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爰采葑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赏析】
对于《桑中》这首诗的主旨,《毛诗序》云:“《桑中》,刺奔也。卫之公室淫乱,男女相奔,至于世族在位,相窃妻妾,期于幽远,政散民流而不可止。”即这是一首刺世之作。《毛诗正义》曰:“作《桑中》诗者,刺男女淫乱而相弃也。由卫之公室淫乱之所化,是故又使国中男女相奔,不待礼会而行之,虽至于世族在位为官者,相窃其妻妾,而期于幽远之处,与之行淫。时风如此,即政教荒散,世俗流移,淫乱成风而不可止,故刺之也。”
刺世说多为古代学者所采纳,如朱熹,但他似乎已看出刺世说的问题:“盖其意谓刺人之诗不应该‘期我’、‘要我’、‘送我’,又自陷其身于所刺之中。”清人崔述对刺世说的怀疑更为明确:“观此诗,但有叹美之意,绝无规诫之言。”显然,刺世说似乎不是很妥当。而现代学者,则认为此诗乃是男女期会的爱情诗歌。
全诗三章。每章首句以“采唐”、“采麦”、“采葑”起兴,引出了对美丽姑娘的相思。“沬之乡矣”、“沬之北矣”、“沬之东矣”和“美孟姜矣”、“美孟弋矣”、“美孟庸矣”这三句每句只是改变了一个词,进而达到了改变地点和姓氏的效果,而这也是民歌的抒情特点之一。每章末尾的三句“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的复唱,抒发了男子对约会美好情景的想象。
诗歌的语言质朴自然,音韵谐和,感情真挚,只是自自然然地描述了男子以采唐、采麦、采葑为借口,行与心爱的女子相会之事。每章的句式由四言而五言而七言,也是主人公心情越来越激动的表露。但在这里,诗人的笔调却是客观的,感情也是宁静的,在宁静中又透着一丝淡淡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