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牌人走到近处,查看那镖牌,叫道:“击中“,刘新听到他语声有异,大步走到镖牌前,见那镖虽然深入镖牌,但是离靶心却是甚远。他向举牌人瞪了一眼,道:“为何不如实报牌?“,那人小声道:“往日大公子都是百发百中,这次却偏了,我。。“,刘新道:“你是害怕叫出来伤了我的脸面?“,那人忙点点头。
刘新也不答话,走到刘长龙面前,道:“慕容师弟这使力的方法完全可行,是我初次使用不熟悉使劲方法,日后练习就好了“
刘长龙点点头,对慕容道说道:“你在我门中几年,长进迅速,以我对铁剑门的了解,从无一人能如你这样有快速的进境,看来你在武学一道大有天赋。刚才倒是为师错怪你了“
慕容道忙跪下道:“弟子蒙师父收留,更有传艺之恩,都是弟子胆大包天,未经师父允许便擅自改动招式“
刘长龙哈哈笑道:“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招式本来就是人创的,你天资聪颖,能异想天开另辟新招该是我门派之幸。若是人人都墨守成规,又有何人来创制新招,那武学一途不就踯躅不前了吗“
慕容道听得师父口气有松动,问道:“那师父是不责怪弟子了吗?“
刘长龙看他一眼,道:“为什么要责怪呢,只是你修习武艺时日尚短,有些招式还不明白具体的含义,本门有些招式看起来简单,但是对敌之际威力强大,所以你以后有什么想法可以和为师说说,不要自己以为高明,临敌之际吃大亏“
慕容道忙点头称是,众弟子相互之间关系极好,见到今夜一场风波终于消失于无形,都是松了一口气。
慕容道自此又在铁剑门修习武艺,他天份极高,两年时间,刘长龙所教授的剑法都悉数学习完毕,除此之外,更是创制了许多新招,并对旧有的招式进行了改进,刘长龙一一试演之下,极为赞叹。高兴之余,却又隐隐生出忧虑。
这日,慕容道练完剑,只觉神清气爽,忽见师父走近,忙起身行礼。
刘长龙神色凝重,对慕容道说道:“道儿,你在铁剑门中有几年了?“
慕容道一怔,不明白师父为何问起这个,只得答道:“弟子从记事起就一直跟随师父,总有十八年了吧“
刘长龙沉默片刻,道:“这十几年,你已将铁剑门中的内功剑法全都学了个遍,该是出师的时候了“
慕容道脑袋轰的一声,瞪大了眼睛望着刘长龙,道:“可是弟子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师父只管责罚便是“
刘长龙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你这可是会错了意,鸟儿总有要飞的一天,你剑法已成,再练下去也不会有多少长进,本门弟子艺成都需要到江湖历练,岂能终日待在门中?“
慕容道茫然道:“我从未离开过师父,却叫我到何处去“
刘长龙仰天大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接着道:“我铁剑门偏处湘江,与武林中人少有来往,我少年时原是江浙人,为了求艺来到这里。你天资聪颖,日后行走江湖,必能有一番成就,我铁剑门只是武林中一个小门派,我心里总是盼着你能光大我派“
慕容道心里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刘长龙又道:“你平生的志向是什么呢?“
慕容道答道:“我酷爱剑法,常常在心里想什么时候能创出一门世上没有的剑法“
刘长龙问道:“你在铁剑门中能创出来吗?“
慕容道摇摇头道:“见识有限,恐怕不行“
刘长龙道:“对啊,你若不去见识一下天下英雄的绝艺,闭门造车又如何能创出新剑法“
慕容道点了点头,心里却是百味俱陈,他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远门,对外界是又向往又是惧怕。但是一想到平生志向非得去江湖中闯荡,心性不由得坚定起来。
刘长龙又道:“你在学武一途的天份为我平生所未见,你在铁剑门中是学不到什么新东西了,再待下去只怕误了你的前程,你日后若遇名师,可以拜入他门,不要拘于门派之见“
慕容道“啊“一声,道:“这怎么使得“
刘长龙道:“这有什么,武林中带艺投师之事颇多,百年前有契丹人萧峰从少林转投丐帮,习得降龙十八掌,终成一代大侠。若是存了门户之分,如何学成绝艺?你拜得名师,只需带书信与我,好让我知道你的处境,这十几年来,你日日跟随于我,待我如父,你今日要离去,我心里也很是难受。。“,说道最后竟是语声哽咽,想是动了真情。
慕容道也是眼泪扑簌簌直下,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长龙又道:“另外就是关于你的身世,也该告诉你了“
慕容道奇道:“我的身世?“
刘长龙点点头,道:“不错,十八年前我回江浙省亲,返回之时,在太湖之上见到一艘小舟,在湖中心飘荡,船上却无人,我觉得奇怪,叫船夫靠近,见到船舱之中有个襁褓,那就是你了,可惜你身周没有只纸片言,也无法知道你父母是何人,只有你脖中这条玉牌“
慕容道从脖中拿出玉牌,问道:“是这块吗“
刘长龙点点头道:“不错,我又在太湖中呆了半月,白天我从岸上雇来奶妈给你喂奶,夜晚便将奶妈送到岸上,生怕你父母错过了你,但是来往船只虽多,却没人来认领你,到得最后,我抱了你在太湖四周询问,也无人认得你,我才带你回到湘江边来。“
慕容道知道师父一生全靠收徒教艺为生,且又不喜与官府打交道,因此并不富裕,但是当年为了替自己找寻父母,居然如此大费钱财,不由得感激莫名。
刘长龙又道:“但这玉牌色作墨绿,色泽深沉,一看便知不是平常玉石,普通人家想来是绝不会有的,必是出自富贵之家。玉牌正面雕有慕容两字,反面则刻着一头豹子。我见识有限,想不出有什么人家是有这种标志的,你日后到太湖四周仔细寻访,或许有所收获“
慕容道点头称是,刘长龙道:“你现下就收拾一下,晚上我在院子备了酒宴,你师兄弟都来给你送行。“
慕容道知道师父决心已下,求恳也无意义,铁剑门也确有出师之礼,但别人都得将近三十才出师,自己这般年轻就出师实是太早,转而又想到师父为人坦荡,不是藏私之人,铁剑门的所有技艺自己都已学尽,还是师父说的对,拜名师,长见识,方能实现平生抱负。
他别了师父,向自己房子走去,忽得院子中闯进一人,大声道:“师父,刺史大人有请“,定睛看去,正是自己的师弟柳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