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太妃在美人榻上躺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发现洛锦毓已经在旁边等候了一会了,她坐起身来,“等久了吧?”洛锦毓摇了摇头,“儿媳也只是刚来了一会,母妃想必是舟车劳顿,有些疲惫了吧,要不儿媳先回去,让母妃先休息一下?”
如太妃笑着说道:“来都来了,毓儿可会梳头?帮本宫梳理一下可好?”洛锦毓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髻,点了点头,如太妃的发质非常好,乌黑如墨,镜中女子容颜精致,不过虽然保养的极好,眼角还是有一些细纹。
如太妃叹了一口气开口:“还记得当年本宫在宫中的时候,皇上他也会给我梳头,他总说我的头发是他最喜欢的,如今时过境迁,再也回不去了。”
听着女子落寞的语气,洛锦毓心下黯然,想必如太妃是真心喜欢皇上的吧,看着她说的时候,眼睛里的幸福,那是怎么都装不出来的。洛锦毓慢慢梳着如太妃的头发,并未说什么。
如太妃看她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什么事都喜欢放在心里,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母妃说说。”
洛锦毓手微顿,“母妃平时就已经很操劳了,怎能还佬母妃费神呢,儿媳的事情儿媳自己会处理,母妃好好养好身子才是。”洛锦毓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如太妃的话挡了回来。
如太妃也不生气,“月夫人的事情我听说了,毓儿,你听母妃一句,不管对方是谁,你万不可这样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再做出这种事情来,也许那个丫鬟对你来说不同于别人,但是你也应该仔细想想,这幸好是王府,你要是身处在后宫,九条命你也是不够的。”
如太妃接着说道:“不过你教训了也好,不敢保证以后她再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至少最近这一段时间她是不敢再做出什么来了。如果那个时候我也能够狠下心来,我的孩子想必也就不会离我而去了,可惜他走的时候已经发育完整了。”
女子美眸中闪过一丝悲痛,洛锦毓想起之前纳兰言清说过,如太妃之前在宫中的时候,曾经有过身孕,却是因为纳兰钰卿孩子才会没有的。洛锦毓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就看如太妃自己肯不肯说了。
如太妃沉浸在回忆里,“当初皇后娘娘,也就是现在的太后,有了身孕,却是因为一些事情,有人很皇上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上的。惹得皇上勃然大怒,派侍卫就要去凤潋殿,被我当时拦下,如果我不拦下,想必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
再加上当时后宫中皇后对她格外的照顾,她本身就是不争的性子,在吃人的后宫能生存下来,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可是当时如太妃身边人都不让她去,因为如果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皇上因为迁怒于她,凭借皇上的宠爱,她肯定能当上皇后的。
可是她做不到置身事外,她当时也有了身孕,她拼死拦下侍卫,在皇上面前为皇后求情,好不容易皇上答应重新调查。当然皇后对她非常感激,纳兰言清能平安的生下来,自然也是因为有皇后的保护。
可是后来她再次怀有身孕,她却是被纳兰钰卿带人灌下一碗药,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离自己而去,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胎儿啊。要说恨她怎么能不恨,可是依照她当时的处境,她根本就斗不过皇后啊。
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皇后指使的,都与她脱不了干系,她只有万般忍耐,她还找到皇后,告诉她,言清绝对不会和纳兰钰卿争夺皇位,她只求皇后能保她们母子平安。
虽然皇后答应了,但是她知道这根本不是权宜之计,虽然她和纳兰言清已经从宫中搬出来了,但是她也知道危险根本就没有解除。从纳兰言清被下血兰咒,从纳兰钰卿的手段,她知道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告诉清儿要忍,总有一天他们给她的,她都会一一奉还,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洛锦毓听了如太妃的话,也明白了她的不容易,毕竟就算你再得皇上的宠爱,身处后宫,也是危险的。
如太妃转身对洛锦毓说道:“毓儿,母妃不求你能理解清儿,你能接纳嘉宁公主,但是他到底是母妃的儿子,再说了这毕竟是皇上下的旨意,违抗不了啊。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母妃希望你能够帮助清儿。”
洛锦毓知道她的意思,可是现在远就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愿意帮助他,可是他心里真正在乎的人却不是她,她又为何惹他厌烦呢?
洛锦毓放下手中的梳子,“母妃,你的意思儿媳都懂,只是母妃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只是皇上的意思,儿媳认为这也是王爷的意思。王爷心里一直都有在乎的人,儿媳又何必再去让王爷心烦呢?”
洛锦毓心里泛起疼痛,“再说了,嘉宁公主也是极为聪慧的,有她陪在王爷的身边,一定会帮到王爷的,过几天就是嘉宁进王府的日子了,母妃这些话似乎更应该同嘉宁公主说。”
如太妃听出她里的意思,她也不强求,嘉宁公主虽然她并不熟悉,但是毕竟贵为一国公主,到底是有些骄纵的。
说起来,从心底她还是更喜欢洛锦毓多一些,如太妃开口:“不管怎样,她终是侧妃,到时候她还是要给你奉茶的,你的位置谁都动不了。”
如太妃是在跟她保证什么吗?动不动的了,也不是她说了算,她已经决定了,如果纳兰言清果真对她一点情意都没有,她就带着青禾离开王府。
一段没有爱的婚姻,她也不稀罕,更何况她现在还怀有他的孩子,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
洛锦毓唇角微微勾起,“多谢母妃今天和儿媳说的一席话,儿媳谨记在心,不管如何,儿媳还是要恭喜王爷的。天色不早了,儿媳就不打扰母妃休息了,先回去了。”
如太妃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着洛锦毓心意已决,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如太妃点了点头,看着洛锦毓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