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辉离开了伏龙寺,迎着朝阳,穿着一身僧袍,下山了。但他却比上山还慢,全是因为怀里的这个婴儿——止沛!
止沛在杨辉的怀里已经睡熟了,不知不觉太阳已经正当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杨辉怕晒坏了孩子,便尽量在树荫下走,为此没少绕路,没有树荫的时候便一只手抱着止沛,另一只手挡住止沛的脸,以防他被晒到。
渐渐太阳要下山了,杨辉也走出了荒山野岭来到了县城。
杨辉走在县城里,显然是个异类,脑袋有头发,却穿着一身浅青色的僧袍,怀里还有个婴儿,最主要的是他抱婴儿的姿势,是那样的夸张!像抱着一颗炸弹,如此小心翼翼,生怕婴儿掉下去或醒了,因此在大街上的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百。
他进了租房的路口,便去路口小卖铺买奶粉。
老板娘显然大吃一惊,连忙打听,杨辉已经累得不行了,连催了几次,老板娘才缓过神来,给他找奶粉。
老板娘将一袋奶粉递给了杨辉的另一只手,又夸了一筐关于孩子长得俊的话。
杨辉接过奶粉便走了。
来到自己的房间,止沛已经醒了,突然哭个不停,房东太太是一个朴实的人,听见哭声连忙过来。
杨辉一听见婴儿的哭声便早已经手足无措,看见房东太太如同看见了救星,房东太太看了一眼,便知道怎么了。
果然,打开包裹,只见早已经尿了一片。
房东太太:“尿湿了!你有什么不穿的衣服吧,好当作尿布!最好是棉线的,这孩子细皮嫩肉的。”
杨辉连忙从柜子里找衣服,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因为长时间抱着孩子,已经毫无知觉了,只能用左手翻腾着简陋的柜子。
杨辉经常去野外,大多数的衣服全是硬而耐磨的,只有前些日子买的一件T恤是棉线的,那件衣服他只穿了两三次,但毫不犹豫地递给了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则迟疑了一下,问:“没别的了?”
杨辉:“嗯。”
房东太太把T恤剪成了两块尿布给止沛换了后,止沛果然不哭了。
房东太太看了看奶粉,说道:“孩子还没喝奶吧!我屋里有热水,赶紧快给他充点儿奶粉。”
杨辉忙取来热水,拿起奶粉袋,正要冲,忽然想起还没看生产日期,擦了擦奶粉包装上的尘土,仔细一看,果然已经过期了。
杨辉沮丧地说:“过期了!”
房东太太:“过期的奶粉千万别给孩子喝,你这样吧!赶紧去超市买包好的奶粉,顺便买个奶瓶子。我帮你看着孩子。”
杨辉一听,连忙奔出去了。
来到超市,他买了最贵的奶粉,然后又买了个奶瓶,又着急嘛慌地跑了回来。
房东太太教杨辉怎样冲奶,等到那种温度才能喂他,杨辉认认真真地学习。看着止沛大口大口喝奶,杨辉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幸福,脸上笑开了花儿。
房东太太喂完止沛,一边轻轻地拍着止沛,一边小声的问杨辉得来孩子的细节。杨辉全都告诉了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那你有什么事,记得找我。”
杨辉感激不尽。
止沛安稳地睡着后,房东太太才走。
杨辉看着睡着了的止沛,过了一会儿,才感觉自己的肚子叫个不停,也是,他也快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于是,杨辉从柜子里掏出一袋方便面,倒了些热水,好歹吃了些。
不一会儿,天黑了,杨辉提前将饭做好,怕一会儿止沛醒了没时间做。
手边的事情忙完了后,头脑才静了下来,杨辉忽然想起那个石洞,便给市里的考古队打了个电话,考古队大体问了问方向,说是要去考察考察。
杨辉这时躺在床上,看着止沛熟睡的样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睡着了。
杨辉迷迷糊糊中,看见一个穿着古代服装的女子飘进房间,宛如仙子,他吓了一大跳,那个女子说道:“多谢了!”然后又飘然而逝。
“哇哇哇——”,杨辉从梦中惊醒,原来止沛醒了。
杨辉往那个小家伙的屁股下一摸,果然一阵湿热。
止沛又尿了!
杨辉想了想房东太太是怎么做的,然后按着房东太太的动作给止沛换尿布。
只不过止沛可不会安安静静地等着,手不停地动,杨辉又不敢用力碰他,换个尿布足足花了一刻钟。
杨辉在这一刻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快乐。
一晃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杨辉只是照看着这个孩子,他已经熟悉了换尿布,喂牛奶,洗尿布……
在此期间,他也考虑过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孩子送给别人或是交给福利机构,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能力抚养他?他经常思考这个问题,但还没做决定。
一天夜里,已过十二点,他正在书桌上看书,这时止沛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杨辉连忙跑过去,摸了摸屁股,并没有尿床,又喂了喂奶,但是小家伙也不吃。只是不停地哭。
杨辉手足无措,忽然,看见止沛的脸上比平时要红,连忙用手摸了摸止沛的脑门,烫手!
杨辉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显然,止沛发烧了。
在深夜,止沛突然发高烧,这种事情杨辉是从没有想过的,窗户外黢黑一片,夜深人静,这哭声显得格外大。
杨辉连忙穿好鞋,用一条小棉被裹着止沛,然后出门往医院跑。
杨辉住的地方离医院大约有五里地,这里是一个小县城,过了晚上十二点便没有出租车了。
杨辉抱着孩子直接往医院跑。
夜晚,天气有些凉,但杨辉却跑得满头大汗。
终于,他到医院了。挂了儿童号后,出来了一个中年女大夫,看见杨辉满头大汗,感叹了一句:“做父母的多不容易!”
杨辉听了这话,突然有种光荣的感觉,他在这一刻,把止沛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医生检查了一下,说:“不严重,只是着凉了,有点发烧。”
杨辉舒了一口气,摊在了一张椅子上。
医生给止沛打了一针,便说没事了。
果然,过了两个小时,止沛的烧渐渐退了。
日子晃来晃去,一晃又几个月了。
杨辉本来在北京市里有间公寓,但是因为孩子还小,一直没敢倒动,现在止沛已经七八个月大的样子,杨辉便打算带他回自己的家了。
杨辉买了火车票,谢了谢房东,便要坐火车回北京市里了,在回去之前,杨辉还好几次询问市里的考古队关于石洞的情况,但是他们什么也没发现,其实也没把杨辉的话当真,这件事慢慢就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