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又嬉皮笑脸出现在自己办公室的霍大少爷,萧所长心里充满了无奈和烦躁。
对于这个家伙,他现在很难单纯的再用坏与不坏来来定义,有时候他做的事勉强能让自己稍有改观,但接下来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就是吊儿郎当不好好干活,很难扭转他在内心那些负面形象。
这些其实萧文东都能够理解,但是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工作态度。这家伙大抵真的只是来混混日子的,可这里真的很不适合他来混,因为他以前就是混这里。听过下属对与他的报告,他与那些昔日的败类称兄道弟,很难不引他心中的恶感和担忧,所以放这样一根搅屎棍在这里,说也说不服,赶也赶不走,怎么看都会觉得心烦。好不容易这小子离开两天,所里面稍微安生了一点,现在又主动跑回来搅局,简直是可恶之极!
萧文东盯着他那只吊着绷带的右手,无不恶意地说道:“真希望那一枪打得重一点就好了。”
霍云舟白了他一眼,说道:“所长你这样说就不厚道了,我现在可是带病上岗,你不奖励夸我几句就算了,还恶毒的诅咒我,身为领导你这样好意思吗?”
萧文东哼哼冷笑一声,轻蔑道:“谢谢你这么‘勤奋’,你在那家医院住得好吃得好,何必总想往我这里跑?我现在所里面真的不缺你这样一位搅屎棍。”
霍云舟并不生气,萧所长只在陈诉一个基本事实,自己就是特意来捣乱的,而且他越这么想,派出所里的人越这么想,他就反而越开心,天然还是把自己的位置摆在了这些人的对立面上……其实也谈不上对立面,就是看见他们不开心,他就会很开心,这是很自然形成的恶趣味,是以前跟他们交道打得多了以后慢慢累积出来的效果。
他很认真的看着萧所长说道:“虽然所长大人您这样形容我是想贬低我,但是你不觉得,把我形容成搅屎棍以后,对你自己,对这里的所有人也不太有利吗?”
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萧文东刚才确实是自己一时的口误,那几个字想到以后冲口而出,让这小子呈了口舌之快,懒得再跟他废话,说道:“既然你选择来上班,其他的事你也干不好,所以只剩下巡逻这一条路,要做待会就和小贡、小汪他们一起去,不做的话,看在你手受伤的份上,我批准你多休息几天。
“不,所长,我休息够好了,现在只想找点活儿干。”霍云舟当然不会去休息,本就是过来找乐子的,准备再玩个几天或许就不玩了,派出所里每天也就那么点事,新鲜感过去,现在就和那些人打打嘴仗还挺有意思。
萧文东漠然起身,将霍云舟带到了办公室里,对里面刚吃完午饭正在休息的贡诚松和汪易二人,说道:“待会儿你们带上他一起去巡逻,他手上有伤,照顾一下。”
他虽然不喜欢霍云舟,也不欣赏他亦正亦邪的做派,不过终究是个伤病员,言语上的关照还是要有的,虽然他清楚霍云舟这个伤病员恐怕现在这副状态也比正常人强上许多倍。
办公室里的几位,望向萧所长和他身后的霍大少爷,脸色都不大好,刚才双方还进行过一番唇枪舌剑,胜负很难论,双方也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谁都不会在这个战场轻易认输。
贡诚松和汪易二人在霍云舟今天刚来之时,大概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并没有提出激烈的反对意见,两个人只是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简单的应了一声。
以前他们无法接受霍云舟成为自己同事的这件事情,现在依旧还是不愿接受,但是在经历几次事件以后,他们对这霍云舟有了些更立体角度不同的了解,持有的立场不再是警察与贼那么对立,认真的评价霍云舟这个人,虽然还是可恶,虽然还是那么惹人讨厌,但也不像他们以前所认为,霍云舟就是个纯粹无恶不作的地方黑势力头目形象。
安排完事情,萧所长又回去自己办公室工作。
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霍云舟暂时无心与办公室里的这些人再开辟新的战场,房间里的人也没有太多这种想法,相安无事的大家都吹了一会舒爽的冷气,不久,贡诚松和汪易两人起身出门,没有跟霍云舟说话,但霍云舟很有觉悟的跟在了后头。
贡诚松开动门口停放的那辆巡逻车,汪易并排与他坐一起,霍云舟则懒懒散散地靠坐在后面,前后依旧没什么对话,
