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雪魄两人在那一道若隐若现的背影的牵引之下,来到了一片汪洋大海边上,狂风在海面上怒吼着,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层层叠叠,直向海岸边上卷来,似要将她们埋藏海底一般。
看着来势汹汹的浪墙,雪魄两人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之色,极度的平静,平静得就像巨浪过后的海面一样,无喜亦无忧,完全超越了红尘中的一切世俗,凌驾于万物之上,所有的一切恐惧不过是那些凡夫俗子的自欺欺人罢了。
那一道靓丽的背影在忽明忽暗中悄然而逝,消失在两人迷茫的眼里,没有惊起两人的一丝诧异,一切似乎自然而然,本该就不如此,该来的已经到来,那么该走的应该远去。
席卷而来的巨浪冲击在海岸边上响起一声声巨吼,溅起漫天的水花,在晨曦中越发妖艳美丽,七色的光芒四处闪耀着,亮出一道美丽的彩虹。然而两人如同冰雕玉人,见此难得一见之美景,却不曾作出任何反应,好像,似乎,应该,大概本身就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一切就是这样。
水花散去,怒吼着的狂风已悄然停息,在宁静的海岸边上,静静地站立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衣男子,男子双眸如同骷髅的瞳孔一般,深邃而冰冷。
无情的目光扫视了两人一眼,冰冷的话语从那一张不曾张开的口里滚滚而出:“上船吧,大家都在等你们。”
青衣男子话刚说完,海岸边上,在他的脚下缓缓地升起一叶孤舟,和广袤的海面比起,它真的小得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沧海之一栗说的大概就是这吧,这样的小船只要是一个轻微的海浪就足以让它永埋海底。
看着瞳孔冰冷的青衣男子,突然雪魄好像开始意识到这一切的恐惧,心里不自觉挣扎起来。只是尽管她在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上船,然而她的脚步却不听使唤,一步步地踏上那一叶孤舟。
站在船头,一阵海风缓缓升起,好像是特意为小船准备一般,风起之时,小船顿时如同离弦的箭驶了出去。三人顺风而行,在怒吼的波涛之中小舟亦随之浮沉,然而三人面色却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
突然,在小船行至海中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一阵旋转,在海面上面刮起一阵旋风,小舟亦随着旋转的海面一阵旋转,而且随着漩涡的出现小舟已在缓缓下沉。
所有的一切都向她们笼罩而来,只是她们对此已完全失去支配条件反射的挣扎,都在平静的等着被吞噬的恐惧侵占她们整个身心,然后带着极度的平静在无知的痛苦中悄然死去。
终于,所有的一切都在海水中颠覆,泯灭,如同万千的沉船一样,不会博得无情的大海的一丝施舍的怜悯和那虚伪的同情。狂风过后,海面上又恢复到了平日的宁静,阳光倾泄而下,渲染出一座座美仑美换的海市蜃楼。
随着急流的旋转,时空的变换,短暂的昏迷过去后,雪魄两人都清醒过来,只是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地方,似曾一梦千年,如今方才清醒一般。
睁开眼睛的刹那,两人都瞬间发出一声惊呼,扑鼻而来的花香让她们忍不住想要多呼吸几下,曼山遍野的姹紫嫣红让她们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身在仙境,抑或是死在他乡,只是不管是什么,她们都忘记去想,去思考这一切是如何到来。
突然,花瓣从中,一个身着紫色广袖流仙裙的少女向两人缓缓走来,如同花中仙子,带着满身的香味,姗姗而行,每走一步都扬起一阵飘逸的花香。
走到两人的身前停了下来,缓缓地施了一礼,轻声说道:“欢迎来到人间乐土,我家主人已经大殿恭候,二位请随我来吧。”声音之美丽,如同黄莺夜鸣,少女说完起身向前姗姗而去。
雪魄和薛静都愕然诧异了下,相互对视了一下后起身跟上少女的脚步,直向少女口中的大殿而去。
穿过几处弯延盘旋而别具风格的洞穴,绕过几湾清澈明净的绿滩碧水,闻遍几多平时从来不曾听说过的花香,看过形形色色不曾在生活中见到的飞禽走兽,总之路上所见到的一切都让她们眼界大开,叹为观止,认为所有能够说出口用来描述它美丽的语言都是对它完美的亵渎。
来到了一个硕大的洞穴门前,少女停下了脚步,礼貌地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娇声道:“二位请,我家主人在里面等二位。”
雪魄犹豫了下,抬头,在洞穴上方看到四个闪耀金光的大字——人间乐土。
有些诧异,然而却说不出为什么,抑或本事自己就是一个自己无法解释的为什么,所以又有什么资格去谈论被人的为什么呢?尽管两人此时虽然已有几分清醒,看着陌生的一切,心里有着万千疑问,然而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踏了进去,因为此时再多的疑惑都不再是疑惑,既来之遂安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站在最前放的平台上面,如同遗世的天神,看着雪魄两人含笑道:“欢迎二位来到人间乐土,死亡之岛。”
“死亡之岛?”雪魄的身子瞬间颤抖了下,所有的迷茫在一瞬间清醒过来,眼睛直直地看着含笑的老者。
老者看出雪魄的疑惑和薛静的惊恐,淡淡一笑,解释道:“不错,这就是死亡之岛,一切的快乐都是在这里诞生,所有的幸福都是在这里起源。有些矛盾是吧,既然叫人间乐土,为何又叫死亡之岛呢?试想一下,如果没有死亡,何来重生?没有重生,又何来快乐?二位请入席。”说着向两人指了一个位置,在东北方向的角落里,那是剩下的最后两个位置,在她们的前面的位置已被坐满。
没有反驳,雪魄和薛静两人走到角落里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突然,雪魄的心一阵紧张起来,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前排那个男子的后背。
这个后背她最熟悉不过,尤其是那一张轮椅,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推扶过无数次。
“小七。”雪魄紧张地轻叫了一声,然后深深地呼吸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