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嘴一张一合,声泪俱下说的好不可怜,边上的青霜和青墨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去。
两人刚才正准备出手,突然瞧见自家世子妃警告的眼神,自然没有动作。
老太傅也是无奈的清咳了两声,他刚才准备再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点教训,这臭丫头突然一把过来将他衣袖攥的紧紧地,他只得出手用手掌接了他的拳头。
“混账,简直岂有此理!”老王妃伸出龙头拐杖在江静流的后背就是狠狠敲了一下。
天知道刚才听到那边院子来的丫鬟报备,说是王妃出了事,二公子又急匆匆去了竹园方向她心里有多着急,这丫头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他们府上的嫡重孙,哪里能有一丁点的闪失。
这急急忙忙跟着丫鬟过来,一眼就瞧见他气势汹汹的挥着拳头朝那丫头冲了过去,要不是她机灵往老太傅身后躲了一下,自个这两个乖重孙还指不定要受些什么罪呢?
因而她此刻看着江静流的眼神十分厌恶,完全就像看着一个罪魁祸首一般斥责道:“大清早瞎闹什么,还嫌这府里不够乱是不是?母亲出了事不赶紧去请府医,跑到这边来寻事,以为我老婆子是死人吗?你有没有将我这祖母放在眼里!”
“祖母,这事情一定和这丫头脱不了关系,祖母不要被她装可怜给迷惑了!”江静流恼怒的瞧了谢玉一眼,对着老王妃的语气很是气恼。
“二弟,这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发疯了,肯定是院子里早上发生了什么事,要知道,人怎么可能突然发疯呢?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对,眼下赶紧找府医为王妃看病才是正经事啊!”谢玉着急的看着他一通教导,又是一脸忧心的看着老王妃:“祖母,咱们还是赶紧去主院里看看吧,好好地替母亲请个大夫来瞧瞧,二弟着急慌张失了分寸,还得祖母主持大局才是。”
老王妃原本听见江静流口口声声说让自己不要被这丫头迷惑了正是一阵火气,此刻又听见谢玉一脸着急的让她主持大局,心里的那杆天平又是倾斜了几分,已经看着江静流斥道:“瞧瞧玉儿都比你懂事,还不赶紧将府医请到主院里替你母亲瞧病!”
江静流被老太傅松开,恨恨的瞪了一脸无辜的谢玉一眼,拂袖急步出了院子,剩下的几人也不耽误,丫鬟搀了老王妃,青霜扶了谢玉,一起出了院子前去主院。
“王妃,王妃……”主院里,荣阳公主从大敞的屋门里跑了出来,华贵的衣袍上还沾染着许多血迹,看着十分的斑驳扎眼,发髻也是散乱的不成样子,偏偏她毫无知觉,只知道拍着手在院子里边笑边闹,几个丫鬟围着她团团转,却偏偏不敢上前去抓,也不敢大声呼喊,只能小心翼翼的不时凑上去,轻声细语的唤两句,试图唤回她的心神。
“哦,哦,好多血啊,哈哈,好多血。”荣阳公主双眼亮亮的如同孩童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在阳光下揪着她的衣角冲着几个丫鬟傻傻的乐呵着,一边还好奇的伸手在那鲜艳的已经干涸的血迹上抹了抹,原本白皙的玉手也是被蹭的红红的,院子里一众丫鬟已经不忍直视了。
想到王妃平日在院子里的疾言厉色,只觉得这样的场景说不出的诡异,又想到二公子火冒三丈的离去,心里又是一阵后怕。
这昨夜院子里可分明什么声响都没有,王妃好端端的出了事,追究起来,她们一个两个可真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香儿姐,这可怎么办啊,一会王爷回来了,咱们可要怎么说才好啊。”其中两个小丫鬟已经吓得快要哭起来了,一边轻言轻语的哄着荣阳公主,一边抬眼看向了此刻面色较为沉静的一个大丫鬟。
“昨夜你们可听到什么异常没有?”被称为香儿的大丫鬟看了周围围过来的几个丫鬟一眼,沉思了一下,颇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没呀啊,昨夜早早就睡下了。”其中两个丫鬟也是一脸懊丧。
“昨夜我们四个守的院子,先后也就只有翠红和两个嬷嬷回来,可是……”那丫鬟面色为难,看向了边上同样笑着乐着跟王妃一样已经发了疯的翠红,又拿眼瞅了瞅此刻已经被拖出来的两个嬷嬷,十分无奈。
这自从容嬷嬷去了以后,王妃性子也是阴晴不定了许多,除了自己信得过的,她们这些打杂的丫鬟哪里近的了身啊,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没什么可是的,事情不是咱们做的,咱们问心无愧。一会王爷问起来,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老王爷和王爷都是明理之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为难咱们的。”香儿面色微沉的思量了许久,给众人递了个安抚的神色,一众丫鬟也只能是悻悻的点了一下头。
正在此时,老王妃一众人已经是浩浩荡荡的到了院子,看着面前乱成一团的主仆,老王妃自然是怒火中烧,龙头拐杖在地面重重的敲了一下,恨声道:“你们这一个两个怎么做事的,王妃的衣袍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人伺候吗?”
“回,回老王妃……”一众丫鬟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虽说刚才商量的很好,此刻看见这素来冷面的老王妃还是有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回事?说!”老王妃又是重重的一敲地面。
“回禀老王妃,王妃不知因何突然失了神智,请老王妃做主。”地上跪着的香儿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了老王妃,语气缓缓的说了实话。
“失了神智?怎么会好端端失了神智?昨天夜里是谁伺候着?”老王妃目光在地上众丫鬟身上扫了一遍,沉着的语气里透露出威严来。
“王妃不喜人近前伺候,是奴婢们四人守院,夜里只有翠红和两个嬷嬷先后进去,然后就一直没出来,屋子里没有任何声响。奴婢早上进去伺候的时候,两个嬷嬷已经断了气,只有王妃和翠红坐在地上,可是任奴婢怎么问,王妃反反复复只会说一句话了。再后来,二公子就来了又走,王妃就跑到院子外面来了。”跪着的丫鬟里一个丫鬟组织了半晌说辞,这才开口将事情说了个原原本本,说完后,继续垂头恭恭敬敬的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