱惜。
龙涵突然心生念头,想去王宫一行,看一看阔别十余年的地方,虽然那里会使人想起过去痛苦的记忆,如果是几天前,也许他会刻意避开,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自己最爱的和爱自己的人,也因为他知道,他的仇敌迟早会成为叛逆,到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地讨伐他们,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锻炼自己,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自己也许有机会统领军队,狠狠地讨伐那群乱臣贼子。
他不知道王宫在哪里,但是这无所谓,信步由缰吗!
稀稀落落的人流中,龙涵自得一种轻松,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作,他真的感觉到自己象一阵风,无牵无碍,自由自在,也许自己真的就是一阵风,一旦承担了责任,就像浸着雾气的云,失去了他的灵动,就不再自由飘逸。只有当自己抛弃了人世间的一切责任,一切负担,那时的自己,才能真的人如其名。
宏伟壮丽的宫殿,绵延数十里,不见边际,古代工匠的杰出成就,造就了它的辉煌与富丽,巍巍宫室,也象征了无上的皇权。
500年的龙氏王朝,造就了云梦大陆的奇迹,也为人类带来飞跃性的进步,在政治上,它创立了议会制度,人民有了说话的权力,在经济上刺激商业和贸易的发展,在交通上,凭借着一统天下的便利,在全国疏通河流,建立直道,车马横行,畅通无阻,在律法上,建立了一整套完备的制度,使法律细化,在人才选拔上,除了固有的在贵族当中选择优秀人才,扩大到庶族,也就是在平民中优选。在教育上,推行学校制度,不再象过去以家学为主。
而天元500年,这更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大陆尤其是天华帝国直属区域,民丰物足,全国各大城市,治安稳定,商业繁盛,水陆交通,往来不绝,国库富足,政治开明。
但是另一方面,中央威权逐渐丧失,有些地方藩镇依旧是在中央的控制之外,所采取的继承人分化策略并非治病速效药,非积百年而不能竟全功。
属国也实质上脱离了帝国,而且军力逐渐扩大,有威胁到帝国的势头,其中以临江为最。
一个开明的皇权却带来了帝国的离心,这实在是一种悲哀啊。生活在富裕之中的人们,也不曾料到,这居然是乱的前兆。
夕阳西下的那一刻,是最美的,然而也是那黑暗的前奏。
龙涵看到这人民安乐的样子,自己也分不清当今皇帝到底是对是错了,虽然他对于那些心怀异志者姑息,有违正义,有违法度,但是事实证明,人民因此而远离了战争。但是这种牺牲是否值得很难说。
龙涵一时感触旁生,在宫外的御道上徘徊。
“龙公子,早啊”好像有人在用这种奇怪的称呼叫自己,龙涵抬头一看,远处是一大群人,护卫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路旁,一个老人掀开车门,看着自己。原来是苏序。
龙涵心中欢喜,忙奔了过去,笑道:“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苏序揉了揉眼睛,然后瞪大眼睛道:“难道是我眼睛花了,怎么两天不见,你好像变了很多。”
龙涵微笑道:“我就知道爷爷会问的。”他附在苏序耳边道:“是秋言姑娘帮我改容的。”
苏序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样最好,不过这样一来,可就不妙了。”他微笑着说。
龙涵疑道:“爷爷,有些不妥吗?”
苏序把他拉上车,方道:“当然不妥,是我的孙女不妥了,小心那天被别的姑娘抢走。”
龙涵嗔道:“爷爷,你真是为老不尊。”
苏序哈哈大笑,正欲说话。这时车外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
“苏相何事开怀,胡维在此有礼了。”
苏序打开车门,下了车来,龙涵忙紧随其后,原来前面道路狭窄,两辆马车和护卫们无法通过。
站在龙涵面前的是一个身长不过5尺的中年人,又矮又胖,脸上堆着笑意,不知为何龙涵一见,就觉得这种笑有点太夸张了,甚至有些虚假。
龙涵猜得没错,苏序一点也没给他面子,只是淡淡地道:“胡大人公事繁忙,怎会关心老朽的闲事?”
