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葛藟,在河之浒。终远兄弟,谓他人父。谓他人父,亦莫我顾!绵绵葛藟,在河之涘。终远兄弟,谓他人母。谓他人母,亦莫我有!绵绵葛藟,在河之漘。终远兄弟,谓他人昆。谓他人昆,亦莫我闻!
【赏析】
关于《葛藟》这首诗的主旨,主要有两种比较传统的说法。一为刺王说,《毛诗序》曰:“《葛藟》,刺平王也。周室道衰,弃其九族焉。”二为流民说。朱熹《诗集传》曰:“世衰民散,有去其乡里家族而流离失所者,作诗以自叹。”后世多从流民说。如金启华认为这是流亡人的哀号。笔者取后一种说法。
全诗三章,每章六句,采用《诗经》中常用的复沓的章法,每章只变换个别字词,反复咏叹。首章“绵绵葛藟,在河之浒”二句写的是眼前景物。写诗人流落到黄河边上,见到河边葛藤缠绕绵长,不禁触景伤情。接下来“终远兄弟,谓他人父”写诗人联系到自己远离兄弟、流落他乡的身世,感到人不如物。他漂泊异乡,无依无靠,不得不乞求于人,
甚至“谓他人父”。但即便如此,也未得到他人的怜悯疼爱,“亦莫我顾”说的就是这种惨痛的境地,其中包含了多少屈辱和痛楚,也许只有诗人心里才明白,正如朱熹《诗集传》所叹:“则其穷也甚矣!”此章和末章的意思基本同于首章,仅二、四、五、六句句尾更换一字,“在河之涘(漘)”“谓他人母(昆)”、“亦莫我有(闻)”,丰富了诗的内涵。
此诗两句表达一层意思,每章六句就有三层意思。绵绵不绝的葛藟对照兄弟的离散,称呼别人为父母兄弟却未得到怜悯疼爱,这其中均包含了无限的酸楚。此外,该诗中间四、五两句相同,起加重、强调情感的作用,突出了称呼别人为父母兄弟的那种无力感,也让下一句“亦莫我顾(有)(闻)”更有震撼效果,表现了诗人凄苦的身世和世情的冷漠,诗人背井离乡,孤苦伶仃,央人求助,谓人父母兄长却未得到回应,这是一个怎样凄惨的境地!无怪乎方玉润《诗经原始》评曰:“沉痛语,不忍卒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