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的身影犹如带水的梨花,在大门框内绽放,脸上凸显的轮廓有如透明的冰雕一样,浅笑间,百媚横生,直如初入凡尘的天使。
美人,我见尤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是雪魄对她的第一印象,想着间已然生出爱慕之色。
薛静笑着已走到了雪魄两人的身旁,幽幽地道:“你好,在下薛静,韩山的朋友。”说着直直地看着雪魄。
雪魄一笑回之,思忖着薛静的话,心道:“薛静,想必一定是无盐薛家堡的薛家了。”想着客气地说着:“久仰久仰,在下雪魄,雪魄的雪,雪魄的魄。”说着手一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
薛静浅笑一下,淡淡地说着:“惭愧得很,在雪国公主面前,小女子不过一介布衣。”说话间已坐到了西门的左侧。
“呵呵……”雪魄抿嘴而笑,嫣然道:“薛家堡名贯九州,只怕你这介布衣千金没人当得起。”
“过奖过奖,名贯九州那也不过是虚名而已。”
“虚名虚名,一切皆是浮云,所以雪国的公主也不过是个浮云罢了。”
两人客套一番,最后相视一笑。
雪魄不胜酒力,所以只是小饮一下,薛静更是滴酒不沾,桌子上面摆放着几坛上好的竹叶青,却只有一坛开封,而且只倒一碗,放在桌子上面还没喝完。
屋外的雨窸窸窣窣地下过不停,缠绵,婉转,让人感到极不舒服。
暮沉沉的天空低沉得有如世界末日一般,雪魄看了一眼,顿时愁上眉梢,不爽地嘟囔了句:“这天气真是见鬼。”
话刚说完,雪魄的神色却微微变化了下,有喜却又有悲。
烟雨城福来客栈里,那个侃侃而谈的男子瞬间印在她的眼前,举手投足间更是谈笑风生,一言一语道尽人生真谛,然而,就算一切还在眼前,只是她再以抓不住。
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惊起了正在沉思的雪魄,抬眼向外看去,此时整个酒肆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外面,黑衣人群全身上下湿漉漉一片,雨水顺着背上的大刀哗哗地落下,滴在泥泞的地上响起嘀嗒的响声。
薛静没有理会,反而侧目看向西门,淡淡地说着:“你知道世界上最让人恶心的是什么吗?”
西门的脸一向冰冷,眼珠转动了下,瞟了薛静一眼,冷冷地说道:“这还用说吗?让人最恶心的事莫过于每天被你跟着,就算是一块膏药也有拿下的一天,然而你……”西门说着有些无奈地摇了下头。
薛静明亮的双眸瞬间眨动了数下,嫣然一笑道:“不对,被我跟,这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着头微微歪了一下,盯着西门的眼角淡淡地说着:“知道吗?这世界最恶心的事莫过于天天看你杀人。”
“这,没人逼你,你可以不看。”西门的脸上闪过一抹寒色。
薛静不但不怒,反而向西门靠近了一步,撒娇地道:“可是,我已经看上瘾了,你说怎么办?”说着明亮的双眸直直地盯着西门的眼角,等待着他的回答。
西门没有回答,因为就在此时,酒肆里面响起了嘟嘟嘟的响声。
那是脚步声,酒肆的小二从后堂跑了出来,在这极度安静的酒肆里,小二的脚步声显得异常的清晰和刺耳。
“小店经营的是小本生意,经不起大侠们的折腾,还望各路大侠高抬贵手,外面场子比小店宽敞得多,还望大家能够理解。”小二说着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麻利地转身跑回后堂。
外面的那一群黑衣人瞬间向后退出了数步,站在窸窣的春雨之中,有如刚出土的春笋一般,在酒肆外的场地里处处林立。
雪魄端起杯中的龙井,小心翼翼地品了一口,赞道:“好茶。”
稍微顿了下,西门冷冷地道:“无盐西湖龙井茶,九州名茶,就算雪国公主再会挑剔,对此也该不会再有挑剔的吧。”西门说着已然起身。
雪魄有些自嘲般地笑了一下:“我有那么挑剔吗?其实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多接触一下就会理解。”
薛静浅笑了下,看着雪魄说道:“如果你要成为他的猎物的话,那么他可能会考虑了解一下你。”
雪魄凤目眨了一下,嫣然道:“怎么?这话感觉有点酸酸的。”说着抿嘴笑了一下。
薛静眨了眼睛回道:“女孩子吃起醋说话都很酸吧。”
“这么说来,你还真吃醋了?”雪魄说着忍不住放手笑了起来。
薛静也笑了起来道:“我只是个平凡的小女子,可不想和雪国的公主为敌。”
“我们不会是敌人。”雪魄正色道。
薛静没有马上回答,稍微沉思了下才说道:“我觉得也不会是,嘿嘿……”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里面谈笑风生,外面刀光剑影。
酒肆外的场地里面有着二十四个黑衣大汉,他们的面孔都被黑色的面具遮住,所以看不清他们的面貌,能够看到的只有那一双如同来自地狱的瞳孔。
西门走出了酒肆,走进了二十四人的列阵之中。站在列阵之中,西门眼光如同寒芒,迅速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手中的剑柄之上。
残春时节的雨季里,还是让人不胜寒冷,就算是高手如西门,已然感到四周升起一阵刺骨凌厉的寒意。
这不是来自天气,而是来自二十四人的刀气。
“好重的杀气。”西门冷哼了一下,思忖间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剑柄。
就在西门握紧手指的瞬间,一片刀光在四周升起,直向西门而来。
西门的眼里闪过一抹不屑的神色,握剑的手指动了一下,一声轻啸的剑吟声划破了沉寂的空气。
雪魄和薛静两人没有向外看过一眼,听着外面传来的刀啸剑吟,雪魄说道:“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害怕。”
看着雪魄疑问的神色,薛静镇定地说着:“从我进来,你一直都在笑,我虽然不知道雪国的公主有多神通,但是我想能够笑得如此自然的人想必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和这种人在一起,你说我有必要担心或者是害怕吗?”说着浅笑直向雪魄看去。
对视着薛静的双眼,凝视了许久雪魄才淡淡地道:“其实你相信的不是我,而是他……”说着手指向外一指,正好指着握剑而立的西门。
薛静浅笑不语。
此时一切都结束了,西门静静地站在春雨之中,如同来至天上的天神一般静静地伫立着,站在二十四人排列好的列阵中间。
四周不再有呼吸声,静得如同地狱一般死沉。
半晌,一声声扑通的倒地声响起,在泥泞的地上溅起一朵朵泥花。
“杀人不流一滴血,相信他们都不会痛苦,”随着话声一个白衣男子在酒肆外三十丈处若隐若现,白衣男子冷冷地说着:“不过,你的对手应该是我。”
这一次,薛静不再镇定,听着白衣男子的话,身子忍不住轻颤了一下,抬眸向外看去,那个白衣男子的身影模糊不清,近在咫尺,却又像是远在天边。
“他是谁?”不但薛静,就连雪魄已不禁轻声地自问了一声。
西门抬头,看向白衣男子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明昊。”
“他就是明昊?”雪魄的眉头瞬间竖起,心头忍不住掠过一丝寒意。
“我见过明昊,见过他的剑,所以我肯定,此人不是明昊。”小七的话如同此时轻抚的春风,吹进雪魄的耳里。
“明天午时,带好你的光之剑,我在十里亭等你。”明昊说着身子一闪,瞬间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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