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便是皇太后她老人家六十大寿,按照惯例,凡事有头有脸的妃嫔、各国的使臣代表、官家少爷小姐等都得参加晚宴。自然,在百花争艳、百鸟争鸣的后宫,每位嫔妃都在充分利用自己的特长,给皇太后准备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
但是——
“皇后娘娘,您亲自绣一朵牡丹怎么样?”秋菊对着一脸苦恼的谭芷欣提议道。
“秋菊,我可不会刺绣啊!”
“那不如跳一支舞?或者写字,又或者弹琴?”秋菊仍不死心,继续提建议。
“你家小姐全都不会!!”谭芷欣抬头望天花板,苦苦哀嚎。
丫的,才艺什么的她真的是一窍不通,要说她唯一能做好的事……炒得一手美味的蛋炒饭。对,就是蛋炒饭!
“秋菊,本宫知道该如何做了!”
于是乎,在晚宴的各路山珍海味间,乱入了一盘……蛋炒饭。
太后生辰的晚宴上,聚集了各路权贵,百花阁外灯火通明,霎时热闹。
百花阁外,楚逸寒忽然停下脚步,转头把身后某女的手硬生生地扯过来,两人并排着缓缓步入大殿。
楚逸寒领着谭芷欣进去,除太后外,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谭芷欣一边做样子,一边观察着殿内的人,目光落在了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上——慕白。他依旧是一袭白衣,清浅的笑容未变。似是察觉到谭芷欣的目光,慕白放下酒杯,朝她轻轻点头,礼貌地回以一个笑容。
“姐姐,你来了。”背后突然有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谭芷欣闻声转头,见身后一女子轻纱遮面,青丝只是简单挽着,上面斜插着一支云凤纹金簪,一身翠绿加上点点流苏,简单而典雅。
这声音……这身材……这支发簪,谭芷欣犹如五雷轰顶,竟然跟倩影的一模一样!丫的,这是怎么回事!?
“姐姐,你怎么了?”女子见她许久盯着自己,却也不说话,轻声问道。
楚逸寒见身旁的人儿有些不对劲,转过身,手掌捏了捏她的手,谭芷欣回过神,就见女子行礼个礼:
“臣妾参见皇上。”
怎么会……后宫的嫔妃她不都见得差不多了吗,她也没见过这个女子啊…除非,她是被禁足的清贵妃!
谭芷欣猛然惊醒,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
如果,这清贵妃便是倩影,那她以前为何又要违抗楚逸寒的旨意来屈尊做她的奴婢?做她的奴婢有何好处?这说不通啊……
难道这人不是倩影?那她又是谁?
连续两个响雷把谭芷欣吓得不轻,谭芷欣暂时抛开一大堆的问题,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不知为何,她现在只想远离这个女子,越远越好。
“可以就坐了么?”谭芷欣抬头,如明镜般清亮的眸子隐隐带了些水雾。
楚逸寒点头,牵着她的手走向大殿高处,与女子擦肩而过时,谭芷欣耳边传来轻飘飘的两个字——倩影。
谭芷欣仿若未闻,并不回头,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倩影真是清贵妃,那个曾经独宠后宫的女人,那个后宫妃嫔视之为大敌的女人,那个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女人。
那这一切,仿佛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也许,那次雪地里的事故并非事故,倩影早就知晓她是皇后,早就知道她面临的难题,倩影的出现,也不过是为了博得皇上的宠幸。
如此说来,倩影并没有被罚跪一夜,可是她为何要这样说?莲妃怀孕之事只有她、莲妃、倩影三人知晓,而楚逸寒又怎么会知道,肯定是有人告了密。莲妃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有说过,那这一切就只能是倩影所为。
莲妃一度怀疑是她告的状,所以死了也想拉她陪葬。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此举一石二鸟,不光莲妃得死,她这个皇后也可能被废,得利的自然是清贵妃。
不过,可能因为她的面容与倩影相像,或者谭家对他还有用,所以楚逸寒并未废后。
而这一切的事只要稍微分析,便可得出结论,可是,她还是太自大了啊。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相信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傻傻地任人利用,却还想着是否委屈了她。
真是傻的可以!
一切真相大白,谭芷欣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又带了几分自嘲。
谭芷欣端起一杯酒,透明的液体在杯中摇晃,一饮而尽,连与楚逸寒一起向太后祝寿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都说借酒消愁,借酒消愁,酒啊,还真是个好东西。
台上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丝竹悦耳,舞姬赏心悦目,谭芷欣懒得去欣赏,一杯一杯地喝着,似乎只有舌尖上浓烈的辣味才能掩盖心中的酸楚与自嘲。也不知是第几杯了,喝得她头也有些晕乎乎的,手中的酒杯突然被人夺过。
楚逸寒放下夺来的酒杯,看到身旁的人已经半醉,眉头一皱,轻声责备:“不会喝酒就别喝!”虽是责怪,话语间却是满满的心疼。
谭芷欣用手撑着头,几杯酒下肚,只觉得头有千斤重,脑袋昏昏沉沉。
殿内有些闷热,加上嘈杂的乐声,使她更加不舒服,含糊了一句:“我出去透透气。”也听不清楚逸寒说了些什么,就被秋菊小心翼翼地馋扶着出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