车子在街面上缓缓开着,偶尔遇到事情也是贡诚松二人下去解决,霍大少爷实在无聊,也会下去看看情况,太麻烦太琐碎的事会立刻跳到后面,让那两位正派去解决,多数时候就在一旁安心当个看客,时常地享受一下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那些对他溢美之词,什么如此敬业的好警察是自己第一次瞧见、领导也真是,怎么不让好好休息等等,他心里笑得不行,不过表现还中规中矩,就算面对贡诚松二人时而鄙视的眼神,他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举动,偶尔还能搭一把手帮帮他们。
在解决了一些街面上的小纠纷,驱散了一群聚在角落里的不知道准备干什么小青年们以后,贡诚松的通讯器里面,传来所里的讯息,称有一户居民家中失窃,让他们赶紧去现场看一下。
贡诚松应声,加快车子速度,没用多久就来到所里告诉的位置,来到那栋居民楼楼下,找到那间房屋失窃的报案人,问清楚了情况,三人上楼,贡诚松他们对现场进行勘察,确定了案情为真实后,立刻通报所里,让所里安排相关警力和支援,又开始在周围再查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点其他线索,不过当他们找到附近监控时,却遇到了个一直就让他们很困扰的难题。
旧城区的治安环境不好,政府并非没想过加强里面的基础建设,只是在一个这样乱糟糟的环境中,建设的越多被破坏得也越多,久而久之,支出和收效不成正比,政府也就慢慢减小了在这里的开支,对这片地区,尤其是的老街附近基本的监控的力度,明显不怎么足够,而且,那些藏在高处或角落里的监控设备,依旧还是会经常遭到有人蓄意破坏。
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情况,贡诚松他们在勘察周围的时候,发现那些监控基本都被破坏了,这让破案的难度又增了不少,他们有些焦虑,这种情况不太乐观,也不太好说出口,准备回去给那户主人,讲些安慰性的话,也安慰安慰自己,争取看能不能找到些其他办法,能慢慢破掉这件案子。
但就在他们返回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几个混混模样的人,围着自己停在楼下的那辆巡逻车,正在用地上的石块和木棍朝着车子“砰砰”几通猛砸,那辆才好了没两天,简直无比凄惨的电瓶车,再一次面目全非,而且这一次更加严重,车身被砸得破烂,最后还被那几个人合力给掀翻在地上……
贡诚松他们看到这一幕,立刻瞪圆的眼睛,大吼一声冲上去。那几个混混模样的小年轻,听到吼声,看着警察追过来,立刻转身就逃。两名警察追得凶猛,几个小年轻跑得也不慢,很快,双方追逐出百米之外,小年轻们拐了个弯,钻进另一条街巷,贡诚松二人紧跟其后。
他们身影消失在霍云舟视野。霍大少爷没有追过去的想法,自己现在可是个伤病户,哪能做激烈运动,出一身汗感染了伤口就不好了!
他来到那辆被掀翻的巡逻车旁,看着这辆面目全非的倒霉蛋,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街里面警匪两家向来有积怨,像这样的抓捕与反报复,以前也时有发生,霍云舟不想参合其中,以免麻烦。他在原地无聊的等了一会,周围一些群众听到动静,有些过来询问情况,看他这位小警察受伤,许多还关心要不要紧。
霍云舟应付了几句这些围观群众的关心,但是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发现贡诚松他们两个还是没有回来。不管追没追到,那俩家伙也不该去这么久才对吧?于是他有些疑惑地往那边走去,走进那个拐角,又往里面走了一段,然后就看到又有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他们看到霍云舟这位警察来了以后,赶紧往旁边让出一条通道。
人群让开,霍云舟一下看见地上躺着的那两人,有些讶异地紧走两步,蹲下来检查,发现二人已经昏迷,身体上有着不少伤痕,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看样子是被伏击了,光凭先前那几个人,应该还不至于把这两位揍得这么狠,虽然是针对警察的报复不难理解,但报复得这么狠胆子还是挺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