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云穆熙正在山岭关内的校场训练那些后面才召集来的士兵,没有时间理会别的,自然只有让他来出面了。当听到有人走入营帐的时候,云若白和赫连千祁都抬起头来望向来人,看到林若一和戴着银制面具的左默,两人皆是一怔。“林公子?这位是?”赫连千祁走到两人面前有些诧异的问,自从赫连千云去世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林若一,现在又突然出现,自然很是惊奇。云若白看着站在林若一面前虽然戴着面具却还低着头抱着一把古琴的左默,心里好像被什么轻轻撞击了一下。左默身上的穿着是比较素的,而且有点偏男性的打扮,加上那个面具,让云若白有一种放佛回到了一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赫连千云的感觉。那个时候的她一身水蓝色长衫,戴着银制面具在晚玉阁公然叫板怜心,最后露了一手琴艺艳惊四座“小的左默,见过南山王爷和将军。”左默微微鞠了一个躬,对面前的赫连千祁还有云若白说。“左默?你说你叫左默?”云若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让他觉得很赫连千云感觉很像的人,怎么会连名字都“王爷,我们是来找皇上的,还望王爷”云若白不理会林若一的话,直接走上到左默的面前摘下了左默的面具,再次愣住,可是很快他就失望了,虽然一模一样,可是这个人并没有赫连千云那朵血莲胎记。“失礼了。”
云若白有些抱歉的看着左默,将手中的面具还给了左默。看到云若白失落的神情,左默迟迟没有接过云若白递过来的面具,他果然只记得赫连千云的那副模样却不记得存在于赫连千云体内真实的自己云若白见左默一直没有接过面具,不免有些奇怪的抬头看着左默,正要询问,看到左默的那同样有些失落和失望的眼神的时候,他仿佛又看见了赫连千云一般,为什么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那么的像赫连千云?“二弟三弟咦?林公子和左贤妃这么快就到了?晚琴姑姑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云穆熙爽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所有的目光便都落在了云穆熙的身上。左默一听云穆熙叫自己左贤妃,顿时瞪了他一眼,明明那天晚上晚琴让他撤了自己的贤妃头衔,他也一直称呼的自己左姑娘,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叫自己左贤妃了?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回皇上,晚琴姑姑已经劝说了赫连京去揭发莫国,所以他们可能会晚一点来。”左默走到云穆熙的面前,趁人不注意狠狠踩了云穆熙一脚,低声问他:“皇上刚刚叫左默左贤妃是何用意?”不等云穆熙回答,云若白已经开口问道:“皇上,臣弟刚刚听皇上唤这位左姑娘为左贤妃是怎么一回事?”
不仅是赫连千祁,连林若一也将目光落到了左默身上,她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跟林若一提过自己曾被云穆熙封妃的事情,心里恨不得当场给云穆熙狠狠一个背摔。云穆熙正要回答,就看到了左默无比怨念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这边,又想到刚才左默那狠狠的一脚,连忙笑道:“若白你听错了,朕叫的是左姑娘,哪儿来的什么左贤妃?”他本来也只是故意叫叫,看看云若白是什么反应,没想到左默的反应比谁都大!左默低着头撇嘴不已,这编的什么烂借口,更无奈的是,这几个大男人居然都信了得知晚琴和赫连京要去找洛长倾说出当年的事实真伪,云穆熙不仅放心了许多,但是他们依然聚在一起研究明天的作战之计,让左默大为不解。入夜,左默和林若一来到营帐附近的空地坐下,四处篝火通明。“难道他们觉得晚琴姑姑无法说服洛长倾吗?”左默看着身边的林若一问。“可是你别忘了,晚琴他们还没有去找洛长倾,在此之前洛国依然会向云国发起进攻,难道你要让云国的大军们这段时间都坐以待毙不成?”
