倬彼云汉,昭回于天。王曰:於乎!何辜今之人?天降丧乱,饥馑荐臻。靡神不举,靡爱斯牲。圭壁既卒,宁莫我听?旱既大甚,蕴隆虫虫。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瘗,靡神不宗。后稷不克,上帝不临。
耗下土,宁丁我躬。旱既大甚,则不可推。兢兢业业,如霆如雷。周余黎民,靡有孑遗。昊天上帝,则不我遗。胡不相畏?先祖于摧。旱既大甚,则不可沮。赫赫炎炎,云我无所。大命近止,靡瞻靡顾。群公先正,则不我助。父母先祖,胡宁忍予?旱既大甚,涤涤山川。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我心惮暑,忧心如熏。群公先正,则不我闻。昊天上帝,宁俾我遁?旱既大甚,黾勉畏去。胡宁瘨我以旱?憯不知其故。祈年孔夙,方社不莫。昊天上帝,则不我虞。敬恭明神,宜无悔怒。旱既大甚,散无友纪。鞫哉庶正,疚哉冢宰。趣马师氏,膳夫左右。靡人不周。无不能止,瞻卬昊天,云如何里!瞻卬昊天,有嘒其星。大夫君子,昭假无赢。大命近止,无弃尔成。何求为我。以戾庶正。瞻卬昊天,曷惠其宁?
【赏析】
西周末期发生了一场严重的旱灾,而这首诗所写的就是周宣王为这次旱灾愁苦的心情。
全诗八章,每章十句。第一、二章写祭神求雨,旱灾已经非常严重,接二连三地发生饥饿灾荒,周宣王不断地祭祀,祀天祭地奠埋祭品,天地诸神无不敬奉,可是上天却不理受难的众生。第三、四章旱情无法制止,赤日炎炎热气腾腾无遮荫之处,死亡之期已经临近,可是诸位神灵却不肯显灵前来佑助!父母先祖神灵,为何忍心看我受苦!第五章写旱情已经蔓延得十分严重了,山秃河干草木枯槁,遍地好像大火焚烧过的景象,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块让人无法生存的土地,渺渺苍天,高高的上帝,难道迫使人们离开此地出逃。第六章写旱情出现的反思,可是既不是祭神不及,也不是对众神不恭敬,为何上天要降灾难于周民的头上呢?第七章写旱灾导致了饥荒离散,纪纲混乱,君臣上下全力以赴治旱却仍无法止住灾荒,实在是太令人忧伤了。末章写公卿大夫众位君子祷告上苍心要虔诚,死亡之期虽已快要到来,但是众人千万不能放弃祈祷,以定民心。最后一句乃是仰天长号,这苍天何时才能赐予周室安宁?
这首诗对旱灾的情况,甚至是旱灾造成的心理恐慌作了充分的描写。在生产力水平比较低下的上古社会,人们对于灾难的发生总是带有一股神秘的色彩,所以灾情发生的时候在君王的带领下人们不停地祭祀求雨。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是不可取的没有效果的。可是在当时,这却是一种文化,一种信仰,不能苛求。
此外,这首诗运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使得对灾情的描写十分成功,让人如同身临其境感受到从帝王到大臣再到国民的那种无奈恐慌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