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州府内,刘玉洁右小臂尽失,以他七十之高龄,医官全力救治保得性命实属奇迹。蒋游周及时控制滩州军心,赢得第一次守城站的胜利实属万幸。如今刘玉洁已不能指挥滩州军,蒋游周全权代理,速速分配任务,弓箭手随时伺候,巡逻兵连夜巡逻,易燃物不断搜寻堆成小山。
依莲凑过来道:“蒋大人,如今沙夕军攻不过来,赶紧派人去救公主啊!”
蒋游周听得“公主”二字,如同被人抽走一筋,好半天道:“莫说可燃物尽,就是护城河再烧下去,城墙也要自裂,沙夕军虎视眈眈,如今守城要紧,城门万万不可开。”
依莲道:“沙夕军掳走公主,你不去救,若皇上知晓,该当何罪?”
蒋游周道:“若公主知滩州之危,也定愿为皇上的江山牺牲……”
依莲气道:“你,枉你对公主有情,如今公主落难之时,你居然这般?”
蒋游周忙看了看四周道:“依莲姑娘莫要胡说!”
依莲道:“莫以为我不知,五年前去泊尔兹送亲的路上,是谁送了扇子与公主,是谁望着公主的背影回不了神,又是谁悄悄给公主传了书信?”
蒋游周大惊失色,冲上前捂了依莲的口。依莲呼吸不畅,手脚并用,突听得有人进来,蒋游周一把将依莲推落地下,侍卫进来面面相觑。蒋游周道:“此女子冒犯朝廷命官,扰乱军国大计,给我押入牢中。”侍卫遵命,拖着依莲就欲走,依莲刚想张口,然到底恐污了公主清誉,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被拖下去了。
艾巴在廊下见到依莲被拖走忙不迭的来见蒋游周,蒋游周正值内心七上八下之际,哪里耐烦理他,命人将他也拖下去。
乔进山进来正见此幕,道:“寰宇兄怎的这般大发脾气,那泊尔兹人却是个好人,救了颜娘的师兄,只是不知颜娘现在何处?”蒋游周听得“寰宇兄”三字更是火上焦油,他一生都竭尽全力在躲避过去,怎的偏偏如今知晓真相之人都聚到了一起。那夜他放走乔进山,原是中途觉得不可众目睽睽之下杀他之故。今又出现个依莲却好不恼人,拢西公主身为泊尔兹王后,不明不白回到东海,若皇上知道是自己传了书信致使公主归国,该当如何处置?自己已经失了定州,罪加一等莫说出头,连命也要丢掉。今日上城楼,看见斯诺摩巴拉向刘玉洁砍来,自己私心乍起不曾上前相救。如今自己掌了滩州军,若能抵挡沙夕大军,将功赎罪,甚至戴罪立功,岂不可趁乱世成就一番事业,再不叫人瞧不起?
那乔进山见蒋游周不言语,当他有了回转要放了艾巴等人。蒋游周望了一眼乔进山,向门外喊道:“来人。”
立即进来两个侍卫,蒋游周道:“将流犯乔进山给我抓起来。”
乔进山瞪圆了眼,难以置信道:“寰宇兄,你这是做什么?”
蒋游周道:“一个流犯与本官称兄道弟,还不赶紧拿下。”
那两侍卫赶紧上前扭了乔进山的胳膊。乔进山大吼道:“蒋寰宇,你翻脸不认人,若不是我,你哪里还有命在?”
蒋游周如老鹰一般扯下乔进山袍子上的一块布,顺势就塞进了乔进山正张圆的了嘴里。乔进山口不能言,目眦尽裂。蒋游周喝道:“还不赶紧拖下去!”两个侍卫忙拖着乔进山下去了。
牢头见了奇道:“怎么又拖来一人,这蒋大人一来,一天关了五个。”
一侍卫道:“这蒋大人与咱们刘大人不同呢,刘大人虽说犯起脾气来倔点,可从来不随便抓人。我看这蒋大人抓起人来可是没什么道理可讲,明明前一刻听着还是兄弟相称呢,下一刻就丢进牢里了。”
另一侍卫道:“莫要胡说,如今刘大人重伤,蒋大人成了滩州的主将,若让他知道你背后议论主帅,还不连你也关起来。”
那侍卫道:“把我管起来倒好,省得到城楼上卖命。”
牢头道:“张侍卫,刘侍卫,外头打得怎样了,那沙夕人可能攻进来?”
张侍卫摇摇头道:“虽一时半会攻不进来,从城楼上看沙夕人黑压压一片,又有不怕死的俘虏做先锋,滩州怕难保啊。”
刘侍卫拽了拽张侍卫道:“你又在这胡说,蒋大人是定州大将,自有妙计。”
张侍卫撇撇嘴道:“有妙计能把定州大本营都丢了,我看啊,还是咱们刘将军才是真英雄。”
刘侍卫道:“莫再胡说。”拽着张侍卫的手臂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