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走廊。凭着记忆去找主卧,结果发现里面没人。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两个人,她突然觉得有点渗得慌。想想还是算了,回头自己去查于凤和刘父的生日吧。
她大步往回走,越走越快。结果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她顿时傻眼了。自己也没带手机,想了想叫道:“刘哲。”
等了半响也没听见回音。她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来。她隐隐有些着急了,又换了条路走。可是房间都长一样,走廊也长得一样。她终于泄气般地停下来了。
突然一只手猛地搭上她的肩头,她吓的大叫一声,下一瞬又被人搂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就想发火,可是想想两人的关系实在不到可以随便发火的份上。于是她忍着火气,推开他不悦道:“刘先生,我叫了你好几声。”
“我刚刚在洗澡。”
她心里懊恼,真是倒霉。转身就想走,却发现不认识路只得说:“我迷路了。”
男人笑了笑:“我就住在你隔壁。跟我一起走吧。”
早知道直接敲隔壁的门了,某人暗自抱怨自己。
到了房门口,他才问:“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是有事,但是总不能突然问你于凤和你父亲的生日是哪年哪月吧,楚东忍想了想道“没有。我回去休息了。”
男人看着她进门才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夜无事。
第二天他们就回去了。临分开前,楚冬忍只说尽所能找到答案。刘哲也没说什么。
楚冬忍回了家立刻招来张农:“给我找个懂移动硬盘解密的专家来。”于凤是个技术特工,她设置的密码一定不简单。
张农略微想了下就说:“我们公司有这样的人,可是并不是顶尖的。反倒是CC公司有这样的人,不过我们当初并没有挖过来。”
她皱眉:“算了。我找……周清。”
张农笑了下:“他上次生气,喝多了几杯说是最近哪个国际女巨星做客白宫,嚷着要见他,他都推说没时间。结果某人还对他不屑一顾。酒还没醒就让助理送他回纽约了。”
她苦笑了下,她可没有不屑一顾啊。“帮我买张机票,今天的。”
张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我也觉得你多跟他接近也是好的。”
“你也担心我跟刘哲?”
“是。”
明明自己这么坚决为什么在别人眼里却依然那么岌岌可危?“我和刘哲不可能的。”
“是,大家知道你心里是这么希望的,但是你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并不是能随心所欲的。不然也不会痛苦。我们都担心你。我想周清除了私心也是这么担心的。你跟刘哲越走越近了。”张农以一个旁观者的冷静告诉她。
“对不起。”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是她此刻除了说这个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张农叹了口气:“没有需要道歉的事,如果你自己能拔了心里的刺坦然对面刘哲不再纠结,其实就我个人而言并不反对。可是我们都知道你做不到,所以才并不希望你接近他,这是饮鸩止渴。”
女人的心震了一下。就好像那里贴了一张味道厚重的狗皮膏药,被人决绝一撕,剩下让人措手不及的热辣疼痛。她不甘:“我没有渴又怎么会想解渴!”
张农心疼地看着她:“我去买机票。”
她其实想让他再多说几句的,可是她到底又希望他说什么呢?她知道自己爱恨交织,可是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接近那人。真的……她喃喃自语着不知道是陈述事实还是为了告诫自己。
没一会,张农就送来了机票。她收拾了一个可登机拖箱就走了。
下了飞机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去哪找周清。原来隐约好像去过哪里,可是也不记得了。想了想刚想打电话,一人气哼哼地在旁边咳嗽一声,她一看正是周清。笑了下不等她开口,他的助理就接过她的行李,而他也不跟她说话直接往门口走去。
她知道他还在生气,估计是张农打电话给他,他才来的吧。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笑就真的笑出声了,周清止步阴着脸扭过头冷冷问:“笑什么?”
