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集聚在了夜寻的双手上,如同赤色的护甲.溢出的魔力转化为上升气流,让夜寻的头发都像舞动的火焰般立起来了.“不珍视同伴的家伙不值得怜悯!”
杀手冷漠的笑着:“就你这种级别的杂兵也配来说教我?我可是组织中的头目,杀掉你们....”没等杀手的话说完,夜寻便猛然俯冲到了杀手身边,一拳击打在他的腹部,同时在自己脚下也凝聚出了火焰,一个回旋踢直中杀手的脖颈。
杀手被击飞到了窗边的墙壁上,身上的斗篷被火焰烧的残破不堪,他喘息着抬起了头,眼睛变为鲜红色:“这家伙还能提升速度吗!”夜寻望着趴倒在地的杀手,一脸不屑的表情:“切,没什么实质性损伤吗?倒真是挺禁打的。”
突然,地面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只见杀手身边的地板都开裂了,杀手扶着窗框站起了身,被他握过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手印,厚重的石板在他面前宛若橡皮泥一般!夜寻仔细盯着杀手的一举一动,月光照耀在杀手身上,令他的臂膀闪烁出银色的光芒"金属外壳么?"没等夜寻多反应一下,杀手的右臂疾速转化成了一个炮筒,又是一枚钢弹直奔夜寻而来.夜寻抬起食指在空中一划,赤炎幻化为飞箭与杀手的攻击碰撞在了一起,半空中炸裂了,仿佛在屋中点燃了一个巨大的烟花.夜寻捂着鼻子"不对,他是将自己的身体钢铁化了."
夜寻回望着蹲坐在他身后的迪尔,老人此时已经显得很虚弱了,刚才与敌人的对峙显然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夜寻伸出左手迅速在空中绘制出了一个符文,老人的脚下出现了青灰色的魔法阵,像气泡一样将他包了起来“这是结界,待在里面不要动,被波及到就危险了。”老人望着夜寻,苍老的嘴角微微颤抖着,张开嘴仿佛要说些什么,但他终是没有吐出半个字便又将嘴合上了,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夜寻转身对着杀手,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好啦,准备活动到此结束。”“你的意思是刚才你没有拿出真本领!”杀手的右臂变成了一根钢制的长枪向夜寻冲了过去,重力的影响让他宛若一辆狂奔的战车“别太目中无人!看我这一招就了结了你!”
巨大的钢枪直直刺穿了坚硬的墙面,屋内浓烟滚滚,四处散落着被震飞的碎石。杀手望着墙面不禁流出了冷汗“消失了么?”一个黑影从杀手上空闪过,按住了杀手的头顶“我消失了谁来打飞你?”夜寻用力向前一甩将杀手直接抛了出去,不待杀手落地,夜寻又发动发动了秘术,十几根水柱如同绳索一般从他手中喷射出去,将杀手缠绕于半空中“水狱禁锢!”杀手在空中扭曲了几下试图挣脱这禁锢,而水柱却越缠越紧了。
夜寻抬头看着杀手,平静下呼吸:“当咱们的战争一开始就注定了你的失败,这不是因为你我实力的差距,而是我们所持信念不同。你...走错了。”
“呵呵,我走错了?像你们这样的混蛋怎么可能理解我的信念!一群生活在阳光下就自认为正义的虚伪之徒,你们的灵魂简直是大地的污染!”杀手的体形开始产生变化,后背慢慢鼓了起来,斗篷被完全粉碎发出布条撕裂的“呲呲”声。夜寻看呆了,只见杀手的背上竖起了无数根钢刺,连夜寻的水柱也被一起刺裂散落下来,夜寻望着如同巨大刺猬般的杀手赞叹不已:“还可以变成这样吗?这个样子倒还蛮可爱的。”
“少开玩笑!”浑身钢刺的杀手再一次向夜寻发起了猛攻,这一次夜寻没有闪躲,他将身体一侧,猛的挥出右拳,杀手被弹飞到墙边。“怎么可能,用手腕将我挡住了。”有一刻,杀手的眼中竟闪过了一丝畏惧的神色。月光照了过来,月下夜寻的手臂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金属么?不可能的,这是家族的特殊能力,难道你是我的族人?”杀手蹲坐在地,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夜寻挠了挠头:“大概...不是吧,不过你这能力倒还挺好用的。”夜寻抬起双手,魔法在他的指间编织起来,渐渐形成了一个能量网“如果你执意要反抗,我也只好在这里就消灭你!"
