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从业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天慈,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吴天慈忍不住低下了头,从梁从业的手中慢慢挣脱了手,在她豆绿色的棉麻裤面上轻轻地搓着,梁从业以为她是害羞,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说道:“天慈,你看看我,我是认真的。”
吴天慈抬头看着陆天澄的双眼,他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像,她看得出他的认真,就像两年前他让自己相信他一样。吴天慈握紧双手,说道:“从业,我知道你是认真的,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真的,我很开心,但是,但是,我已经答应了一个人了。”
看着吴天慈微微泛红的脸,梁从业感到自己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失落,或者还有一丝丝痛楚。但无论如何,梁从业从来不会勉强女孩儿,尤其是自己喜欢的,他松开了手,微微笑道:“看来我被人抢先了……”
梁从业有些难过地别开了脸,只听吴天慈说道:“从业,你是我的好朋友,不,你是我的贵人,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自暴自弃,也许这一辈子就窝在那个小山村了,反正我对人生也没有过多的渴盼,没有你就没有现在我,你真诚、热情地帮助我,从来没有看不起我,更没有嫌弃我是个瘸子,你给我寄书,鼓励我,我,我不是没有幻想过……但是,我后来想通了,我们是有着不一样人生的人,我为之奋斗的你生来就拥有,我梦寐以求的你习以为常,我们的生活差得太大了,我想起你的时候总觉得我是走了****运,能得到你这样的人的帮助……从业,你看,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单纯、乐观,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也很自私的……原谅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欢,但我很感激,真的,我不想你因为我的拒绝而难过,那样我觉得我像是犯了罪……”
梁从业一把握住了她的嘴,吴天慈已经是泪流满面,梁从业说道:“别说了,天慈,我都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真的,是我太莽撞了,别说了,天慈,我不难过,我只是觉得不能追到你这样的好女孩儿有些遗憾。”
吴天慈睁着泪眼看着他,说道:“真的?你不怪我?”
梁从业用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笑道:“傻妞儿,要不是我帮你,别人也不能看上你,我怎么会怪你。”
梁从业用他擅长的插科打诨掩饰了自己的难过,安慰了吴天慈的不安。这个被拒绝的告白有多遗憾,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像吴天慈说的,他拥有的她这一辈子都未必能得到,如此云泥之差、天壤之别,是任谁都不敢轻易跨越的鸿沟。梁从业一点都不怪她,至少他觉得吴天慈是一个很知足的人,她知道只有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幸福才最踏实,她不想拿自己的人生和幸福来冒险,而这对他来说或许只不过是一场有些特别的爱恋。
但这也够梁从业难受的,他从不穿开裆裤开始就从来没有被女孩拒绝过,如今始尝被拒绝的滋味,让他的脸很臭很臭。
陆天澄不知道他的心事,只能默默地陪坐着。过了一会儿,梁从业笑道:“天澄,哥长这么大还没被女孩儿拒绝过,这是头一遭。”
陆天澄拍了拍他的肩,道:“话说什么都有人生第一次,你可比我强多了。”陆天澄说的是自己被沈清音说分手的事,那个时候陆天澄差点缓不过来。
梁从业笑道:“你能跟我比吗?你道行浅,哥追过的女孩子都够打一场足球联赛了,你就在我弟妹那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了,不能比!”
陆天澄忍不住笑了,他伸了个懒腰说道:“得了,久伤自愈,我知道你心里强大,我要去睡觉了,玩了这么多天人都懒散了,熬不得夜。”
梁从业撇了撇嘴道:“看你矫情的,走吧走吧,哥一个人借酒浇愁。”说着便拿起小书房里藏的酒就要喝。
陆天澄道:“这可是我爹你姑父宝贝的药酒,你要是给他喝光了看他不抽你。”
梁从业想起从前陆湛云被姑父生抽的那个惨样,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抖了抖了,不自在地笑道:“哪能,谁不知道我姑父最疼我。”
陆天澄懒得跟他磨嘴皮儿,丢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就走了。梁从业百般无聊地靠在小书房的沙发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他姑父的宝贝药酒,不知不觉也喝了大半瓶。浅醉朦胧间,他喃喃自道:“你咋那么冷静,你的人生里没有‘疯狂’两个字吗?你跳一跳,我闹一闹,没准儿咱俩就成了,你咋就一根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