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从外面进来,看见温婉如站在窗前,神情有些怅然,心里里面很是心疼,她是温婉如的陪嫁丫鬟,虽然老爷也有其他的少爷小姐,但是小姐身为嫡女,从小就要承担起那份责任的。
在外人看来,能够嫁给王爷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但是他们却是不懂一段没有感情的姻缘是多么痛苦,王爷心里从来都没有小姐,老爷让小姐嫁给王爷的时候,小姐却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其他的小姐很是嫉妒羡慕,但是没有人知道,小姐回到房中那天晚上哭了一整晚,第二天却还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真的很令人心疼,本来她也这么想,若是王爷能够心疼小姐,也是好的,可是王爷从头到尾都对小姐冷冰冰的,从未到过荷月居一次。
平儿心里真的心疼小姐,虽然小姐嘴里面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肯定是痛苦的,平儿拿着一些狐裘给温婉如披上,“娘娘,天冷了,把窗户关上吧,万一到时候惹上风寒就不好了。”
温婉如却是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开口说道:“平儿,冬天快要过去了,是不是春天就快来了?我还记得有一次爹爹带我去延宁山庄的时候,我们在那边放风筝,那天天气真好,风筝飞的很高,可是不知怎么,线却突然断了,风筝飞了好远,直到我再也看不见。”
平儿开口说道:“奴婢知道那个时候娘娘可喜欢放风筝了,娘娘说看着风筝飞的越高,就能看到更多的地方,就不必每天就待在一个地方了。”
温婉如水眸里闪过一丝黯然,可惜那只是曾经,如今自己是怎么都回不去了,“平儿,你今年应该也有十五了吧,等你有了心上人你就告诉我,我送你出府去,不要再待在这里了,你应该有比这更好的生活。”
平儿怔愣,随即眼眶一酸,眼泪掉了下来,平儿摇摇头,“奴婢不想出府,奴婢想好好照顾小姐,奴婢知道小姐一直都不快乐,如果奴婢也走了,小姐身边就再没有人了,奴婢放心不下小姐。”
温婉如唇角轻勾,帮平儿擦去眼泪,“傻瓜,待在我身边有什么好的?我成天待在王府里面,都没有机会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既然有机会就要牢牢把握住,答应我,找个真心疼你的人,好好的生活,总比好过待在这里。”
平儿哭着摇头,“小姐,不要赶平儿走好不好?老爷让你嫁给王爷,奴婢知道你本来就是不愿意的,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事情就不能改变了,所以平儿希望能够好好照顾小姐,即使时间难熬,身边有人陪着也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温婉如也不和她争辩,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把窗户关上,看到桌子上的琴,温婉如坐到桌旁,纤细的指尖轻轻波动,幽怨的琴声从指尖流泻出来。
女子墨发滑到胸前,落在了琴弦上,遮住了女子微带怅然的眉眼,在外面的纳兰锡宇听到琴声,微微怔愣,从那次自己把温婉如禁足在荷月居后,他就再没有踏足过荷月居一次。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她弹琴,来到荷月居门口,看着温婉如在弹琴,指尖轻轻波动着琴弦,平儿看见纳兰锡宇刚要行礼,纳兰锡宇却挥了挥手,示意平儿先下去吧。平儿看了看温婉如,犹豫了一下,终是行礼退下了。
纳兰锡宇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温婉如弹琴,看着她微带着幽怨的眉眼,原来她竟是心里一直带着幽怨的吗?他对她是不是太过于无情了?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自从她嫁进王府,他对她好像从未有过一丝的关心,她会不会怨自己?
温婉如一曲弹完,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纳兰锡宇,女子起身,给男子行礼,“臣妾给王爷请安。”纳兰锡宇回过神来,伸出手刚想扶她起来,温婉如却是不留痕迹的避开了。
纳兰锡宇略显一丝尴尬,开口说道:“这段时间你过得可好?最近天冷了,可要注意点身体。”
温婉如开口说道:“多谢王爷关心,臣妾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只是王爷不是让臣妾闭门思过吗?王爷是来看看臣妾闭门思过的怎么样了吗?还是王爷觉得这点惩罚还不够?”
纳兰锡宇微微怔愣,过了一会开口说道:“婉儿,你可是怨我?那次是我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就禁你足,我现在撤了你禁足的指令可好?我知道你自从嫁进王府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好好对你。”
温婉如听着纳兰锡宇的那一句“婉儿”,唇边泛起一抹嘲讽,“臣妾不敢担当王爷如此称呼臣妾,王爷对臣妾怎么样,那都是应该的,臣妾又怎么会怨王爷呢?臣妾知道王爷心里一直有其他的女子,可惜她嫁给了别人,如今走了,王爷可是心痛至极?”
纳兰锡宇怔愣,她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了吗?温婉如开口说道:“王爷不需要解释什么,臣妾理解王爷,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还希望王爷多多节哀,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再怎么伤心难过,也是没有必要的,臣妾自以为王爷应该早就看透了才是。”
纳兰锡宇唇边泛起一抹苦笑,的确,他是不应该喜欢上洛锦毓,他知道她的心里有的一直都是纳兰言清,说到底只不过是他自作多情吧。
“婉儿,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待你,你说的对,不是自己的,再怎么伤心难过也是没用的,更何况从头到尾都是自己想太多。过几天就是你父亲的寿辰了。你可愿回去?同我一起?”
原来这么快就到了父亲的寿辰了吗?说起来她也出嫁三年了,不过父亲也应该从未放在心上吧,“多谢王爷还记得父亲的寿辰,臣妾自然要同王爷一起回去的。”
纳兰锡宇点点头,看着温婉如,犹豫了一会说道:“那你好好准备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待会再来看你。”
温婉如行礼恭送纳兰锡宇,看着他背影消失不见,才起身,水眸里闪过一丝黯然,他这么对自己,是突然醒悟了吗?还是因为洛锦毓死了,所以才死心了吗?看来他对洛锦毓也没有多深的情意,说到底皇室中的男子都是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