杀手咬紧了牙从侧面冲了上去,夜寻将双手向上一扬,能量网从天而降。杀手猛的向身旁开了一炮,利用反推力躲过了夜寻的攻击。而夜寻丝毫没有给敌人留下一丝喘息的机会,“熔岩地狱!”夜寻伏下身单手按地,口中默念了一段咒文,杀手将要靠过去的墙壁变成了灼热的岩浆。“左右夹击吗?”杀手奋力向后一跃,退到了破碎的窗子边,在杀手的背后,一个深蓝色的符文开始闪烁起来,那是夜寻在刚才近身肉搏时所留下的......
“终于上钩了呀。”夜寻将食指高高举起“雷神天引!”一道霹雳划破了天际,白光像剑一样向着符文的位置斩下。轰的一声巨响,世界只剩下荒芜与沉寂,杀手趴倒在地,背上冒着烧焦的黑烟。“呀,会不会太过火了,不是死掉了吧。”夜寻慢慢走了过去,不料杀手猛的将左臂抬起对着地板开了一炮,令屋内再次烟雾滚滚“障眼法吗!”夜寻挥开了障气,地面上只剩下了一个大坑。“没有声息了,逃掉了吗?”
“谢谢你。”夜寻猛的回过头,他几乎没有辨别出这是迪尔的声音,更确切讲,他第一次从迪尔的声音中听出了人的感觉。“份内事,不过运载黑暗种子的事咱们最好提前到明天早上。”夜寻解开了结界扶迪尔站起了身“从现在的情况看,他们还会再度来袭的。”
敌人的再度来袭是必然,不过恐怕要来的也只有头目一人了,在月台那边,雨昂不紧不慢的将战斗引入了“弥留之际”.三个杀手已经横七竖八的摊倒在地,只剩下那没大牙杀手还勉强能站得稳身,雨昂玩弄着手中的匕首,似是在与其谈天:“喜欢刚才的旋律吗?”
杀手后背紧贴着厚厚的铁板,目光锐利,腿却不住的在打颤,他低头扫了一眼战败的同伙:身上没有丝毫伤痕却一个个失去了战斗能力。“是刚才那把会发光的匕首!那旋律是它产生的?幻术吗?”杀手心中暗暗寻思着。月光从车顶的大洞滑落下来,像冰冷的白沙,勒的人喘不过气来。杀手缓缓的将头抬起,却见得雨昂深蓝的瞳孔在黑暗中淡淡闪烁着,如同草原夜晚,狼王准备向羊群发起总攻时的目光,杀手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了。
“不用那么紧张,这是沉睡魔法的一种,我从来不杀人的。”雨昂的声调变得像迪尔一样没升没降,身体由于隐匿于黑暗中,外人也无从观察到其表情的变化,这种未知的感觉反倒使杀手越加觉得心里没底。仗还没有打,心便先败掉了。
忽然!雨昂从黑暗中猛的窜出!对着杀手做了个鬼脸...杀手下意识的转身想躲,过度紧张的神经竟令他忘记了自己身后是车厢坚硬的铁壁!头狠狠的撞了过去,“咚!”的就是一声,雨昂听着都疼。杀手的身体停顿了一刹,然后向后一仰,昏厥过去了。
雨昂望着倒下的杀手,合拢了双手深深一拜,为自己刚才的阴坏表示诚挚的歉意。他转身走到车厢口,伸手碰触着杀手们所留下的网状结界,仿佛在鉴赏一件艺术品,唯独可惜的是雨昂对其的评价不太婉转“天呀,这个也算结界?捕鼠专用?和夜寻使用的差距未免太大了些。”雨昂抽出匕首向前一挥,一道空气波像刀刃一般斩了过去,结界破碎了,空气刀的余波危及到了月台,地面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挡雨用的屋檐也被削掉了一节。雨昂冒着冷汗“糟糕,用力过度了。”他回想起下午夜寻在列车上说过的话,此时觉得大有益处“恩对,就说是这些杀手们搞得好了。”雨昂如此进行着自我安慰。
夜深了,古老的群山沉睡了,雨昂环顾着四周空无一人,不由也感受到了深夜所给人带来的最原始的恐惧。他感觉黑压压的道路正往远方近乎于无限的延伸着,倒吸了一口凉气,以自嘲的方式舒缓着内心的巨压“呵,话说我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路没走出几步,他忽然大悟一样停下了身,用握拳的左手砸向他右手的手掌“对呀!我是有感知能力的,路线找不出,但可以感知到夜寻他们的位置!”雨昂还是太年轻,殊不知不成熟的计策往往是自己为自己埋下的陷阱,他追随着自己的感觉走向来时未曾走过的山路,不经意间已经跨入了新之镇的禁区。
路在一片浓密的丛林中消失了,身边都是成批枯萎的松树。雨昂感到些许疲倦了,但他仍不愿停下身,本能告诉他不要在此久留,这或是真主的指引,想帮他快些脱离危险;亦或是死神的呼唤,诱导其坠入更暗的深渊。
