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玉嫔坐了一会儿便离去了,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玉嫔是个憋住话的人,除了流云轩就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臣妾看这个云贵妃来路不正,要是是个妖女可如何是好?”“玉嫔你多虑了,云贵妃怎么会是妖女呢?这话若是传入皇上耳中可不得了,到时候本宫可保不了你。”“不是臣妾多虑,臣妾看着那个云贵妃就是带着一股妖气,皇后娘娘肯定没有仔细瞧过那朵莲花,刚才您与她交谈的时候臣妾有仔细瞧过,那个绝对不是纹上去的,应该是胎记之类的,而且皇后娘娘您知道吗?那朵莲花像是活的,看得久了人心里就觉得碜得慌。”玉嫔说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冷噤,刚才她一直盯着那个莲花看,确实越看越心慌。听到玉嫔的话皇后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不安,但是脸上依然笑着说玉嫔看花眼想太多了。为了避免遇上其他妃嫔,自皇后那日来过以后,赫连千云就没有踏出过流云轩,顶多就是在院子里转转练练自己的韧带。洛长倾也每天都会到流云轩来,但是每次来都会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之后离去,从未在流云轩过夜。这消息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妃嫔们心里松懈了不少。天气日益渐暖,赫连千云来到洛国也有一个多月了,在洛国呆的时间越长她就越是想念云若白和夕月,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现自己被掉包,是不是已经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这些她都不得而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静待时机,想办法离开洛国。没有让如昔和如烟陪着自己,赫连千云一个人待在院子里的鲤鱼池边,看着池子里的鲤鱼悠闲地游着,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鱼儿鱼儿,被困在这个狭窄的小池子里你们过得快乐吗?看似悠闲其实却是那般的无聊,我就想你们一样,一直以来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替自己做选择。原本想要活出不一样的自己,如今看来却是我想太多了,有些事真的不能自已,无法控制,就好像现在,我已经上案板上的鱼,要吃掉我的那个人却迟迟不肯下刀,就那么残忍的看着我在案板上挣扎,努力的想要寻找机会寻找水源活下来,最终也不过是那个拿着刀的人的乐趣,乐趣没有了,他就会一刀而下,结束自己受尽煎熬之后绝望的生命罢了。”从进来就一直默不作声的洛长逸听到赫连千云说的那番话,心里不由得为之动容,这是个怎样的女子?看透了一切,似是绝望却又好像心有不甘。赫连千云知道洛长逸来了,只是没有理会他而已,依旧盯着那些鲤鱼,只是不再说话。看着赫连千云就那般静谧的坐在那儿,洛长逸犹豫再三,嘴角动了几下,最后还是转身往外走。
“你想说什么?”赫连千云的突然出声吓了洛长逸一跳,她都没有看向自己这边,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你很奇怪吗?你一直站在那儿不出声,肯定是有话要说,怎么又突然不想说了呢?”赫连千云轻声问道。自己的想法被赫连千云说出来,着实让洛长逸一阵惊异。“那你猜想一下本王要说什么?”“这个可不好猜,若是王爷不想说,千云也不强求。”犹豫再三,洛长逸走到赫连千云面前,用小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赫连千云跟着洛长逸的唇形自己念了一遍,随即诧异的望着洛长逸。洛长逸咧嘴一笑,说道:“这个表情很可爱,想好了的话晚上到十月桥来。”夜已深,窗外是一弯淡白色的月牙,春天的夜晚是静谧的,偶有风声吹过,掀起一阵细微的花草涌动之声。今天洛长倾例外的没有来她的流云轩,倒是让赫连千云有些不习惯,不过更多的是松懈。把如昔如烟遣下去休息,赫连千云坐在屋子里想着要不要去赴洛长逸这个约。他是王爷,而自己如今的身份是皇上的妃子,这夜深人静之时一个王爷邀约一个后宫妃嫔,怎么想都觉得那般不妥。可是洛长逸那句话却是她会犹豫不决的源头,他说,他可以帮她逃离皇宫而不会再被抓回来。这句话确实让她心动了,因为她一直都找不到适宜的法子逃出这皇宫,突然有一个人来告诉她可以帮她逃出去,而且无后患怎能让她不动恻隐之心?她也相信洛长逸有这个本事,只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难道是想把她弄出皇宫之后再把她弄进景山王府?这倒的确是个“好计策”,而且还不会被抓回来!洛长逸他要帮自己的动机在哪儿呢?难道是想跟洛长倾作对?看起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说好吧又似乎不好,说不好吧,洛长逸那天那么放肆也没见洛长倾怎么大动肝火。
