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舟原本不怎么想当这个协警,现在是很不服输,一定要当上!萧所长是一开始就很不想让霍云舟当这个协警,现在是更不想让这家伙当!简直就是敌人打入自己内部的奸细!不,比这还嚣张,是光明正大的就想往里插。
一位年轻气盛的小伙,一位点火就着暴脾气的中年,两人算是掐上了。霍云舟头一回与这位所长如此理直气壮的理论,气壮三分,你有来言我便有去语。萧所长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强劲对手,关键是不好用硬来的招,言语上竟还有些辩不过那小子,但有理没理吼三分,暴脾气,就是这么豪迈!
两人说得越来越激烈,破口大骂倒不至于,但你一句我一句,说也别想说服谁。
终究还是官大,拥有派出所里的最高权力,萧所长不松口,不管霍云舟怎么说得天花乱坠,口吐鲜血,萧所长三个字‘不同意’照样没用,怒气冲冲的霍大少爷掏出电话,给陆欣拨打故去,本想借机斥责一番陆美女怎么办的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害得我在这里大动肝火,小心气坏了我,你就找不到我这样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师傅了!
可惜,电话通了半天,没人接……
气得霍大少爷硬生生把那股火又憋了回去,差点没内伤。
他斜眼看到萧所长在旁冷笑,更气不打一处来,但想到刚才的对话,眼睛忽然转了几转,心生一计。
萧文东看他拿出电话去打,知道肯定是想跟某个关系交流,想给自己施压。虽然电话没有打通,但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如果真有能力,自己一直硬抗也不是办法,毕竟这事总局发的话,能量到底有多少,他心里没底,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派出所所长,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由此产生了不甘,以及对警察内部一部分的不耻。
“萧所长,你对我的最大顾虑是什么?”霍云舟忽然问道。
这么明知故问的问题,又被反复提及,萧文东心生警惕:“你要是能保证执法时不偏向罪犯,不充作黑势力的保护伞,改过自新,准纪守法,或许……我能考虑考虑……”
他不会多说一个可以顺杆爬的字眼,反正横竖都是不行,所以又加了一句:“不过我看你做不到,所以就不要想了。”
霍云舟说道:“为什么做不到,我脸上写着‘永远是坏人’这几个字了吗?”
“没有写,但你心里写了。”
霍云舟又怒了:“我忍你很久了啊!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
“那你最好还是再忍忍,反正这事,不可能,除非你能证明给我看……”
霍云舟双手忽拍一巴掌,赞道:“就他妈等你这句话了!”
萧文东警惕道:“你想干嘛?”
霍云舟哈哈一笑:“证明给你看,我会多么的不偏向罪犯,多么的遵纪守法,我的脚会牢牢地站在你们人民警察那边!跟我来!”
“干什么?”
“废话那么多,痛快点,跟我来就是了。”
萧文东不明所以,也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着霍云舟走出门。霍大少爷出门直往里走,直接来到最后那间房,推门便入。
那里是所里的羁押室,霍云舟对这间派出所的布局十分清楚,就跟自己家一样,以前也确实在这里常来常往,大模大样地就领着萧所长就走了进去。
这里的条件明显没有分局好,一个大铁牢、一张办公桌,一位民警漫不经心的看守,几个形象皆不佳的人员在铁牢里窃窃笑谈。
羁押室里只有一个小风扇在对着转悠,天气很热,那位民警同志解开了制服,喝着茶水看着报纸,形象也不是很好。当听到门忽然打开,一个年轻人闯进来,刚想出声责问干嘛的,发现后面跟着所长,赶紧手忙脚乱的整理衣着,起身相迎。
民警同志是新来的,不认识霍云舟,霍云舟此时也不关心这个,他直接走到大铁门面前。
里面几个人已经相互熟悉了,最后进来的那位也跟他们相处得比较融洽,正讨论着大家是干什么进来的,谁做的买卖比较大,谁的辈分比较高,出去以后如果有机会是不是可以聚一聚之类的话题。他们看到霍云舟进来,往铁门口一站,后面还跟着位警察,就以为又要进来一位,偷笑其倒霉后并不怎么在意,唯有那位最后进来的小偷同志看到霍云舟,稍微愣了愣。
霍云舟看里面人的面孔,没有自己的认识的人,便更放下心来,从容不迫。他看了一眼后面跟来的萧文东和值班警察。
萧文东以为他的眼神是说要自己把铁门打开,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回答肯定是拒绝的。
萧所长猜对了一部分,霍云舟确实要打开铁门,但是,是他自己打开!
