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们两个人的处罚也是在保密情况下进行的,反正方融还没有办理正式入职手续,权当是临时借用,现在不过是借用期满回归原籍而已。蒋丽还好,哭了几天之后依旧按部就班地上班,顶多在谁有意无意对泄密事件捕风捉影时感到一点点不自在而已。方融则不同,年前关于她调任董事办的消息在各部门之间传的沸沸扬扬,惹不少人眼红妒忌,此番重回行政部工作,又加上关于集团泄密事件明里暗里的飞短流长,让方融不堪重负几欲崩溃。
任瑄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方融,她劝慰道:“方融,无论如何你要坚持下去,如果你想不开辞职,岂不是更给了那帮无事生非的人嚼舌根的资本吗?你可不能这么傻,你要是一走,在赵泽那个王八蛋没有抓到之前,无数的人会把泄密的事砸到你的头上,你就是再世为人恐怕也免不了头疼,你可要想清楚了!”
道理方融都懂,她也一直劝自己专心工作不要多想,可不论走到哪里她都好像感觉到身边的人在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甚至会当着她的面高声议论那个泄露集团机密的内鬼,同部门的人、原来对自己很友好的董事办的人都有意无意地防着她,方融咬牙忍着,努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在压力压顶的同时,方融夜里的睡眠也不怎么好,经常噩梦连连,甚至会从梦中尖叫着醒来,这让冯蔚然颇难忍受。他一向很少询问方融工作上的事,这一天特意提早下班做好了饭等着方融回来,不一会儿,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就传来了。门开了,面色发黄一脸疲惫的方融提着包进来了,她看着小客厅茶几上的饭菜,并没有询问一向很少做饭的冯蔚然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只是有些木然地将包放在门边的架子上,换鞋、洗手、喝水。
明显被方融无视的冯蔚然忍不住说道:“方融,你不想对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给我一个说明吗?”
方融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道:“什么什么事?我只是最近有些累而已。”
冯蔚然有些讥讽地说道:“你当我是傻瓜吗?又拿累来做借口,你每天晚上做噩梦,不是尖叫就是乱踢腾,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方融忍不住发了脾气,“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做噩梦那是因为我睡眠不好。”
冯蔚然顿时气结,他“腾”地站起来,来到方融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嚷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面黄肌瘦的,哪有一点女人的样子,让你说你出了什么事有那么难吗?”
方融仰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冯蔚然,想着他平时对自己的埋怨和说教,实在不敢想象将实情相告后冯蔚然对自己的态度,估计不是嘲笑就是羞辱,她不愿意在经受着外界的无辜非难后再遭受丈夫打击,那样她估计分分钟就想把自己弄死。
方融冷静了一下,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缓放平,“蔚然,最近集团内部出了点事,涉及到了很多人,集团里的压力很大,所以……”
冯蔚然冷哼了一声道:“你还替华诚掩饰呢,申城谁不知道华诚被内鬼泄密了,你年前不是说要调到华诚董事办上班吗?怎么现在也不听你提了,该不会是黄了吧,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好的事。”
方融的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很庆幸自己一直抑制向冯蔚然倾诉的冲动,方融冷笑了一声,道:“冯蔚然,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又没有让你养我。”
方融突然的强势让冯蔚然呆愣了半晌,她没有在小客厅停留而是直接上了楼上的卧室。冯蔚然指着拉上帘子的卧室抖着手骂道:“方融,你,你翅膀硬了是吧,敢跟我这样说话,啊?!”
隔着帘子方融充耳不闻冯蔚然语无伦次的叫嚷声,换衣服的恍惚间,方融忍不住想道:“我怎么会跟这样一个时时处处以自己为中心的男人相爱结婚并生活在一起,以前是怎么忍受的,怎么记不起来了。”等冯蔚然不再说教的时候,方融裹着大衣下了楼。
冯蔚然正坐在客厅里的下沙发上,瞥了一眼身着深蓝羊绒大衣的方融,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见方融无视他径直拿包开门,便快走几步来到门边拦着方融,问道:“都已经下班了,你去哪?”
方融回头笑了笑,道:“怎么你不知道?泄密的内鬼被找到了,同事们出去庆祝,缓解一下最近的紧张气氛。”
方融说完,不等冯蔚然说话,就拿着包下楼了。到了小区门口,刚好有一辆公交车停靠,方融看都没看就直接上车。
坐上了车,确信冯蔚然没有跟上来,他的指责和抱怨也不再缠着自己,方融顿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还有些凉的夜风从半开着的车窗吹进来,方融觉得有些冷,因为她的大衣下面只穿了一件低胸露背的性感羊毛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