她浅笑:“只是觉得原来你对我挺好的。”
他看她梨涡浅笑却恨得牙痒痒,她静静注视着他的阴晴不定,说:“对不起。”
周清转而疑惑,又继续往前走:“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你担心我饮鸩止渴死得难看,我却没有了解你的心意。她却没有这样说:“对不起,这次又要利用你。”
周清挑眉不屑道:“只是提供一个解密的技术人员,也能算得上利用?我周清还看不上。”
“对于我来说除了利用便什么都不是了。”她的话决绝而坚定。现在,她心上热辣的感觉没有了,却留下了四四方方的膏药痕迹,散发着淡淡药香。
周清的脸色难看,却依然为她拉开了车门,冷然地站在那里。好似两个有血缘关系亲密的人,生气却不舍弃。
楚冬忍突然有些难过,不想伤害却不得不伤害。如果说她对刘哲是饮鸩止渴,那么周清于她也是。长痛不如短痛。如果可以,她宁愿他弃她不顾,怨恨她,对她发怒。那么她就可以安心理得的转身离开。可是他没有,所以她也不能。
她弯腰上车,头发擦过他扶着车门的手。
他是生气的,可是他又清楚地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她从不是个圆滑的人,可也不刻薄。她说着毫不留情面的话,那是因为她开始担心了。
他不禁觉得好笑,他的心没装下过几个女人的情,他的身体却享受过数不清的女人。荒唐的时候他还试过男人。
她竟然会担心他?她不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吗?他自己真的觉得好笑,可是为什么他觉得生气的同时还带着些伤痛。他从不觉得对她是真爱,他只觉得是种因为得不到而产生的执念。什么时候这种执念掺杂了感情的成分?
车里,两人各坐一边,思绪深沉。窗外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车辆渐渐多了起来,红绿灯的停顿也越来越长。直到被堵在一处,周清才开口跟司机说了句什么。
楚冬忍听个一知半解,大概也就是堵车堵多长时间吧,不过她没听懂司机的回答。只暗自猜测要很长时间。
过了一会周清才说:“前面出了事,可能要堵很长时间,这里到目的地不远了,走过去吧。”见她点头,助理已下车为他开车门。周清本想为她开车门,她自己早已下车。
她看着前面的警车和穿着印有“police”的警察来往问:“是出了什么事?”
周清扫了一眼:“不像是车祸,是人祸吧。”
两人并肩,她跟着他的脚步。他带着她进了一家什么机构,敲开一个办公室。才为她介绍,这里是个危机处理机构,这里一个程序员是从联邦退休的,是个解密高手。
她对眼前这个棕色头发的白人报以一个微笑,然后将硬盘取出来递给他。他连上电脑,然后屏幕上闪过一些她看不懂的字母。那人对周清笑着说了些她没听懂的。
周清跟她解释:“他说这个程序没有让他失望。”
她愣了下:“我没有让人看过只是猜可能会很复杂,万一我猜错岂不是让你在这里丢脸了?”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的存在本身不就是让我丢脸的,一个硬盘算什么。”
她无语。
棕色头发的白人又对周清说解密需要一个晚上。让他们明天再来。周清点点头,那人就比了个OK的姿势。
下楼,她看到旁边就有一家酒店。说:“我就住这了,离得近。”
周清皱眉:“我的公寓也在附近,过一条街就到了。而且他是打电话通知我,不是你。”说着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也只能跟上。
到了一处建筑风格有些年代的楼前,他跟警卫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她上去。进了公寓,助理放下她的行李就离开了。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沙发上的周清一点也没有去开门的意思,她也只得走去开门。
来人是丽娜。一看见她愣了下就一脸惊喜:“楚楚!”
听到久违的名字,她淡淡道:“你又忘了我的名字了。”之前两人用邮件联系过,不过她总是喊她楚楚。
丽娜笑得没心没肺:“知道是你就好。你怎么突然来了?”她一进来看着周清埋怨道,“楚楚要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人家又不是来见你的,是来办‘公事’的,告诉你干什么。”他的话夹枪带棍。
楚冬忍知道他为什么,看着丽娜投过来疑惑的眼神也一笑了之。
丽娜拉过她悄声道:“你们吵架了?”
“你觉得呢?”她不答,反问。
“看上去像是他一个人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