胡维一点不以为意道:“大人的事又怎是闲事?大人的每一事都关乎天下民生…。”
苏序道:“怎及得上胡大人?胡大人掌管礼部,接待外宾的重任在身,怎能不是大事,只是千万不要让我们的国宾在外被人欺负了,或是被当作危害社会治安的人抓了起来。”
胡维一脸尴尬。
外国使节在京横行,素惹人怨,尽人皆知。而礼部派去的官员名义上负责使节安全,暗地里接收他们的财物,充当欺负国人的狗,仁和帝一直要求尽量减少事端,因此对使节的行为不予追究,没想到反成为他们的避护伞。
每念到此,苏序忿忿不平,因此借机讽刺一下这个家伙。
苏序见胡维的窝囊表情,心中出了一口气。
不过胡维脸皮还是很有厚度加弹力的,转眼间,又堆上笑容,“苏相,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下官先告辞了,他日再专程到府上聆听您的教诲。”说完,深深一礼,指挥马车掉头而行。
龙涵悄声道:“爷爷和此人有过节?”
苏序摆手道:“上车再说。”
两人在宽敞舒适的马车中坐定,苏序拉上窗帘,长叹道:“煌煌天朝,居然被人欺负到家门口,你说可气不可气?”
龙涵猜测道:“您说的是其他国家的人在京生事?”
“不就是他们,你说他们有何资格在我们天子脚下任意胡为?”苏序说话的时候,胡子都在颤抖。
“为什么没人管?”龙涵问道。
“因为有人怕。”苏序压低声音道:“我们陛下怕因此而伤害与各国的感情,害怕他们脱离帝国。”
龙涵道:“如此纵容,难道就不怕他们越来越嚣张吗,到时他们怎会将帝国放在眼里?”
苏序叹道:“可是我们的皇帝好像就是看不到这点,每次有人提及,他都一言否决,说什么以两国友谊为重,唉,陛下事事精明,未有此事上处理不当啊!”
龙涵无言。他的父母不也是这样白死的吗?还有飘零……
“你看,我们尽说这些扫兴的话,对了,还没问你,你和云儿的事情怎么样了?”苏序回复刚才的笑容,毕竟,孙女在他来说可是自己的命根子啊。
龙涵心道:“这个当爷爷的也真是够奇怪的,又不是担心孙女嫁不出去!”不过嘴上回答道:“爷爷不用担心,现在她就会答应的,不过这太快了,我们还是缺乏了解……”
苏序笑道:“这我就放心了,你们慢慢了解也可以,不过别让我老头子等太长时间。哈哈…。这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云儿虽然再聪明,也是女孩子家……终究是要嫁人的。来,今日正好有空,回去喝几杯,哈哈…。”
龙涵见他心情甚好,也放下心来,不过如果他再观察仔细一点,自遇见以来,苏序眼角都锁着浓浓的愁。
就在前几天,云梦大陆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临江王国和北羯王国边境双方发生争执,而导致械斗事件,事故的起因不详,但事后双方互相将责任推给对方,在械斗中,临江有5人死亡,10人失踪,而北羯方面有3人死亡,临江要求对方惩罚肇事者,并交出失踪人员。北羯方面称并无扣押人员,也不会交出所谓的肇事者。临江的边境驻军要求对方开放营地,让自己搜查,这种要求当然被拒绝。临江就打着为死亡将士复仇,拯救虎口中同胞的旗号,于次日凌晨冲击北羯驻军营地,占领了关隘要口新芦关,对此,北羯王国提出强烈抗议,并向天华帝国提出申诉。
对天华帝国来说,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这是首次一个主权国家向另一个主权国家发动的“战争”。
这是一个乱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