他慢慢加快了步伐,后来变成了小跑,再后来...更像是逃。忽然,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倒在一株大树旁。雨昂抬起头,他惊讶的发现这株最为高大的树竟然没有枯萎,粗壮的树干上仿佛刻写着什么。雨昂不会火系法术,只得用自己的左手凝聚出一小团雷电,借助雷光看清了上面的字:“留给自己的墓碑。”
光往下一照,只见树洞里摆着一个铁皮盒子。雨昂扣开了它,只见里面有好几张老照片,多是些生活照,照片上的人微笑着,仿佛他们正幸福的享受着平凡生活的点滴给予:有刷碗的,有一起摘苹果的,有合作放着风筝的,温馨的笑容竟让雨昂暂时忘记了环绕心头的恐惧,他仔细观赏着,他认出了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是迪尔,另一个搂着他的,是雨昂曾在照片上见到过的卡伦。
在铁皮盒子的底部,雨昂见到了一封叠好的信,他让雷光变得更强一些,使周围的大地都被照亮了。雨昂坐到了地上开始细心的读了起来:“当你看到这份信时,我早已死去了,或许你只是位陌生人,请不要害怕,这里是安全的。但请求你将信读完,算我求你,一定要这么做,它会帮到迪尔,也会帮到你的......”
新之镇此时仍然在忙碌的准备着,却不知危险期其实已经过去了。秋末协助维尔一起管理着军械的搬运,望着紧张而不失条理的镇中人,秋末忽然萌生出了一个疑问:“不是说这里被噬影的魔力侵染了吗?一般的生命在此都无法存活,周边的植被确实也都枯萎了,但是为什么...”秋末抬起头望着忙碌的人民“为什么唯有这里人民没有受到影响?”
就在这时,镇中的猎手前来向维尔报告:“报告长官,在城堡下面发现收割者的一员,从落地点来看他应该是从镇长房中被击落的。”没等维尔作出判断,秋末直直的向城堡的方向跑了过去。当她赶到,只见杀手躺在地上,身边留了很多血,秋末抬手试探了一下“还有呼吸!”她从自己随身带的腰包中取出了剪刀,剪掉了杀手胸前的衣衫。杀手的声音极其微弱了:“你要干什么!”秋末没有答话,合起了双手,在暗夜中发出蓝色的微光,然后双手猛然握拳,蓝光似是被捻成了粉末,手一挥,光芒便星星点点的散落于杀手的胸前,被光芒覆盖的地方,伤口渐渐复原了。维尔看得发呆:“你这是...”杀手颤巍巍的嘟囔着:“滚开!你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救了我后我会把你们全部杀死!”
秋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闭上嘴,伤口再裂开就死定了。”
“你这蠢货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杀手仿佛挣扎要起身“你是个多管闲事的混蛋女人,我要让你知道你自以为的天真到底有多蠢!”
“把嘴闭上!看不到我在治疗吗。”
“我可是杀手!”
“但至少现在你是我的病人!”秋末拿来一团棉花赛住了杀手的嘴“所以请不要影响我的工作效率,随时可能出现其他伤员,别人的生命一样宝贵。”
杀手又挣扎了几下后慢慢的平息了,他闭上了双眼,再不吭一声。不一会儿夜寻赶了过来,秋末回首望着他:“搞定了吗?”“恩,已经结束了,现在得赶快去找雨昂那小子,我的幻象已经超过了所能允许的存在时间,现在让他一个人在那边乱跑就要麻烦大了。”“我跟你一起去。”秋末将最后一块纱布为杀手绑好后转头向维尔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麻烦您们找地安放一下。”维尔稍稍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夜寻与秋末一起向城堡外围跑去,然而,他们没跑出多远便看到了雨昂的身影。步伐很慢,手里还提了个黑色的布袋,夜寻本想上去拍拍他的肩膀,但发觉往日的那种阳光突然在雨昂脸上迷失了。“喂,还好吗?没事吧。”夜寻听到自己这么说,声音中略带了点尴尬,秋末只是站在一旁,关切的望着。“咱们先回屋再说吧,我有点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雨昂终于发了话,却是那种非常罕见的一板正经的语气“这事要保密,暂时连迪尔都不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