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之方中,作于楚宫。揆之以日,作于楚室。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桑。升彼虚矣,以望楚矣。望楚与堂,景山与京。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然允臧。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说于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
【赏析】
《定之方中》是首颂诗,称颂的对象为卫文公。《毛诗序》曰:“《定之方中》,美卫文公也。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夷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卫室,得其时制,百姓说之,国家殷富焉。”卫文公励精图治,在其兢兢业业地治理下卫国日益强盛,《左传闵公三年》是这样记录的:“卫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可以这么说,卫文公是卫国的中兴之君。
全诗三章,每章七句。首章写选址奠基,在楚丘营建宫室。古代建造宅邸定向只能依靠日星,“定之方中”即定星十月照空中,定星于每年夏历十月十五至十一月初黄昏时分出现在正南天空,与北极星相对应,那个时候就可准确测定南北方位,“揆之以日”即通过揆度日影确知东西方位。“榛栗”、“椅桐梓漆”等都是在楚丘宫庙等处种植的树,其中“榛栗”这两种树的果实可供祭祀,“椅桐梓漆”这四种树成材后都是制作琴瑟的好材料。第二章是倒叙,追叙了卫文公卜筑楚丘的全过程。他先是登临漕邑废墟上,眺望楚丘,“望楚”二字的重复说明卫文公对该工程是十分重视的,慎而又慎的。此外。他还测量了山陵与高冈并走下田地看农桑。“观”是降观,即下到田地察看农桑。这一章全景扫描,在广袤的背景上刻划了既高瞻远瞩又脚踏实地的文公形象。最后两句“卜云其吉,终然允臧”写占卜,意为经“天意”认可,结果必然很安康。第三章写文公躬劝农桑,描绘了一幅文公在一个夜雨刚停不久的早晨,吩咐车夫套车赶往桑田劝耕的图。这一幅图,说明文公重视农业生产。这一章最后三句“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揭出题旨:他是一个正直有为的人,他的用心是多么实在深远啊!而“騋牝三千”则说明在文公的治理下,卫国日益强盛,兵强马壮。
全诗采用赋的手法进行叙事,让人从赋中品出赞颂卫文公的韵味。“匪直也人,秉心塞渊”二句虽然也是赋,却带有更多的抒情色彩,特别是“秉心塞渊”这一句,第一、二、三章的所有叙写亦是环绕它展开的,难怪方玉润《诗经原始》眉评此句“是全诗主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