霍云舟的右手猛然泛出一层银光,伸手抓住那把硕大的锁头,使劲往左右去拧,咔嚓嚓几声,锁头快速变形,几下就被拧开。将锁头狠狠地掷开,拉开门栓,抓住铁门用力一甩,铁门呼地打开,飞快撞向另一边,“咣当”一声巨响,门被重重地摔在铁条上,又反弹回来,但霍云舟此时人已经进去。
第二声“咣当”响起,是铁门撞回原位的动静,霍云舟眼疾手快,双手皆冒银光,抓住两根粗粗的铁条,往里猛地一拉,铁门栓受力变形,整个门往框里又挤了一厘米,生生将给门卡死。
咣当声还在屋内回响,惊得屋里所有人一阵一阵头皮发麻,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干嘛,除了萧所长了解一些霍云舟的底细,其他人全部还处于震惊中:一个控魔者!一个很强的控魔者!一个不知道要干嘛,但很黄很暴力的控魔者!
牢外的民警同志大惊失色地跑去拉铁门,但凭正常人的力气,无论如何也是拉不开。牢内的几位,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不管怎样,只要离这家伙越远越好。
霍云舟直逼之前那位小偷同志而去,小偷同志不知他要干嘛,心跳急剧加速,直往后退,霍大少爷则步步紧逼,将他逼得贴在墙上再无退路,一把抓起那人衣领,“啪啪”就甩给他两个重重的耳光,面目狰狞地吼道:“说!你他妈上次偷了什么东西!”
小偷被霍云舟不大但泛着一层淡色银光的手,打得耳朵都产生了嗡嗡地耳鸣,人都快傻掉,楞了一秒才回过神,不知所谓,刚想哭嚎叫屈,才张开嘴巴就又被霍云舟“啪啪”甩了两记重重地耳光。有魔法加持,霍云舟的五根手指犹如五根铁条,打在小偷的脸上,力道不可谓不大,幸好还有些柔韧性,小偷被连扇四巴掌,脸已经快要麻木,却并没有崩出几颗牙来,满口鲜血,凄惨至极。
晕头转向之际,小偷同志将目光投向外面那俩警察求援,虽然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这人到底什么来头,但当着警察的面打人,总该不能不管吧?
他不想就范,没凭没据怎么能让自己就范?但他还眼神才瞟出去,霍云舟的手又抬起来,吓得他赶紧叫道:“我说我说……”
不等他考虑任何拖延时间的办法,霍云舟右手攥拳,擂在他腹部,吼道:“说!”
霍云舟此时在那小偷的心目当中早就成了凶神恶煞的代言词,不敢再有丝毫迟疑,哪怕外面那俩警察已经在出声喝斥,想办法打开牢门。
周围的被羁押的犯人各个都吓傻,不敢上前阻拦,唯恐与自己沾上关系。
小偷同志痛苦地弯下腰,差点没跪地,霍云舟只给了他两秒的缓息时间,随后又将他衣领拎起来抵着墙壁。小偷同志还想多缓几口气,却恐惧的看着霍大少爷眼神狠历又再加剧,拳头已经又举起来,他此时胃里翻涌,耳鸣不止,脸已无知觉……不敢再胡思乱想,下意识地吐出一段话,几个关键性的词语,某时间、某小区、偷了一个自认为很值钱,但却没卖出好价钱的玩意,但说到这里,他又有些后悔,怎么就没咬住牙,吐出这么一个案底。他也是惯犯了,知道什么情况要咬紧牙关,宁死不从,什么情况下又要赶紧交代,求个宽大处理,但霍云舟这一顿胖揍,让他有点儿懵,吐出这么多以后,刚想要闭嘴,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却不料霍云舟的拳头又已经递了过来,再次擂在他腹部,这一拳彻底给小偷同志跪了,瘫坐下去,痛苦不堪。
霍云舟的拳头力道还是掌握很好的,毕竟以前长期打架,他又是个有力量但不能随便乱用的相对高手,什么体格用什么力道,他还是比较熟练,对包括自己这些人的心理底线也有相对了解,自有技巧和手段,这通巴掌和拳头打得都恰到好处,配合上表演,吓得那人心惊胆战,打得的那人胃中翻涌,但又不至于留下什么后遗症或者昏厥。
让他缓过一口气,霍云舟浑身都泛起银光,将那名小偷拎着手臂拖到铁笼前,对外面着急的两人沉声到:“闪开。”
年轻警察对霍云舟不熟,脸色发青,威吓问到:“他到底是谁?到底想干嘛,是不是控魔者的管控条例,敢在这里嚣张,是不是蹲几年大牢?”
