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先不管老九是否知道了我的动作,你现在立刻回去,继续盯着宁将军府的动静,”祁昊眸色黑沉,似有波涛汹涌,“一旦发现宁将军府内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
“是。”
探子退下之后,祁昊依旧在原地来回踱步,思索着自己的行动是哪一步出了岔子,竟被祁景辰识出破绽。
“东西送到了?”
“是,小的已经把东西交给了宁将军,主子您就放心吧。”
圆脸的小厮笑眯眯的应了一声,走到一旁把燃烧的熏香掐灭,皱了皱眉。
“主子不该这么不小心的,这种东西虽然暂时对主子无害,但是吸取过多是会损伤了主子根本的。”
“无碍,”祁景辰的眼底一闪而过一道嘲讽的神色,“他们也只能在暗地里做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了,方才有人来过,我便随它去了。”
“那些不听话的人早就应该清理掉了,偏偏不知道主子您怎么想的,为何不让我动手?”圆脸小厮一张脸皱成了包子状,“明明我可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灭口的,实在不行随便找个人栽赃过去不就得了,反正那些人看主子都不顺眼,不用白不用。”
“小十,住嘴,”祁景辰眯起了眼睛,身上冷气瞬间迸发,“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个话题了,你辛苦了,这里不用你候着了,去歇着吧。”
唤作小十的圆脸小厮鼓起了嘴巴,表情有些不服气。
“处理了一批我们已经知道的人,然后让那些人再见缝插针送一些我们暂时不能掌控的人过来吗?”祁景辰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白玉杯,压下眼底翻涌如墨的情绪,“与其那样麻烦,倒不如留下这些人,至少是我们知晓的,能够掌握的住他们的行动。”
“是小的逾矩了,”脑袋刚刚转过弯来的小十打了一个寒颤,立马老实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主子你惩罚我吧。”
“行了,退下吧,”祁景辰抬了抬手,“你脑袋不够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多跟老大他们学学。”
小十捂着脸退下了,祁景辰端起已经不再温热的茶水抿了一口。
“九殿下送过来的药?”宁长安满眼惊诧,“九殿下为何会送过来药材?”
“谁知晓呢,这个九殿下一向不喜与人周旋,性子喜静,甚少沾染朝中人员,随时皇后唯一嫡子,以后最有可能上位的人,却低调的不行。他今日的这一番行为有待考究啊。”
宁平之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宁长安的眼神闪了闪。
“罢了,人家既然是一番好意,我们便受着吧。您不是也说了,这样正好能平衡一下,倒显得我们家跟几位殿下之间都是一碗水端平的,也省得落人口舌。”
送走宁平之之后,宁长安挥退下人,静静的开始思索着朝堂上是个什么情况。
许是因为祁景辰送过来的那些珍惜药材真的起到了作用,宁长安的身子恢复的很快,几日后便活蹦乱跳了。
因着宁平之是个武将,本就没有那般迂腐,再加上特别的宠着宁长安这个独女,平日里从未拘过宁长安,无论去哪里只要身边带着人就可以。
不过因为这次受伤的事情,宁平之给宁长安身边安排的人更多了一些。
宁长安知晓宁平之这是关心她,自然也没有拒绝。反正那些人也不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只不过是不远不近的跟着罢了,碍不着宁长安什么事,索性就随他们去了。
自己受伤那几日因着家里没有当家主母,一些听说了的人家也就象征性的送了一些东西过来,不过都是低调送过来的,毕竟姑娘家的伤到了这种事情不好在外宣扬。
也因此,纵使很是担忧,林静兰也没有寻着机会过来。
这厢一听说宁长安身子好利索了,忙不迭的便下了帖子,邀请宁长安一起出去聚一聚。
大祁的民风开阔,一般女子皆可出门,千金小姐只要在面上罩一块纱稍稍遮掩一下,便可随意在外行走。
宁长安在家里躺了数日,早就有些不耐了,一接到林静兰的帖子,便立刻应下了。
林静兰的父亲是当朝的尚书大人,宁平之是个武将,这两个人在朝上一向不对付。
但是偏偏林尚书是个正人君子,宁平之行事也是个光明磊落的,这两个人虽然在朝堂上时常抬扛,出了朝堂却也是能一起喝酒的奇葩存在。
大人之间的关系影响不了孩子,原先时候林尚书还不是尚书,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那时候的宁平之也不过是军营里的一个小头头,两家做了邻居,孩子自然也常常待在一处玩耍。
林尚书跟宁平之两个人虽然在朝堂上时常不对付,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两个都是当今圣上的心腹。
两个也是有真本事的,一路升迁的很顺利,后来皇上重新赏赐了府邸,也结束了他们长达数年的邻里关系。
林静兰下帖子是邀请宁长安出门赏花的,西宁城内有一个桃园,据说是从其他国家特地移植过来的桃树,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花期长开不败。
这个园子是西宁城内一个豪绅名下,长期对外开放,不管何人都能进去赏花游玩,里面很多豪绅雇请的才艺双绝者,不止是能够赏花,走累了歇一歇还能欣赏到名曲。
她们在园子里不论待多久,只要出了茶点钱便可。如果想要在桃园里用膳也是可以的,厨子来自江南名地,一手地道的江南名菜别有一番滋味。
眼下这个时节,正是适合去桃园赏花的好时机。
桃园占地不下百亩,内里小路曲折蜿蜒,亏得豪绅安排的下人多,否则进去七拐八拐很容易迷路。
猜测着林静兰许是已经到了,宁长安让碧竹上前去报了名讳,果然立刻有女婢上前领路。
“宁小姐这边请,林小姐打过招呼,宁小姐到了之后让奴婢们带您去九曲桥上的怡然亭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