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
【赏析】
关于这首诗的主旨,《毛诗序》认为是刺陈灵公及其臣子孔宁、仪行父淫于夏姬之作:“《株林》,刺灵公也。淫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后世多从此说。在此,笔者取此说进行分析。
诗中提到的“夏南”,是指陈大夫御叔之子夏徵舒,夏姬是她的母亲。夏姬是郑穆公之女,郑灵公子貉之妹。夏姬先嫁子蛮,子蛮死,再嫁陈大夫御叔,生子徴舒。御叔又死。夏姬是名闻遐迩的美妇,由此招来陈灵公及其大臣孔宁、仪行父的馋涎。据《左传宣公九年》记载,宣公九年,陈灵公与大臣孔宁、仪行父私通于夏姬,三人怀揣夏姬的内衣在朝廷戏谑。次年,他们三人又去株邑饮酒作乐,陈灵公还当着夏姬之子嘲弄仪行父:“夏姬的儿子徴舒像你。”仪行父即也反唇相讥:“也像君主。”惹得夏徵舒羞怒难忍,终于设伏于马厩,将陈灵公射杀。
这首诗以陈灵公与大臣孔宁、仪行父三人出行为背景。当马车驰向夏姬所居的株林的时候,路边的百姓明知故问:“胡为乎株林?(他们去株林干什么?)”另外一些百姓就回答道:“从夏南(去找夏南吧)。”问者装作尚未听懂的样子又问了一句:“匪适株林?(不是到株林去吧?)”应者笑在心里,却还像模像样地再次重申道:“从夏南(他们只是想去找夏南)!”何谓欲盖弥彰就是这个样子的。老百姓们明明知道那三个人去找的是夏姬,却故意说是去找“夏南”,这个问题和回答均含欲盖弥彰之意,但正是这欲盖弥彰,却着实将那段淫乱的关系讽刺到了,甚至更胜于义愤填膺的直揭!第二章诗人换了笔墨。“驾我乘马,说于株野”是以堂堂国君的口吻所说的,所以驾车的马也是可夸耀的四匹,“说于株野”即将这四匹马所拉的车停在了株邑之野。后两句“乘我乘驹,朝食于株”则是以孔宁、仪行父的口吻所说的,大夫只能驾驹,所以才“乘我乘驹”,此时,孔宁、仪行父明白君王的喜悦之情,所以才说道“朝食于株(我们还能在株邑吃早饭休息)”。至于吃完早饭后干什么事,就不需要诗人明说了。这时,诗人的讽刺意味更浓了。
这首诗的讽刺笔墨实在够犀利!让人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