林若一说着拍了拍左默的脑袋。“怎么变回自己以后这么笨了?”“你什么意思啊?我觉得你今天真是多次一举,让我戴上面具却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左默不满的撇撇嘴。“谁知道云若白会跑去摘你的面具?这能怪我吗?”林若一一副跟他无关的表情。白了林若一一眼,不再跟他说话。两人沉寂了一会儿,云穆熙派了一个士兵来说是要林若一到营帐中跟他们商讨一下战事,出出主意,林若一欣然应允,把左默一个人晾在了那里。没有了林若一在,左默自然不可能干坐在那里,起身走到附近的小树林里,找了一个相对较高的小土丘,坐在上面看向远方。转眼间又快到八月了,自己来到云国也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发生了很多,有她喜欢的,也有她不喜欢的。只是那些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如今都将和自己渐行渐远,都不能再和自己有任何的挂钩,她突然有点希望时间可以过慢一点,让她可以在这个地方多待一会儿。“这夏末的夜晚很凉人的,还是不要在外面呆太久,以免感染风寒。”一个温润而又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左默有些讶异的回头,看到云若白正站在小土丘之下望着自己。“多谢王爷关心,左默的身子还不至于那么娇弱。”左默低低应了一声,便要从小土丘上下来。“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个人?”云若白看着左默有些惆怅的问。左默低头一笑,心里又开始有些难过起来,抬头看着云若白说:“这话很多人对我说过,我长得很像南山王妃和晚琴姑姑对不对?”
“不,不是长相是你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像。”云若白低声说着,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本来外貌就极为形似,会感觉像也实属正常,王爷不要因为思念王妃过度错把左默当成了王妃。”左默有些口是心非的看着云若白说。“多谢左姑娘提醒,本王还不至于会弄错自己的王妃。”云若白淡淡说道。“可是你还是弄错过”梦罗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左默有些小不满的说。云若白听到左默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的,弄错过吗?的确,他在梦罗假扮赫连千云的时候自己酒醉意识不清,错把梦罗当成了赫连千云,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三个,他,梦罗还有赫连千云。但是除了他另外两个人都死了,这个左默是从何得知的?左默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便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云若白,自己快步朝自己的营帐跑去。云若白看着左默跑远,这阵子以来一直存在于心底的阴霾突然之间挥散而去,脸上再次浮现出那温润如春风拂面一般的笑容。左默赫连千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而另一边,晚琴和赫连京正要启程去洛国的时候,却收到奉贤山庄传来的消息称洛长倾在这几日都在天食府和晚玉阁出入,这让两人都显得有些茫然。前方两国战士还在生死拼搏,他洛长倾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到这里来?是笃信云国必败无疑,还是他在拿这种事当儿戏?洛长倾一言不发的坐在蓝玉阁内,身侧依然有一名红衣女子在为他弹奏琵琶,只是他此时此刻的心思却完全无法去欣赏那乐曲,只是为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茶杯。
“公子,是奴家弹奏的不好吗?”红衣女子停了下来,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洛长倾。洛长倾轻轻扫了一眼红衣女子,挥了挥手让她退下。眼看着自己父皇的仇就要报了,可是他却始终高兴不起来,赫连千云没有死在他的手中他恼怒,却又觉得可惜,至于在可惜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攻下山陵关也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可是真的到了这种时候,他却心生了退意。云国挂免战牌却夜袭军营,他也未曾恼怒,自己难道是生了怜悯之心?对云国?不,不可能,这十几年来,他对云国的恨意从未消退过,有怎么可能对其有怜悯之心?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得早些把这些事情处理掉才行。“我家主子是不会见你们的,请回吧。”门外传来了纪南略带警告的声音。“他一定会见的,只要你让我进去。”这个声音洛长倾眉头深皱,良久才开口道:“纪南,让他们进来。”正要强行撵走晚琴和赫连京的纪南只好将房门打开,有些不解的望向洛长倾,只是此时的洛长倾完全没有心思去管纪南,眼睛直直的看着挽着赫连京走进来的晚琴。
“十几年不见,你到是变了很多,越发的像你的父皇了。”晚琴看着洛长倾微微一笑。“只是两国对仗之际,你竟还有心思到这里来?要知道云国的百姓们要是联合起来,总是你武艺高超怕是也寡不敌众。”“你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看不清形势。”洛长倾冷冷一笑,看了一眼晚琴身边的赫连京,没有说什么。“看来你对我还真是印象深刻,你父皇”“啪!”洛长倾手一扫,桌子上的茶杯被他摔到了地上。“你有什么资格在朕面前提朕的父皇?”晚琴神色有些不自在看着额头青筋暴起的洛长倾,轻轻拉了拉有些按捺不住的赫连京,对着他摇了摇头。晚琴淡笑着走到洛长倾的面前,蹲下去捡那被摔成碎片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