那到底是有什么企图,才会想到要帮自己?思躇良久赫连千云还是决定去十月桥,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去当面问个清楚!虽然在这皇宫里没有待几天,也基本上不出去闲逛,不过托如昔如烟的福,让她大致了解了一下整个御花园的布局,找到十月桥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已是夜晚,但是这御花园这般的寂静让赫连千云产生了一丝不安,顿时提高了警惕,脚步很轻的走着。眼看就快要到十月桥的时候,一阵怪异的声音让她止住了前进的步伐。“讨厌,你不要乱了!一会儿被巡夜的侍卫发现可就不好了!”听着这娇滴滴的女声,赫连千云不由得一愣。纵使她是一个处世不深的黄毛丫头,她也不会认为这是哪个妃子在和皇上调情。更何况,洛长倾那人一看也不像是那种会在御花园里跟妃子调情的主。难道是哪个侍卫在跟宫女私会?这若是被发现了可不得了,赫连千云想着便想提醒一下那在暗处的人,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才是,便打算换一条路去十月桥。没曾想,一转身就看到几个巡夜的侍卫朝自己这边走来,而且那几个侍卫明显已经看到自己了,想要躲都来不及。“什么人?”侍卫们快速的来到赫连千云面前,厉声问道,紧接着一个亮堂的灯笼就凑近了自己。不想多做纠缠,而身后又有一对不知是谁的野鸳鸯,赫连千云将洛长倾给自己的腰牌递了出去。
侍卫接过一看,又赶忙将腰牌递还给了赫连千云,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属下鲁莽没有认出贵妃娘娘,还望贵妃娘娘恕罪。”“无碍,本宫也只是觉得有些烦闷,所以出来走走,这里没什么事你到别处去巡逻吧。”赫连千云淡淡地说道。“是,娘娘,这天色已晚您孤身一人恐有不慎,还是早些歇息。属下告退。”侍卫说完便打算离去,却只见赫连千云身后的花丛一动,一个侍卫快步上前从里面揪出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来。赫连千云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这人怎么这般沉不住气?“什么人,半夜三更的躲在御花园里面?”
侍卫头头厉声问道,又赶忙对赫连千云说道:“属下疏忽,让娘娘受惊了,还望娘娘先行回宫。”赫连千云点点头,打算离去,那被抓住的人却大喊大叫的说:“贵妃娘娘不要扔下小人!救救小人啊!小人不想死啊!”有些错愕的转身,这人在说什么?自己压根就不认识他,他的这番话不是引人误会吗?这夜深人静的一个娘娘和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怎能不引人遐想?果然那些个侍卫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再看看那个陌生男子,长得油头粉面的,此时正惊慌失措的望着自己求助。赫连千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她这是被人陷害了,而且就这么活生生的在她眼皮子底下陷害她!南书房内,灯火通明。洛长倾黑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看在跪在自己面前抖抖索索的男人,和那个一脸从容的绝色女子,良久开口问道:“你是否该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赫连千云差点失笑出声,问:“皇上这是要听什么解释?”“你这么晚了去御花园做什么?这个男人又是怎么回事?”洛长倾忍着怒意冷眼看着赫连千云。
“皇上这个问题可难道小女子了,因为皇上心中早已有了解释,有了定论,所以不论小女子说什么皇上都不会觉得是真的,那小女子又何必多费口舌呢?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结果,又何必做苍白的解释?”赫连千云同样一脸不屑地看着洛长倾,她从来不在他面前自称“臣妾”,在皇后妃嫔那里可以,在下人面前称“本宫”都可以,但是在他面前不行。因为,她不是他的妃子,也永远不会是。“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在御花园与男子私通了?”洛长倾森然问道,为什么她不解释?为什么?难道她真的觉得自己会相信眼前的事是事实吗?她把他洛长倾当成了什么?昏君?“皇上,皇上,这不关小人的事啊!是娘娘她”那男子听到“私通”二字,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话还未说完,就被洛长倾一声暴喝给吓得住了嘴。“放肆!这儿轮不着你说话!”赫连千云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这也不知道是谁找来的,完全入不了她的眼何谈私通?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就是洛长倾故意安排的。亦或是洛长逸不过洛长逸没有出现在那儿赫连千云倒是松了口气,若是洛长逸在那儿,加之上次在御花园的事,要说她和洛长逸没什么恐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的。