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毓跟着宫女出了寿泱宫,相对于里面的热闹,外面则是一片平静,已经到初夏了,所以晚风吹着很是清凉,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片花园里,宫女在前面说道:“娘娘,前面就是,你往右走就能看见了。”
洛锦毓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回去的路本宫已经记在心里了,本宫在这里透透气,你先回去吧。”
宫女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那娘娘早点回去,奴婢先退下了。”
等到宫女走了之后,洛锦毓慢慢欣赏这宫里的风景,洛锦毓走到一片桃花林里,的确很美,女子的墨发上已经沾染了几片花瓣,因为有些不舒服,所以洛锦毓已经拿下了面纱,桃花本就娇嫩粉红,所以衬的女子愈发绝美出尘。
纳兰言清出了寿泱宫,就朝着纳兰兮乐的寝宫走去,因为出来的时候他没有要人跟着,也是想快去快回,所以他就一个人走着,命运也是就是这样捉弄人,本来纳兰兮乐的寝宫并不在那个方向,但是纳兰言清也觉得夜色不错,就想到处走走看。
所以没有按照之前的路线,而是选了一条比较远的路,走去纳兰兮乐的寝宫,因为不经意的一瞥,他就看见一个在桃花林里身穿玄色凤袍的女子,墨发及腰,纤细的白皙指尖轻拂过花朵,女子唇角微微勾起。
虽然是背对着他,但是那种美丽,真的不是可以用文字来形容的,那种恬淡,那种舒心的感觉,仿若女子本来就是生在桃花林里的,但是就在他看见女子的侧脸的时候,凤眸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那张容颜,一直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是怎么都不会抹去的。
纳兰言清就这样怔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这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只是自己的幻觉,如果真的是自己幻觉,那么他宁愿永远沉浸在这种幻觉里,不要清醒过来,因为他真的好久没有见过她了,久的他每次想起来,心里都是生生疼痛。
出于内心的呼唤,他情不自禁的开口:“毓儿。”
洛锦毓愣住,她转身回头,看见纳兰言清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墨发清扬,清俊出尘,眉间的兰花微微泛红,这让她记起了第一次在裕亲王府见到他的场景,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个样子,也许那一次她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可是那个时候他却是都没有看自己一眼的。
如今他却是这样怔愣的看着自己,突然觉得很好笑,心里泛起蚀骨的疼痛,为什么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为什么在伤害了她之后?她还是放不下?
洛锦毓清冷开口说道:“你认错人了,我是北冥皇后。”
纳兰言清一步一步走近,“不,你是毓儿,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只有毓儿才有,毓儿,原来你还活着?原来你真的没有死。”纳兰言清越说越激动,他想拥女子入怀,但是却被洛锦毓躲开了。
女子美眸里满是冰冷,“对不起,我不是你口中的毓儿,我叫宋毓绣,是北冥的皇后,出来的也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女子说完就要走,纳兰言清抓住女子的手腕,“不,你就是毓儿,即使你承认,但是我确定你就是,毓儿,你怎么会成了璃魅诺的皇后?当初我不是有意那样对你的,你知道我得知你已经逝世的消息,我有多痛苦吗?我不相信你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洛锦毓没有挣扎,任由纳兰言清抓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说着,男子的凤眸里又是痛苦,又是高兴,但是她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眼神越来越冷,心里想着纳兰言清你真的是够了?你明明都做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为什么你还可以假惺惺的说你痛苦?为什么你还是可以当做什么都发生那样?
就算我洛锦毓在你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难道你连最基本的愧疚都没有吗?我至少曾经也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不顾我的感受,娶了别人,你不顾我的感受让那个女人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不顾我的感受,就连我父亲的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你究竟还有什么脸面?
纳兰言清握住女子的手,依旧是当初他第一次牵她的手样子,但是女子的手却是满是冰冷,“毓儿,你知道你离开我之后,我每天是怎么度过的吗?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努力想要补偿,我为了你登上皇位,为了你把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都一一除去了,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没有想到你还活着,你回到皇宫,是不是为了回到我的身边?毓儿,我真的好想你。”
洛锦毓眉间的曼珠沙华开始浮现,美眸泛红,此刻她内心的恨意已经被月霓殇渐渐放大,如果不是她竭力控制,她恐怕会现在就动手杀了纳兰言清,“是吗?你说你为了我可以把曾经伤害我的人都一一除去?你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那为什么你还是把璃水婼留着?”
“纳兰言清,你以为我恨你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吗?你以为你对我就只是造成了这样小小的伤害吗?为什么你可以轻轻的一句禁足就剥夺了我的一切,我的痛苦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和璃水婼洞房花烛,却是对我满是绝情,我曾经发誓,我与你之间的情意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女子眉间的曼珠沙华已经完全显现,一抹殷红显得女子愈发妖艳,女子红唇轻启,说出的言语却是满是冰冷,“不错,我是活着,但是从我离开靖安王府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以前的那个洛锦毓已经消失了,因为你,我连我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可知道我为什么病的那么重?都是因为你,我在雪地跪了一天,却是没有半句妥协。”
纳兰言清的凤眸满是错愕,他的心的疼痛越来越厉害,女子仍是继续说道:“因为你,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东西,我曾经要守护的东西,我的确爱你,我一次又一次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璃水婼中毒,你不分青红皂白第一个想到就是我,那支碧玉簪想必也是你一时兴起送的吧。”
“但是可笑,我却将它视若珍宝,我这么的珍惜,你却是可以在它被摔碎的时候,可以一眼都不看的离去,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是,你和璃水婼有情意在先,但是你为什么要娶我?你不是很看重她吗?为什么不抗旨?”
女子美眸滴下一滴滴晶莹,但是她却仍然带着笑,笑的越发开心,但是却又带着痛苦,“璃水婼对我造成的伤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曾经对我的,我都会一一奉还,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就算是颠覆了这天下,我也要让她下地狱。”
纳兰言清一阵错愕,他没有想到她竟然经历了这些,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离开王府的,没有想到她心中的恨意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毓儿,我不知道你这样痛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造成了这一切,但是这件事情与水婼无关,她也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你要报复就找我吧,那支碧玉簪,我一直都有好好的收着。”
纳兰言清拿出了一直被自己小心收着的碧玉簪,在月换个的反射下,闪着温和的光泽,女子唇角微微勾起,纤细的指尖拿过碧玉簪,看着纳兰言清,狠狠的将它摔在了地上,“纳兰言清,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去了,不过你若是能再次的将它复原,我倒是有可能考虑原谅你,只是,我却是不会轻易放过璃水婼。”
清脆的声音,纳兰言清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没有想到她竟然可以这么绝情,可以看都不看的将它摔碎,看着已经粉碎的碧玉簪,纳兰言清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再放开你了,就算是失去再多,就算你恨我,就算你想杀了我,毓儿,我都不会再放开你,因为我爱你,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