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诗仁回到家,疲倦地倒在沙发上。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厨房的水龙头最近也松了,水也在“滴滴答答”地响着。
好······静!
屋子静得就像···一座孤寂的坟。
少了恶心的酒味,少了某个应该叫“爸爸”的男人!
王月诗仁清楚记得跟王建起争执的第二天很晚才回家,开灯后,她都不太相信眼前的景象:屋子干净整洁得不像话,饭桌上居然还有做好的饭菜,以及···一封信!屋里没有了王建的踪影···王月诗仁不慌不忙地打开信,看完之后,痛苦无奈地笑了笑。之后把信放在一边,一口一口地吃起饭来···打开的信上写着:
诗仁:
我最亲爱的孩子,请允许我还这样称呼你。
我知道,十年了,太晚了。
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不配当你父亲,更不配当一个男人。至从你母亲离开以后,我就自暴自弃,未曾觉得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事物了。我忘了你,也忘了跟你母亲的约定。
我知道这十年···你受了很多苦,我只能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想暂时离开,原谅我的离开,我没用,无法面对你。需要时间来整顿心情。我知道你很自立自强,没有我,你一样可以照顾好自己。
诗仁,我的女儿,请你这次相信我。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会尽快回来。履行我的诺言。
最后,再一次原谅我。等我。
信,没有祝语,因为王建知道早已亏欠她太多了,什么祝语都是空话。没有落款,因为王建不知道该如何让她称呼自己,他不配当一个父亲。没有日期,因为等待本身就很漫长,不确定的事,何必勉强呢。
而这一切,王月诗仁都是知道的。所以,她只能痛苦无奈地笑了笑。
“可是···爸,我等得到那天吗···”
死寂的屋子里,挂钟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走着,水也在不知疲倦地滴着。
“还有,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真的···你要相信啊···”呓语一般的声音,王月诗仁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
王月诗仁觉得自己总是在过夏天,一年到头都是夏天。或者说林璎市只有夏天,见不到春、秋、冬。她觉得应该是那些大棵大棵梧桐树的原因,光线总是斑驳不已,恍恍忽忽的。
当王月诗仁听到敲门声,迷迷糊糊拉开门,看到一张戴墨镜的俊脸笑得像朵灿烂的油菜花。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对方就迅速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还不忘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一句“亲爱的,你好性感”。突然惊醒过来,先是一巴掌过去,再把门狠狠一摔,脸红心跳地大声骂了句:混蛋!!!不理会门外那变态的笑声。
要死,简直要死了!从那一刻起,王月诗仁发誓,她恨死夏天了。
*
一路上,欧阳若风都嬉皮笑脸地跟着王月诗仁,王月诗仁又气又恼又羞。这个变态!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轻薄她!!!而她,居然如此大意!!!
“我说,你晚上睡觉都只穿一件黑色大T恤,连裤子都不穿?不过你内裤也太可爱了点,看不出来嘛。”欧阳若风不怕死地说了一句,他根本就是在忽视王月诗仁此刻想杀人的心情!
王月诗仁眼神紧了紧,嘴角不自觉得抽了抽,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地加快了速度。不理这个疯子!大街上他在疯言疯语什么!!可是···等等,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你给我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她明明记得她连欧阳若雪都没说过,更不可能告诉他,除非···
“哈哈哈····这有什么难的,想知道一查就OK了!”果然如此!
王月诗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微笑着走近他。欧阳若风心里一惊:好···好危险的笑!突然脚上传来一阵巨痛,“啊——”的一声惨叫,惊飞了夏日早晨在梧桐树上栖息的鸟儿。
欧阳若风吃痛地抱着脚,不停地跳跳,样子滑稽可爱,嘴里还不怕死地抱怨:“喂!你就这样对你未来的老公!!”
“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杀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那你不是谋杀亲夫吗?”
“······”王月诗仁瞪了他一眼,不想在大街上跟这个疯子纠缠不休。她还要去打工。不理他,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胃部突然一阵绞痛,她痛苦地捂着继续前行,额头涔涔冒着汗珠,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在扭曲,在旋转···眼前突然一黑,倒了下去,却正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王月诗仁意识模糊之前清楚地听到欧阳若风的声音——
少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