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闻音和阮海遥在沈清音的病床边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沈清音还昏迷着,脸色白白的没有血色,整个人看起来也生气微弱。出了病房,阮海遥只抹眼泪,邵闻音也禁不住两眼湿润,阮海遥叹道:“你说清音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沈谦和你阿姨早早去了,本以为她嫁给陆家的孩子能从此过上安稳日子,却又生了这样的病……”
邵闻音从未见到妈妈这样凄楚的样子,忙劝道:“妈,快别难过了,医生不是说了清音只要恢复好了就没事了,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癌症不也是能治好吗?妈你就别难过了,清音不会有事的。”
阮海遥擦了擦眼角的泪,道:“扶我坐一会儿吧,我们等等你爸爸。”
不一会儿,邵敬平神情暗淡地走了出来,阮海遥和邵闻音忙走上前去,刚要说话,就见邵敬平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回去。”
阮海遥和邵闻音不敢再问,只得先回了家。邵敬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叫司机过来驱车去城郊某处的部队驻地,他得把清音生病的消息告诉卫戬,清音主刀的医生告诉他,情况再理想,他的女儿清音最多也只能活三年了。
夜色渐渐笼罩,城市里灯火明亮,霓虹下人影涌动的城市比白日里还要繁华热闹几分。梁氏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灯光昏黄,隔开喧嚣的静谧中只有心电监护仪一滴一滴的跳动声,陆天澄坐在病床前的沙发上微闭着眼睛,从凌晨四五点钟沈清音病发到送进医院召来专家会诊手术,他的神经已经紧绷了十几个小时,他不觉得疲惫,只觉得无比煎熬。
当沈清音从剧痛中醒来并叫醒他,他冷静无比地为沈清音和自己换上了外衣,背起早已备下的紧急用品,抱起沈清音就冲到了楼下,驶动了车子,他一手驾车一手开始打电话,刚到医院门口,急救的担架就等在那儿了。
剧烈而持久的疼痛让沈清音的意识有些涣散,陆天澄自己就是专科医生,他来不及多想便给沈清音注射了缓解疼痛的药物,他想要她恢复意识。
在沈清音恢复意识一刻钟后,治疗团队就已经到位了,梁恭和王凯宁看了看沈清音的症状和片子,觉得最好马上手术,陆天澄听到梁恭和王凯宁的决定后,手下意识抖了抖,说道:“舅舅,我,我恐怕做不了。”
王凯宁和梁恭对视了一下,说道:“天澄,你不要勉强,清音的手术我来做。”
陆天澄点头道:“谢谢王教授,我跟清音商量一下。”
沈清音已经完全清醒,尽管体感还很不适,还是冲陆天澄笑了笑,陆天澄帮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笑道:“还疼吗?”
沈清音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吓到你了吧。”
陆天澄眼中微涩,胸口有一丝开裂的疼,笑道:“我好歹是身经百战的外科医生,什么凶险的病例没见过……可,还是被你吓到了……”
沈清音眼中微润,道:“我也觉得害怕,怕你撑不住……”
陆天澄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皱眉道:“那怎么办呢?要不我们干脆回家吧。”
沈清音忍不住笑了,陆天澄摩挲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道:“舅舅说要给你做手术,切掉一块儿,你觉得怎么样?”
沈清音看着他道:“你来做吗?”
陆天澄头抵着她的肩头,闷声道:“王教授给你做,我下不去手。”
沈清音抚着他有些乱的头发,笑道:“天澄,你今天可是病人家属,做手术的事就交给医生吧。”
“好。”陆天澄亲了亲她的脸颊,“他们很快就要过来给你麻醉了,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