萧文东则眼皮跳了几跳,脸上略微难看,让年轻警察先遵循霍云舟的说法让开。
两人从门前后退几步,霍云舟抬起一脚就把铁门踹开。“哐当”又是两者相撞的声音,要弹回来之际霍云舟伸手去拦住,拖着小偷走出牢门,看着他绵软无力的样子,冷声说道:“要不要我帮你站起来?”
小偷同志惧意大生,连称不敢,挣扎着直了直腰,逼得他满身大汗。
霍大少爷抓着他要往外走,年轻警察上前拦住,面虽有一丝怯意,但还是直视,准备喝斥。萧文东板着脸道:“交给我吧,你把这里处理一下。”
年轻警察回头看了所长一眼,点点头,不再多言。等到三人离开,他看那扇被破坏的铁门,低声嘀咕道:“控魔者真他妈是个怪物!”
铁门后面几个目瞪口呆的家伙心有余悸,虽然完全搞不懂这一幕到底是为何,但感慨幸亏对付的不是自己,这么不讲道理的家伙,比自己还不讲道理,谁遇到谁简直谁倒霉啊,看样子之前那小子是偷了他什么重要的东西吧……又或者,刑讯逼供?开玩笑吧,警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人?还有没有王法……千万别是后者,待会要是又用这种方法,可得想想怎么应对。那些人眉头深锁,全然没了之前一刻的惬意和满不在乎。
霍云舟抓着小偷往前面走时,休息室里刚才抓那小偷回来的贡诚松和汪易两人也听到了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刚要有所行动,被跟在后面的萧所长摇头阻止。
二人疑惑地跟在后面,就见霍云舟把那小偷带到一间审讯室里,让所长找一名负责记录的警察过来,对桌椅里神情有些委顿的小偷,指着上方的监视器恶狠狠道:“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敢说所一句假话,我弄死你!你也看到了,他们拿我也没办法。”
文天明被从前面叫来,他和贡诚松二人一样,完全不明所以,但看到所长面色虽然不是很好,但并未有所举动,都安静地在旁看着。
小偷同志好不容易将那股翻江倒海的劲给压下去,哭丧着脸:“你这是刑讯……”
“妈的!”霍云舟怒后一声,单手银光大冒,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砰”地就把那张木桌的一角拍碎,木屑掉落,小偷脸色惨白,望着那几名还是无所表示的人民警察,知道这次自己栽了,嗫嚅道:“我说……”
于是扣扣索索,在霍云舟一次次眼神逼视和武力威胁下,小偷同志被逼无奈的讲了很多与今天无关的光荣事迹,光入室盗窃就有三起,找出案件资料对比,大抵都能对上,就是因为找不到犯罪嫌疑人才迟迟不能破案。
将东西都签字画押,先前俩协警贡诚松和汪易俩面色古怪,又一次压着小偷去到后面那个铁门已经坏掉的羁押室。
文天明也神情古怪地将资料收起来,离开房间。
萧所长微叹一口气,看着得意地霍大少爷,说道:“你以为你很会办案?”
霍云舟得意的笑:“没有啊?”
萧所长说道:“你能这么快攻破犯人心理防线,算你很,这点我承认,但是,有什么用?你那套流氓做法,除了给自己惹官司,一旦犯案还会增加破案难度,就算给你当协警,你也当不了多久。”
他对霍云舟的看法有些改观,但也仅仅是改观,依然不是很认同。
霍云舟心说老子又没准备当多久,贱笑道:“这个只是特例的示范而已。还有,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啊,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里的监控设备,有多少是按条例一直开着的,还不是碰到难题想关就关?我这套你们玩得少啊?”
萧所长被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好反驳,他咳了咳,想一语带过。霍云舟则旧事重提,我都把事办这么好了,协警这事?
萧所长面露犹豫,想再拒绝,但又下不定决心。
霍云舟看他一眼,随后一侧身,头伸出门外,对这走廊里还没走远的三人大声说道:“那小子如果敢翻案,老子黑白两道都认识人!什么鸿海帮的柯义松,什么万山会的贾协,什么特警大队的陆队长,没做够牢出来,老子就叫人弄死他!”
那边小偷听到简直欲哭无泪,这尼玛还是不是人,混得这么好还跟自己一个小偷小摸的家伙过不去,还有没有一点良心?黑白两道,怎么也算半个同道中人了,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把是做这么绝,自己招谁惹谁了!
他哪里知道,自己并没有招谁惹谁,只是碰到了一位立功心切,想要表现自己的小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